第四章 給點錢怎麼了
自打雲通解決掉那個鬼婦之後,雲通甚至都沒來得及替小男孩放血,而是選擇喊楊教授代勞,這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要急著幫鬼婦念往生經!
超度鬼婦可是一件不算小的功德!
果然,就在雲通念完往生經,雲通忽地發覺一道深橙色的肉眼難尋的柔光慢慢地鑽進了自己的眉間天眼之中。
不僅如此,小男孩蘇醒那一刻,又是一道淡黃色的柔光也緊隨著先前那道光芒鑽進了天眼。
這是啥,這就是功德!
佛家功德大分七種,從低到高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功德之光。日行一小善或得赤色功德之光,超度了鬼婦得深橙色功德之光,而救了小男孩一命,上天卻是降下淡黃色的功德之光!
這是這麼多年來雲通第一次見到黃色的功德光!
以前跟著老和尚四處行善,更多的卻是招搖撞騙坑錢蒙人,最多的時候也就得過橙色功德光。
這也是為什麼修行十幾年,雲通的佛家神通還停留在慘淡的天眼通的第二境界天眼上。
可今日,不僅救了小男孩還順帶超度了一隻鬼婦,在兩股功德光的加持下,雲通的天眼終於慢慢朝著慧眼轉化了!
所謂「慧眼識英雄」指的便是能看到一個人的表象,也就是所謂的「望氣」!
英雄身上自有一股英雄氣概,凡人難辯。可一旦有了慧眼,英雄、狗熊一目便知!
此時,雲通的眉心通透,一股股涼進腦海的舒爽在縈繞。下一秒,「啵」的一聲輕響,雲通的眉心像是有什麼破碎了,緊接著他的雙目竟不停地開始簌簌掉下清亮的淚珠。
「哈哈,阿彌他大爺的陀佛,慧眼成了!」雲通心頭一陣開懷。
在山裡待了這麼多年,除了學了些老和尚的一些油滑和不要臉的手段,雲通的佛家神通是一點精進都沒有。
反而他時常還在擔心,由於經常昧著良心跟老和尚招搖撞騙,會不會天降懲罰,把雲通好不容易開的天眼給打回肉眼去。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脫離了老和尚的魔掌,不管是佛家神通還是金錢美眉,想必都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裡,雲通的心裡不僅開始意淫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卻又帶著三分尷尬的聲音在雲通耳畔響起。
「小師傅……」
雲通收了心神回頭一看,這不是那位楊教授嗎?
只見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站在雲通面前,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臉色說有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
說來也是,早先這楊教授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雲通。甚至還把雲通歸結成那種不務實,好吃貪逸的人。
可現在看來,這雲通哪裡是什麼野和尚,分明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不過,即便是高人,楊教授佩服歸佩服,可他對自己醫術卻是有絕對信心的。他只是不理解,雲通所說的那個驚厥之症到底是由什麼引起的,還有,他那古怪的治療之法,又是什麼。
難道是佛家的不傳之秘?
楊教授的心裡有一萬個不解,即便是尷尬,他也忍不住心頭的好奇,要向雲通問個究竟。
「小師傅,那驚厥之症……」楊教授有心詢問卻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坐在雲通旁邊的一個大齡婦女見楊教授似乎有話要問這位小神醫,她不禁自覺地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楊教授。
楊教授謝過了美婦,直接坐了下來,一臉認真地看向了雲通。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麼說吧,那小傢伙生了個好時候,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這種體質帶給了他一個好處一個壞處。」
「壞處就是這種極陰的體質不是在一個女孩兒身上,偏偏他是男孩,所有不幹凈的東西都想通過他的身體轉生。說白了,他天生就會招惹那些不幹凈的東西。而好處呢就是小男孩天生的陰陽眼,一般的鬼東西他也都看得見。唔,說來這也不是什麼好處,平添苦惱罷了。」雲通幽幽道。
聽雲通這麼一說,楊教授有些防備地看向了雲通。這怎麼好好的一個治病給扯上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了?
要是換做其他人說這話,楊教授肯定第一時間把他歸結到神棍、騙子的範疇。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雲通,這讓楊教授很是糾結。
「那你的意思是,那小傢伙是被那些不幹凈的東西給纏上了,這才引起的驚厥?」楊教授有些試探性地問道。
雲通點了點頭,「鬼物屬陰,小男孩命里缺陽,陰重而陽衰的話,平衡一旦被打破朝著陰的一方嚴重傾斜,他的性命就難保了。」
楊教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楊教授的心裡仍然有些難以接受雲通所說的什麼鬼物,可實實在在的陰陽之論卻是中醫的根本,這也是楊教授心裡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唯一論證。
又跟雲通討教了幾句,楊教授留給了雲通一個電話號碼,稱有時間得好好跟雲通討教討教。
雲通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你一個半隻腳都快踏入棺材板的人了,跟我一個小和尚能討教啥?
再說了,我是和尚,你是醫生,兩個職業也搭不到一塊兒去啊!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你這個做醫生的還很有可能搶我的病人,分我的功德去!
不過,這也只是雲通心裡頭的一點碎碎念。自己根本就沒有手機,留電話號碼幹啥?
很快,東陵市終於到了。
人潮慢慢湧出車廂,雲通卻是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最後。
剛走出車門,卻見許芷蘭竟然在等著自己。
「小師傅,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剛剛車上人多不方便,我也沒跟你好好道謝。」許芷蘭拉著許言午的手,一臉誠摯地對著雲通道。
雲通輕輕笑了笑,這種事於人於己都有好處,我還巴不得多做呢,謝啥啊。
不過呢,如果真要謝的話,隨便給我個千兒八百的感謝錢我還是會收下的,畢竟出山的時候老和尚就給了自己幾百塊錢。
買了車票,吃了喝了些,現在兜里就已經只剩兩張紅票子了。
在沒找到那半塊玉佩的主人之前,這兩百塊將是自己的衣食身家。
因此,在聽聞許芷蘭的謝意之後,雲通輕輕地搓起了手指,臉上卻是一副應該的應該的表情。
許芷蘭在隨身的小挎包里掏了半天,裡面一片片鮮艷的紅票子被她攥在了手裡,剛想拿出來,許芷蘭像是想起了什麼,她一臉懊惱地道:「想必你們出家人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今天也實在沒什麼好謝你的。這樣吧,改天你到龍香齋,我爸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看著即將到手的票子又被許芷蘭給放了回去,雲通臉皮抖了抖。
誰特么說我雲通和尚視金錢如糞土的,小僧要錢啊!就算是糞土,你也給我點好不好?
最後,許芷蘭牽著許言午慢慢消失在了人群中。
只有雲通一個人站在原地,任由蕭瑟的微風吹的他頭皮冰涼。
能不能不這麼自以為是?給點錢怎麼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嘆了口氣,雲通頭一次默念了一句「阿彌MMP的陀佛」,忿忿朝著遠方走去。
老和尚說的,那半塊玉佩的主人家住在東陵市玉華小區2棟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