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小馬過河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說絕了。

愛德華和貝塔子爵兩人都不再吱聲，這時候，誰先開口，誰就會陷入被動。

愛德華把頭偏向一邊，不再去瞅子爵。他舉起手中的高腳酒杯，對著燈光，慢慢的搖晃起來。

酒在杯中旋轉，掛在杯壁上，然後流回杯底。

子爵見愛德華這裝逼的姿態很有格調，也將手中的酒杯舉起，晃動不停。

反正現在誰也不想開口打破僵局，那就玩酒杯吧。

雖然兩人的視線都盯著杯中的紅酒，但他們卻都在用眼角餘光觀察對方的表現。

愛德華緩緩加快了搖杯的速度，酒在他杯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貝塔子爵見狀，也手上使勁，加速搖杯。

愛德華再加速。

子爵跟進。

愛德華超級加速。

子爵超超級加速。

愛德華究極加速。

子爵突破渴望終極加速。

愛德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加速。

子爵托馬斯特普朗共振加速躍遷式加速。

……

慢慢地，密室中以二人酒杯為中心形成了兩個小型黑洞，似乎再這麼下去，整個星球都會被這兩團高速漩渦吞噬。

啪的一聲，愛德華手中的高腳杯不堪重負，從杯身和杯腳間斷裂開來。高速旋轉的紅酒沒了杯壁的束縛，濺了愛德華一身，把他潔白帶綉邊的襯衫染得一片猩紅。

貝塔子爵見狀，忙把酒杯仍在一邊，從褲兜中掏出一塊可疑的手帕，遞給愛德華擦拭。

兩人重新對視，不禁都大笑了起來。

一陣哈哈哈過後，剛才的劍拔弩張煙消雲散。

愛德華接過手帕，象徵性的擦了擦自己的襯衫，然後還給子爵。他開口說道：「My-lord，不如我來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故事？好啊，本座就愛聽故事。」

「從前，有一隻小馬，他要馱著一袋麥子過河。它來到河邊，看到河水很渾很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趟過去。

小馬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下水試試。可它剛一把腿伸進水中，就有一隻小松鼠從樹上跳下來，攔住了它。

『你不想活了嗎！』小松鼠吼小馬，『前幾天我有一個同伴，就是在這條河裡淹死的！這河水太深，不能過！』

小馬聽完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腿來。

可它終歸要去河對岸送麥子啊，這時，來了一頭老黃牛。小馬不甘心，就問老牛水有多深。

老牛邪魅一笑，說：『孩子，水不深，剛到小腿。』

小馬這就奇怪了，小松鼠說水深，老牛卻說水淺，它到底該聽誰的呢？

它跑回家問老馬，老馬語重心長的對小馬說：『傻孩子，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聽了老馬的話，小馬跑回來，一下躍進河中。到了河中心，小馬發現這的水既不像松鼠說的那樣深，也不像老牛說的那樣淺。

小馬高興起來，正要繼續過河，突然，潛伏在河裡的河馬一躍而起，按住小馬XX了一百遍！」

講完，愛德華從柜子中取出一個新酒杯，給自己斟了半杯，小口品了起來。

貝塔子爵獃獃的望著愛德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就……完了？」

「嗯。」愛德華點點頭。

「那……這個故事，要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呢？」

愛德華把酒杯從嘴邊移開，盯住貝塔子爵的雙眼。

「這個故事的寓意就是，沒事兒別特么瞎試！」

說完，愛德華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上，頭也不回的走出密室。

他從子爵震驚的雙眼中知道，這次的尾款，穩了！

愛德華走後，貝塔子爵望著酒杯中尚未平息的波紋，不知所措。

他費力的把手背到身後，撫了撫自己的屁股，然後失神的坐倒在沙發之中……

一個小時后，正在復仇者號上值班的舊九收到一條星際銀行的信息：

您的賬戶剛剛收到一筆存款，金額……

「這個愛德華，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嘿嘿，又致敬了一個經典梗，我也有兩把刷子！」

舊九悠哉的靠在轉移上，來了個1080度大迴旋。然後他看向一邊，見亞藍仍在對著個寫了愛德華名字的人偶扎針，而泰迪坐在她身邊幫著她磨刀。

「喂，你倆不要鬧了！」舊九喊道，「本代理艦長宣布，我們本次項目的款項已全部到賬了！」

「耶！好呀！」亞藍抱起泰迪，像陣風一樣跑到舊九身邊，當看到賬戶信息上那一長串逗號和零時，亞藍高興的把泰迪甩成了風車大迴旋。

「尊敬的代理艦長，我們快分錢吧！」亞藍留著口水說。每到這個時候，她都乖巧得像個孩子。

「分什麼錢！艦長不回來分什麼錢！」舊九一拍亞藍腦袋。每到這個時候，他都能趁著亞藍賣乖行使一把代理艦長的威嚴。

「不要轉了，我要吐了！」每到這個時候，泰迪都能……他什麼也不能，只能老老實實等待舊九把他從撒歡的亞藍手上救下來。

救下泰迪，按住亞藍后，舊九嚴肅的說：「你們不要高興太早。」

「有錢為什麼不能高興。」亞藍嘟囔道。

「我們還有艦長沒救回來啊！」舊九吼道，「現在聽我布置艦長營救計劃。泰迪，你怎麼樣，還能堅持住嗎，我看你的眼睛已經變成兩個『X』了，腿也站不穩……」

「沒事，為了艦長，我能堅持！」泰迪強打一個立正，然後摔了個熊啃泥……

……

罪犯雷諾斯特的處決轉眼就到，這一天，貝塔行星張燈結綵，如過節一般。

處決在都城進行，整個星球的人都恨不得在這天擠進都城，親眼見證這名「惡貫滿盈」的罪犯的下場。

事實上，為了做這場戲，諾雷的戰艦確實對貝塔行星發動了幾次襲擊，可造成的實際損失卻極為有限。貝塔民眾這麼恨諾雷，95%以上要拜子爵的宣傳所賜。

貝塔行星都城容量有限，大部分民眾只能在家收看直播。可他們感覺不解氣，無不以社區或村落為單位，買來諾雷艦長的一比一模型，親自操刀行刑。

一時間，諾雷的手辦價格飛漲，一貨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