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閨女都不會畫畫了
客廳里電視轟鳴，正在廚房裡做飯的柳哲把頭伸出外面喊了句：「果醬，把聲音給關小點，會吵到別人的哦。」
他們這裡隸屬於佘山單層別墅區，隔音不錯，而且兩棟房子並不是很靠近，吵到別人倒是不存在，但這個善意的謊言還是可以拿來教育孩子的。
「知道了啦。」貝貝大叫著回應，像是要跟電視里的紅小豬比誰大聲似的。
這孩子，才「改革開放」一天就不慫我這個爸爸了，柳哲苦笑著搖頭。
今天下午反反覆復的教女兒一些基礎畫技，他當時也沒想貝貝能記住多少，就想著把所需要的基礎技巧都塞到女兒腦子裡。
但他很快就被貝貝給趕開了，因為小姑娘當時照著爸爸告訴她的來畫，畫出的畫畫簡直就是藝術抽象畫，是的，不明覺厲的藝術抽象畫。
記得當時小人兒嘟著小嘴這麼說的：「爸爸走開啦，你閨女都不會畫畫了。」
他被爬下床的貝貝推到門邊的時候，還一直在懷疑著人生，他的教授能力真的有那麼差么？能把一個幼兒級畫家教成一個抽象派畫家……
自這之後，貝貝看到他都是一副「我看不見你」的神態，連生氣的嬌哼都不跟你哼了。
最後在他的百般討好之下，才給面子的原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晚上要帶她出去玩才能原諒。
……
今晚做的菜有對孩子有益處的骨頭湯，還有貝貝最喜歡吃的番茄炒蛋和蒜香雞翅。
至此，冰箱里的菜已空，明天又不得不去菜市場買菜了，因為想給貝貝吃新鮮的，所以從來不敢買太多回家放冰箱。但現在的柳哲覺得，要想新鮮，那就得當天的菜當天買。
剛一上桌，一直不待見爸爸的貝貝就雙眼亮晶晶的盯著桌上的菜。
看到爸爸把圍裙解下來后，並沒有幫她打飯的意思，看著空空的飯碗貝貝就不幹了，她已經非常想吃雞翅膀和紅色的蛋蛋了呢，撅著嘴巴不高興的嚷道：「爸爸，幫我打飯啦。」
柳哲提醒著說：「果醬，爸爸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先喝湯才能吃飯，你又忘記了？」
「我不要喝湯，我要雞翅膀。」小姑娘鼓嘴生著悶氣，眼中淚光閃爍。
「你這樣爸爸下次就不做雞翅和雞蛋番茄了。」柳哲不高興的嚇唬道。
這可不能讓果醬耍脾氣，正所謂「飯前先喝湯，勝過良藥方」，有些事情可以忍讓，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讓她習慣才行，就比如這件事。
小孩子的脾性最是反覆無常，說哭就哭，這不，貝貝就哭上了，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一邊哽噎著：「爸，爸爸是…是壞蛋~」
柳哲也想哭，照顧個孩子怎麼就那麼難呢，這是今天哭的第三回了吧？第一次是他剛搭穿越末班車過來的時候，第二次是中午睡醒沒找到他，這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在餐桌上的紙盒裡抽出兩張紙巾，來到正哭得兩眼淚汪汪的女兒面前半蹲著，幫她擦拭著眼淚，但好像越擦就哭得越厲害。
柳哲好聲哄道：「果醬乖哦，我們先吃飯好不好，吃完飯洗香香后，爸爸帶你去大廣場玩。」
「我不，爸爸是壞蛋。」說著，小姑娘還把身子扭向一邊，把背部留給柳哲。
這真是……我的雞毛毯子呢？！！！心裡腦補著暴打孩子的畫面，忙念「哦彌陀佛」靜心。
煩愁的思索著該怎麼哄，突然柳哲眼睛一亮。
有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貝貝的背部，蠱惑般問道：「果醬想不想穿媽媽那樣漂亮的衣服呢？」
他突然有種罪惡感，像是拿著棒棒糖跟小女孩說：「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
其實小姑娘哭著哭著已經有停止的跡象了，聽到爸爸這樣一問，就轉過身，鼻子還一吸一吸的說道：「想…」
柳哲拿起紙巾幫她擦著臉上被眼淚印花的白嫩臉頰，循循誘導的說：「那果醬是不是要長大才能穿媽媽那樣的衣服呢？」
「嗯。」貝貝睜著水霧瀰漫的大眼睛看著爸爸，不知道爸爸為什麼這樣問。
「那貝貝想不想快快長大呀？」
「想」
「那該怎麼樣才能快快長大呢？」
小姑娘已經被爸爸的問題給吸引了心神，完全忘記了哭泣的事情了，只見她眼中還殘留著淚花的嘟著嘴在想著爸爸的問題，然後說道：「做個乖孩子。」
「對咯，還有呢？」柳哲鼓勵的看著貝貝。
誰知她歪頭想了好一會兒，小嘴一扁，就要哭出來，「果醬不知道了。」
柳哲看見神色不對，馬上接話道：「還有就是要好好吃飯哦，不能挑食呢，不然就不能長高了。」
「嗯。」小姑娘應了聲，發出重重的鼻音。
「那果醬該怎麼做呢？」柳哲接著誘導。
「嗯……果醬不知道了啦。」貝貝想了好久，還是沒能轉過這個彎，不依的扭著身子。
這時候該奶爸露出魔爪的時刻了！
柳哲溫柔的看著女兒，輕聲哄道：「要想快快長大，果醬不應該挑食哦。」
「那果醬要快快長大，不挑食了。」
聽到這話，柳哲好懸沒跪下淚流滿面，終於哄好了，不容易哇，循循誘導之法果然對小孩有效果。
輕輕拉開她的凳子，一把抱起貝貝，捏了捏她的小鼻頭，寵溺的說道：「爸爸帶你去洗臉，都快成小花貓了。」
小姑娘破涕為笑，反擊的捏住爸爸的鼻子，「才不是呢，爸爸才是小花貓，喵喵喵。」
再次回到飯桌，西紅柿炒蛋和蒜香雞翅看著倒還沒冷卻，不然又得重新返工了，重新熱的菜可沒第一次起鍋的好吃，而骨頭湯還冒著熱氣。
這次柳哲給打上了半碗骨頭湯，貝貝乖乖的喝了，而且還是大口的喝，也不知道是好喝還是為了快些喝完湯吃飯……
柳哲才剛喝一口呢，貝貝就已經喝完了，惹得他還故意問道：「果醬是還要喝湯嗎？」
沒想到反應挺大的，小姑娘雙手捂著肚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果醬要吃飯飯。」
柳哲好笑得看著她，是想要吃菜吧！看她喝湯還瞅著雞翅的樣子，那是饞壞了。
從廚房裡給她打了大半碗飯，柳哲剛坐下，就看見貝貝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指著蒜香雞翅說道：「爸爸，我要吃雞翅膀。」
貝貝是會用筷子的，不過才開始學不久，而且小人兒現在手指的力量還很小，想要使用筷子夾東西的限制蠻大的，所以現在吃飯還是用著湯勺。
柳哲自然滿足女兒的願望，再說他做雞翅就是為了給小寶貝吃的，雖說他也很喜歡吃。
給她夾到碗里后，小傢伙就甜甜的來了句「謝謝爸爸」，簡直甜到了柳哲的心裡。
開心的咧嘴笑著，用從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果醬吃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些哦。」
如果夏怡然在這裡，一定會驚慌的跑過來摸摸他的額頭，然後來一句：「沒有生病，你是誰？」
「嗯嗯」小姑娘含糊的應著，正兩隻小手抓著雞翅的兩邊開啃著呢，哪有時間搭理爸爸。
看著貝貝吃得滿嘴油光，再加上一雙原本白嫩的小手因為抓著雞翅，沾滿了黃褐色的油膩，不由抽了幾張紙巾放到她的桌前。
這一頓晚餐柳哲就只顧得照看貝貝了，一會幫夾雞翅，一會給遞紙巾擦手和嘴，雖然不用親自餵了，但也和喂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反正他是別想好好吃飯了，好在都已經習慣。
一碗骨頭湯還沒能喝完呢，小姑娘就放下筷子開心的說道：「吃的好飽呀。」
「不要了嗎？」柳哲關心的問道。
貝貝連連擺手，鼓著腮幫子說道：「唔，不要了，不要了，果醬已經吃得飽飽的啦。」
「真的飽了？」問完他就反應過來了，貝貝今天已經吃得算多了呢，一碗米飯，小半盤西紅柿炒蛋，還有三個雞翅，不應該問飽沒飽，而是問脹不脹肚才對。
「哎呀，爸爸真煩人啦。」小姑娘叫了一聲，然後爬下凳子就向沙發那邊跑去，邊跑還邊嘟囔著：「都說吃飽咯，還問，哼。」
柳哲苦笑搖頭，還是喊道：「爸爸以前怎麼跟你說的，飯後要先去用皂皂洗手。」
貝貝剛吃完飯，手上的油漬用紙巾可擦不幹凈，也怕她把油污蹭得到處都是，沙發的污漬可是很難洗掉的。
「知道了啦。」語氣雖然很不待見，但貝貝還是乖乖的去洗手了。
因為家裡有貝貝在，所以不能留過夜菜，剩下的飯菜歸柳哲掃蕩，雖然已經有點冷了，但他也懶得再去熱一下，直接照吃不誤，直到再次打了個飽嗝，才總算放下筷子。摸著有點鼓起的肚皮，懶散的不想動彈。
正在玩布娃娃的貝貝突然跑了過來，拉了拉柳哲的衣袖，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說道：「爸爸，洗香香。」
「好，洗香香。」柳哲無奈的笑著，他剛吃飽還沒能休息一下呢，「等爸爸先把碗筷收拾好，不然會變味的呢，到時候我們家裡臭臭的哦。」
小傢伙立刻捏住鼻子，帶著鼻音的童音響了起來：「果醬不要家裡臭臭的，爸爸快點洗碗啦，那麼慢，會臭臭的。」
好吧，倒是學得挺快，但怎麼畫畫基礎就是學不來呢？
他一直都在糾結著這個問題，難道是他表達的方式不對？好像已經用淺顯的話來翻譯手機查出來的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