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幕後的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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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傾嘴角一扯:「我們只是物種相同。」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遠古人魚,嚴格來說沒有族群說法。人魚並不是群居生物,尤其是重種之間,在皇沒有誕生的情況下,我們喜歡相互廝殺。」東傾說著又轉頭看了一眼南玙的方向,南玙大概是下潛在水底,他除了一池海水,什麼都沒看到。
「皇,也就是海神,是唯一的黑尾。如果你們有幸見到,最好祈禱自己沒有惹怒他。」東笙收回眼神繼續道:「純血組成的神殿是海里唯一合法的組織,絕大多數的重種都是神殿成員。」
「恕我冒昧,您也是一位重種。」海德看了一眼東傾的雙腿,他還是魚尾的時候是青色的,很漂亮。
「對,顯然我並不合法。」東傾直白的回答讓海德愣住了。
「大人。」顏慕叫了一聲,東傾瞥了他一眼:「你說吧。」
接過話頭的顏慕看向人類一方,把談話拉回了正題:「我們來自暮奈,意為月光之城。在不那麼美好的年代,暮奈是混種和中間種人魚的庇護所。神殿確切來說只維護海洋的安全,他們從屬於海神。在人魚間,不存在組織領導,只有血脈等級是需要嚴格遵守的。」
「那位......」顏慕想了想,用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在你們這裡做客的白尾,事實上是銀尾純血的一員。他只是魚尾顏色看上去——」
「嘩——」憑空出現的強力水流成功阻止了顏慕尚未說完的話。
眾人被嚇了一跳,雖然現代人類出現了精神力,但異能卻從來只是幻想。先前金尾逃脫時出現過一次,聯邦高層封鎖了消息,剛才顏慕話語中提到過一次,而現在,他們又切實地看到了一次。
至少是中間種才擁有異能,現場的中間種不會向顏慕動手,東傾也沒有異常舉動,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水池中的那位。
南玙立在水中,水位似乎升高了不少,使他能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東傾低著頭,默不作聲。顏慕臉上一瞬間變得相當難看,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顏慕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渾身顫抖。
「我顏色怎麼樣,輪得到你來說話?」現代通用語,直接想起來在場眾人的腦海中。
白尾森冷的語氣壓下了眾人對那張過分艷麗的臉龐的幻想,這時候,現代人類和人魚才意識到,這是一條在遠古人魚眼中也極度危險的人魚。
純血對於中間種的壓制是絕對的,不僅是被重點關照的顏慕,其他中間種們也開始顫抖起來。
在場現代人類方面,感覺最為明顯的是幾條人魚,中間種們因為恐懼而不自禁流露的充滿攻擊性的氣息讓現代人魚極為不適。
海德感覺自己開始呼吸苦難,一種從靈魂深處產生的顫慄感讓他想到冰冷黑暗的海底,未知的恐怖壓迫著他。
「諸位閣下,請停手。」注意到人魚們出現不適的反應,人類方立刻緊張地進行阻止。人魚醫生很快來接走了現代人魚,被壓的喘不過來起的中間種們也發現白尾主祭不知何時放開了壓制,長舒了一口氣。
在場唯一還淡定的東傾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說起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除了給各位科普一下遠古人魚的習性和特徵,我們此行的另一個目的是要警告各位。」他看了看眼前的領導人們緊繃的臉和藏在眼底的晦暗神色:「不要遠離陸地,海洋不屬於你們。」
這場會談結束的莫名其妙,東傾無所謂地帶著暮奈的人魚返回了大海,顏慕幾次想說什麼,都被東傾冷淡的態度壓了下來,一回到暮奈,顏慕就沖著程司宇家游去,其餘人魚一散而空。東傾在暮奈露了個頭,就去了目前海產資源比較豐富的海域捕食。
程司宇聽了顏慕的訴說,只是搖了搖頭:「人魚本身就不是群居的物種,暮奈只是大家為了安全聚在一起的港灣,我們沒辦法強留一條重種。」
「可是因為有暮奈,普通人魚的死亡率才維持在較低的水平線上。而神殿呢?他們情願養海怪也不願意拉一把普通人魚。」
「這不是神殿的義務。」程司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也不是你的,但你在做。」顏慕拍了拍程司宇略微消瘦的肩膀:「就算東傾走了,我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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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島的海水池中,已經恢復過來的海德試探性地朝南玙游去。這不僅是聯邦最高領導人的請求,海德本身也想和南玙進行一次談話。
他在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南玙悠閑地撩了把頭髮,看著他。
海德:「晚上好,主祭大人。」對方仍然是一陣沉默,就在海德快要放棄的時候,南玙懶洋洋地開口了:「如果你不是有條魚尾,我會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傳輸終端后的聯邦議員和人魚專家們:「......」
海德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那我有幸能和您說會兒話嗎?」
「你們這裡不提供食物了?」南玙看到他就以為今天弄得他們雙方下不了台之後,對方識破了他白吃白喝的意圖,現在要來趕人了。
「啊,什麼?不。」海德瞪大了眼:「我們當然願意提供食物,您是願意在中央島常住?」
一想到人魚祭祀能在中央島常住,人魚專家們呼吸都沉重起來,是激動的。
然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海里現在沒有食物。」南玙對海德陳述著事實:「如果你們不願意提供食物,我就走了。」
面對如此直白的現實,海德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所以,你們到底提不提供食物?」南玙不耐煩地甩著尾巴。
「當然願意。」
「條件呢?你們想要什麼?」南玙繼續問。他知道和人類做交易的形式,雖然討厭人類,但有些東西,只有陸地上才有,必要的時候,南玙可以克服一下厭惡,來換取他需要的東西。
「請他配合做一個身體檢查。」手上的放水終端跳出一條消息。海德於是向南玙提出了請求。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候,海德發現南玙的表情變了。
「你再說一遍。」陡然變冷的眼神和語氣讓海德不禁後退了半米。他感覺到這位主祭似乎極度排斥這方面的話題。
「知道做過這些的研究所後來都怎麼樣了嗎?」南玙帶著誘哄的口吻讓海德後背騰起一身冷汗,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停止談話,保證海德閣下的安全。」
接到最高領導人的指示,人魚中心的工作人員連忙將海德從海水池中帶了出來。
看著被簇擁而去的海德,南玙斂了斂眼瞼,既然交易達不成,那就離開這裡吧。
已經打算離開的南玙沒想到,他離開的計劃在幾分鐘后被打亂了。
夜晚突然喧鬧起來的人魚中心瞞不過自帶雷達的白尾主祭,精神力一掃就得知了原因。
有一條人魚難產了。
人魚,嗯,難產。
南玙先是愣了半天,然後才找回思考的能力。雄性人魚生孩子是怎麼生的來著?哦,雙生樹果實,然後就能形成孕囊,但是難產......抱歉,從來只聽說過懷孕的人魚會變得格外兇殘,從來沒見過難產的。
海德匆忙地開著人魚車來到南玙面前:「主祭大人,您有什麼辦法幫助帕特嗎?」
「啊?」這次輪到南玙愣住了。
「我是雄性,我不會生孩子。」他乾巴巴地道。
「遠古人魚有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願意長期供應食物來換取這些資料。」海德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著南玙。
南玙眨了眨眼:「不能剖腹產?」一般難產了,是這麼解決的吧?反正人類是這樣做的沒錯。
「不能,剖腹不光會讓母體受損,蛋也很少幾率成活。實在不行,只能......」跑進來的人魚醫生沒有說下去,但海德知道他的意思。為了保護母體,會選擇引產,這樣能使母體的傷害降到最低。
「海德閣下,主任說請您用精神力安撫一下帕特閣下。」
「好,我馬上過去。」海德臨走前又看了一眼南玙。
南玙:「......我替你問問。」
海德眼睛一亮;「快,再準備一輛人魚車,請主祭大人一起過去。」
聽到能有遠古人魚幫忙,人魚醫生也顧不得「替你問問」是怎麼問,去問誰,飛快地推了另一輛人魚車過來,帶著兩條人魚往產房趕去。
南玙就在路上發布了一條喊話。
「那個,難產了要怎麼辦?」
屏幕上的視頻反覆了幾十遍,地球聯邦高層已經研究了這個視頻足有兩天。那條金尾人魚展現出來的實力令人震驚,他們不知道那是個例還是遠古人魚都是這樣。
「有關遠古人魚的資料現在幾乎全部失傳,我們無法得知他們的具體情況,但從表面來看,遠古人魚的身體素質比現代人魚要好上太多。」目前全球公認的,最權威的人魚專家何曼推了推眼鏡道。
「地球破冰近在眼前,遠古人魚一定還會出現,我們必須爭取到和他們的友誼。」地球聯邦現任領導人雙手交窩放在桌前:「這對於人類的未來非常重要。」
「那麼,另一條遠古人魚......」
有人提出了他們的另一張底牌。之所以對金尾人魚的逃跑重拿輕放,是因為他們除了金尾人魚外,還撈到了另一條遠古人魚。但那條人魚的狀態顯然不如之前逃跑的金尾,因此人們把關注的重點都放在了狀態相當好的金尾人魚身上。
而現在,他們只能寄期望於那條看起來狀態不太好的人魚。
何曼道:「那條白尾的人魚身體非常虛弱,不過有金尾的案例在前,我們會更加小心救治。」
「那就拜託何教授了。」
散會後,領導人們各自離開。會議上一直做透明人的元帥奧德里奇讓警衛員開車進入中央島另一邊的人魚區,通過身份驗證后,來到人魚療養院。
說是療養院,其實更像是度假村。整個人魚療養院分為兩個部分,室外部分都覆蓋在玻璃暖房內,氣候溫暖舒適,人造的細沙和經過過濾的海水保障了人魚的安全和舒適;室內部分則包括休閑娛樂、療養恢復、吃飯休息等多種功能。
阿奇柏德在室外的沙灘邊上看到了他的人魚和兒子。
海德是一尾自然人魚,血統純度相當高,並且擁有罕見的c級精神力,他與阿奇柏德也算竹馬竹馬一起長大,後來兩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因為這個,年輕時候的阿奇柏德一直被別人叫做「幸運的小子」。看哪,他多幸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條自然人魚的青睞。
海德是人魚保護協會的顧問,一直致力於剷除「非法改造人魚」的黑手組織。幾年前生下小兒子后,身體就不太好,因此阿奇柏德壓著他每年都花兩三個月的時間到中央島療養。
前幾天金尾人魚逃跑時,海德就在不遠處的療養室里泡營養液,也看到過那尾和現代人魚差別極大的遠古人魚。對於兒子雷切爾念念不忘的遠古人魚,海德其實並不怎麼喜歡。
他總覺那條人魚太具攻擊性了,那天即使只是遠遠瞥了一眼,海德也感受到了極強的壓力,還有一種從靈魂深處浮現起來的恐懼。這讓他很不安。
於是,他對著一直念叨金尾人魚的大兒子道:「雷切爾,我覺得,那尾金尾人魚不是那麼好接近。」
阿奇柏德來的時候,正聽見這一句。
「海德,雷切爾。」阿奇柏德一邊叫著自己的人魚和兒子,一邊俯下身擁抱了泡在海水池中的人魚。
「父親。」雷切爾應了一聲。
「你們在聊那尾遠古人魚?」
「是的。」海德道:「我覺得,遠古人魚並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美好。」
「哦?」阿奇柏德感興趣道:「怎麼說?我的兒子看起來一點機會也沒有?」
海德搖了搖頭:「即使他有機會,我也不贊成他和一條遠古人魚。他們......他們給我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哈哈哈。從長相來看,確實不太像人魚。」阿奇柏德想到那張英俊的充滿了攻擊性的臉和那飽滿的肌肉:「而且體格比大多數人都要高大。」
「不是這個原因。」海德頭疼丈夫老是跑題:「我覺得,他們對人類似乎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