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赤拳酒館
那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茶蘭以一敵二,不僅不落下風,下手之重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剩下的大漢仍在與她對峙,但是西澤看得出來,他握劍的手一直在打哆嗦,早就失去了戰意,腳邊躺著他的同伴,胸口有一個明顯的大坑。
「魔鬼,你一定是魔鬼偽裝的人類......」大漢在茶蘭的逼近下不斷後退,額頭不住滲出汗水,這一刻,他無疑是陷入了恐懼。
西澤正想上前勸茶蘭收手,突然,遠處傳來連綿不絕的「踢踏」聲。
充當小隊長的大漢內心狂喜,子爵大人的親衛隊趕來了,自己不用死在這裡了——
「呃......」
沒有太多死前遺言,因為茶蘭的拳頭印在他的心臟部位,拳勁像柄狂暴的戰錘,狠狠擂打在胸膛,霎時間,大漢的肋骨承受不住壓力,瞬間粉碎成沫。
西澤見到這一幕,剛張開的嘴巴還未發聲便閉上了。
遠處的馬蹄聲恰好趕到,目睹了現場發生的慘狀,均未出聲,沉默中,十人小編隊有條不紊的率馬包圍起茶蘭和西澤。
他們不是巡邏隊那幫有點強壯的廢物,而是漢東子爵親自鍛鍊出來的精兵,每個人身上披的都是按帕里斯帝國軍隊規格製作的鎧甲,劍柄上用紅漆烙著漢東子爵的徽記。
處在後方的尼昂臉上沒有太多喜色,他從這群人面鎧露出的縫隙中捕捉到了不屑、嘲弄,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欠奉,或許在他們眼中,尼昂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小角色。
他在此刻生出一種茫然。
圈子裡的西澤拔出長劍,與茶蘭背靠背對敵,雖然沒有「探視」技能,但這些人集結在一起,仍是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他們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民兵,不要輕敵,打開一個缺口撤退。」西澤看準馬車的方向,右腳一踏,地面上出現一個清晰的腳印。
波紋疾走!
同一時間,茶蘭也動了,她沒有跟隨西澤進攻的方向,反倒像個守護者一樣佇立原地,意圖牽制西澤背後的敵人。
鐺!
馬上的人從劍鞘中抽出長劍,劍刃相碰撞呲出一連串火星,但緊接著——
鐺!!
又一把劍交叉在兩劍之間,竟是兩人一起出劍,別住了西澤的精鐵長劍。
西澤面色一沉,對付一人還綽綽有餘,但兩人加起來的力量明顯要高於他,讓他感到略為棘手。
「起碼都是5級的青銅階。」
西澤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茶蘭,發現侍女因沒有武器,正左支右絀的躲避著敵人的攻擊。
沒由來的,他生出一股無名火。
「暴風劍術,風壓!」
西澤低吼一聲,一道氣流附在手中劍上,長劍變得更加輕盈。
但是,騎在馬上的兩人突然感覺對方的力道加大,不得不從單手持劍轉為雙手握劍,就算是這樣,他們頭盔覆面下的牙齒緊緊咬住,用盡全力才堪堪擋住這一劍。
沒想到,西澤突兀的收回劍招,讓兩人措不及防的砍了下去。
西澤一個后跳躲過,雙腳踩在地面又高高躍起,握劍的右肘后屈,赫然施展出刺傷漢東子爵眼睛的那一招。
「破風!」
本就附著風壓的劍刃一往無前,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閃而逝。
蹭!
一名親衛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瞪著胸膛上冒血的洞口,然後沒了聲息,從馬上跌落在地,拍起一層厚重的土灰。
收劍的西澤氣喘吁吁,轉身支劍替茶蘭擋住攻擊,「上馬!」
茶蘭身形後退,翻身上馬的同時給了旁邊親衛一拳,將他打落在地。
「殿下!」已經騎坐在馬背上的茶蘭焦急的喊出聲,但是西澤的舉動惹怒了眾人,這幫子爵親衛再也不敢輕敵,紛紛跳下馬。
畢竟,以子爵大人的特殊癖好,要是放跑了逃犯,後果無法想象。
雖然這些人的實力並不如西澤,但多人聯手,西澤頓時生出獨木難支的感覺。
「你先走,我能應付。」西澤趁出劍的功夫回了一句。
「可是......」茶蘭臉上出現猶豫不決的神色。
西澤再次揮出一劍,「快走,去赤拳酒館等我!」
侍女不再糾纏,踢了下馬肚,駕著搶來的馬匹離去。
西澤見無人追殺茶蘭,鬆了口氣。
可見這幫人的目標不是茶蘭,那麼他就算騎著馬逃跑也會被追上。
若不是仗著史詩級劍術的加持,還不一定能支撐到現在。
「不過,沒了後顧之憂,只要甩開你們就行了。」
西澤想著,他不是沒把握將這些人殺死,但是必須動用天賦技能,在心底盤算一番后,覺得不值,若是後續還有人追殺,那沒了底牌的他可就真的陷入生死危機了。
踹倒一人後,他瞅准機會,轉身就跑,波紋疾走在使用七次後會進入冷卻狀態,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特意蓄力爆發的一步,將身後幾人甩出十多米遠。
「上馬,追!」
十人編隊除去被西澤擊殺一個,剩下九人不約而同的騎上馬,向著西澤的方向追去。
西澤又不是愚鈍之人,他逃離的方向是道路旁的樹林。
在平路上和馬匹比速度,他自認還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但斑駁交錯的樹林是最好的障礙,如果他們騎馬繼續追,就一定會受到限制。
果然,幾人進了樹林走了沒幾步,為首的一人揮手示意停下。
「在樹林里我們騎馬追不上他,立刻棄馬。」
這會他們早已看不見西澤蹤影。
「隊長,我們還繼續追嗎?」一個親衛將馬繩綁在樹上,發著牢騷,「他就像個猴子一樣,而且我們沒了馬,披著這副沉甸甸的鎧甲是追不上他的。」
「我們損失了一人,還空著手回去,你說子爵大人該怎麼處置我們?」為首的親衛隊長摘掉頭盔,露出一張成熟的中年人面貌。
他說完這話后,見剩下八人老實了不少,於是繼續說道:「我跟隨子爵大人很長時間了,也見過不少『處刑』現場,我敢保證,要是我們現在回去,絕對會被剝掉一身皮晾在太陽底下。」
其餘人打了個寒顫,之前抱怨的人問道:「可是那人都跑遠了,我們又不善於追蹤,上哪找他去?」
中年人低頭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說出了一個地方。
「赤拳酒館,他一定會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