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校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隨著音樂的響起，主席台的右邊升旗手踏著步子向著主席台前進。

旗手們來到旗杆下，音樂也停下了，旗手將國旗繫到旗杆上，準備好一切后，身體筆直的站在一旁。

「升國旗，唱國歌，敬禮！」

「起來，不願做人們的奴隸。」儘管孫啟濤已經脫離了少先隊，不再是一名光榮的大隊長，已經不用敬禮，唱國歌。

但當孫啟濤注視著空中飄舞的國旗中時，這首歌仍然激蕩在他的心中。

望著迎風飄展的紅旗，孫啟濤知道，自己的高三生活正式開始了。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同學們，上午好。」

當孫啟濤回過神時，升旗儀式已經結束，旗手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一個頭髮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踏上了主席台開始發言。好像是年級主任，叫，叫什麼來著?

在年級主任向領導們問過好，台下響起一陣應和的掌聲。

「記得六月初，我們召開了准高三動員會，就在那一刻，我們吹響了向高三進軍的號角。時光飛逝，轉眼間，三個月已經過去了。在距離高考僅剩下270多天的日子裡，我們在此隆重集會，舉行高三第一學期開學典禮。」

「下面由我來介紹一下學校領導，校長龐源，分校校長李林，書記吳凡，教導主任雷雲……。」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今天大會有三項議程:1、高三學生代表發言;2、高三教師代表發言;3、校長作重要講話。」頭髮稀疏的年級主任頓了一下，「現在進行大會第一項:我們請來自高三17班的學生代表孫佳玉同學發言，大家歡迎。」

頭髮稀疏的年級主任退到一邊，將主席台讓給了從右邊上來的女學生。

女生緩緩走來，其身姿讓人想起曹植所寫洛神賦中的一句，『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讓孫啟濤感覺——孫啟濤並沒有什麼感覺。

孫啟濤所在的74中學高三共分為17個班，其中17班更是高三之後才細分出來，稱為清華班。其中都是這所中學挑選出來的理科中的頂級學霸。

至於什麼顏值與實力並存，很可惜，74中並沒有『變身女學霸』之類的物種，所以，並存什麼的當然是不存在的。

「同學們，老師們，下午好……」實力派的孫佳玉同學站在了主席台上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老套的開頭，無意義的內容，無趣的結尾。什麼時候，演講總是千篇一律呢?孫啟濤不知道，所以他……走神了。

「孫佳玉同學的發言表達了全體高三同學的心聲。我們已不再是白面書生，我們是被推上戰場的鬥士，我們要經受血與火的考驗。進入高三，你必須學會戰鬥～高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需要的是我們的頑強和毅力。」

想必是早已想好的說辭，頭髮有些稀疏的年級主任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些話。

實在是有些無趣，孫啟濤將視線轉到四周，發現胖子聳拉著腦袋，雙眼緊閉，均勻的呼吸著，竟然站著睡著了。

可以，這很強勢。孫啟濤驚訝的咂了咂嘴，注意力重新轉回了主席台。

「下面進行大會第二項:我們請王文萍老師講話。」

啪啪啪，又是一陣慣例般的掌聲。

王萍，16班即『北大班』班主任，

很符合這個學校的一貫套路，只要有以班級參加的學校集體活動都是一等獎紅稚班，二等獎重點班，三等獎平行班，偶爾還裝怪的把一個平行班和重點班調換一下位置。

哇，很煩，孫啟濤感覺很煩。

慣例般的一通廢話。

「王老師質樸的話語道出了我們全體高三老師對你們的祝願。在第二十六個教師節即將來臨之際，讓我們全體同學向我們老師送去誠摯的祝福，用掌聲響他們表達最深切的問候。」年級主任稀疏的頭頂再一次出現在主席台中央。

「進行大會第三項，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李校長講話。」

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大約60歲的

男人。即使臉上顯得有些蒼老，精神卻很飽滿，腰板挺直，大步走向了主席台。

「各位，歡迎來到釋罔學院，在這裡，你們會得到不一樣的體驗。」鏗鏘有力的聲音與蒼老的面容截然不同。

孫啟濤注視著校長的臉，感覺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見過一面。

「在哪呢，在哪呢?」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令人十分不舒服，就像語文默寫古詩詞，明明有印象卻總是寫不出來，令人抓狂。

「不同的環境……。」台上校長仍在不停的講話，中氣十足的聲音極富感染力，令人精神一振，起碼胖子就醒了過來，雖然可能是被吵醒的。

「在哪呢?在……對了！」孫啟濤突然想到了，在校史館的掛著的一張照片上看到一模一樣的面容。

李林（1886——1936），釋罔中學（后改為重慶市74中）創始人，釋罔中學第一任校長……。

記憶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秋日的太陽已然開始爬升，溫暖的陽光卻驅散不了孫啟濤身上的寒意。百年前的人竟然還活著?也許長得太像，可名字也是一樣啊。

真是全新的體驗啊，一個校長都是鬼的鬼學校。

「nnd，不是說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就成鬼了嗎?」孫啟濤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因為在人群里，經過最開始的恐慌，孫啟濤也冷靜下來了。

「胖子。你看看校長有什麼問題嗎?」孫啟濤看著旁邊醒過來的胖子，眼前一亮。

「什麼問題?」胖子一臉獃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你看看校長是不是只鬼?」孫啟濤緊張的問。

「怎麼可能?白天見鬼，校長惹到你了，一來就咒他死?」胖子調笑了一句，顯然沒有將孫啟濤的問題放在心上。

「你不覺得他和第一任校長得一樣嗎?」孫啟濤問

「第一任校長?誰?」

「李林。」

「也許是長得像吧，名字都一樣，還蠻巧的，說不定祖上是親戚。」胖子擺了擺手。

「是，是嗎?」真的有這麼像嗎?孫啟濤不太相信，可既然胖子都察覺不到異常，他又能幹什麼呢?

「走了，別發獃了。」胖子拍了拍孫啟濤的肩膀。

校長講完話后，各個班級都開始帶隊回教室了。

「嗯。」罷了，孫啟濤不再想，反正以後應該不會和校長再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