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章
她……始終帶著謹慎的討好在與他相處,在她的心裡與其說他是她的表哥,倒不如說他是能在侯府庇佑她的蕭將軍。
蕭繹道:「這是靜妤的心頭愛,嫿兒明日可願替我拿給她。」
蕭繹這話的意思,怎麼有種她要去「負荊請罪」的感覺,也是,她用了蕭靜妤的身份出來遊玩,又撞到了公主讓人知曉,倒是真的要去好好解釋一番才好,便認真的點點頭,「我明日會去的。」
到了侯府,沈嫿先隨著蕭將軍和煜哥兒去了蘅蕪苑給老夫人請安,倒是不巧遇見了墨蘭也在,墨蘭慣會裝乖巧。
不僅僅是在老夫人面前,就連蕭繹也是表哥長,表哥短,真瞧著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還一個勁兒的問表哥為何不帶她也去,蕭繹也看不出情緒,只淡淡回了一句,「是煜哥兒要求的。」
一句話噎的墨蘭只能尷尬笑著去摸摸煜哥兒腦袋,煜哥兒不喜歡墨蘭那是表現在臉上的,對著墨蘭做了大鬼臉,倒是惹的老夫人笑的暢快。
而沈嫿與墨蘭自從上回撕破臉面,就未曾再多有接觸,吃過晚膳,老夫人留了煜哥兒今晚在麒麟居睡,三天沒見到那心肝寶貝甚是想念,蕭繹則要回將軍府。
沈嫿留了后獨獨去找了海媽媽隱隱的詢問墨蘭這幾日可有說些什麼不好的,海媽媽也是偏幫著沈嫿的,道是女學堂那邊近來課業極重,墨蘭來的時候少,即便來似乎有些轉了態度總是向老夫人誇讚起沈嫿妹妹的好。
海媽媽擔心小姑娘心思單純,還是刻意提醒了一句沈嫿,倒是人的性子不是那般輕易能改的。
沈嫿點點頭表示知曉了,墨蘭其實很聰穎,但是這種聰穎卻必須讓人防著,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墨蘭實在稱不上「君子」,反而像條毒蛇,哪天說不定就會竄出來咬上你一口,不得不防著些。
回了麒麟居,沈嫿梳洗過後聽到木槿敲門進來,送回衣裳之際一併遞給沈嫿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紙的單子,道:「這是表小姐上回交給我的衣裳,因為味道太淡,尋了不少大夫就耽誤了,總算有一位醫術高明的聞出來,這是大夫聞出來的藥方子。」
沈嫿細細看了一遍,雖然有幾位葯不太認識,但這香附、白朮、骨筋草可都是穩固止血,益氣提升用的,沈嫿似乎有些猜想,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她猜的不錯,應該是……連忙就問:「可說了是治療什麼的方子?」
木葵慢慢吐出三個字:「安胎藥。」
安胎藥?黃氏這般偷偷摸摸的安胎做什麼?懷孕了了?為何不告知侯府,莫非孩子根本不是蕭瑞的,這般再想明白了,似乎這樣的結果更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忽而又想到什麼,沈嫿臉色悠然一變,又吩咐木槿,「明日那些給紅玉吃的補品,尤其是那燕窩什麼的也都送去外面讓大夫瞧瞧,可參著什麼東西。」
木槿向來穩重,這般一聽也是臉色變了一下,只道會儘快辦妥。
交代完,沈嫿便讓木槿退下,心中隱隱無法平靜,她這般放心的交給木槿去查,不用多想蕭繹那邊也會和她知曉同樣的信息,她是希望蕭繹知道的,她在侯府實在無法獨自處理,只是不知蕭繹是否會對此引起懷疑。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忽而想起小雅宴那次蕭靜妤送給她的書籍都還未打開看,便起身去取來一本,靠在軟枕上細細讀了起來,只是這隨意翻開,本以為是修身養性的詩句,不想看到的卻是一段「熱烈康概之情愛詩」。
——「表哥,不可……那裡親不得。」大將軍含著一處高聳慢慢下移……
——「表妹快些分開腿來,待的弄一會兒便知這中間妙處了,倒是讓表妹瞧瞧表哥的威武。
然後還從本子中落下來一副男子與女子熱絡的插圖畫,只是男子精壯的身子趴伏在女子的身上,看不到面容。
沈嫿一怔,腦海里竟不自覺得補了那張看不到的臉龐……
日光大好,沈嫿躺在床上卻不願起來,實在是昨個兒睡的晚了,就連木葵和紅玉兩人分別進出在她耳邊細聲說了些什麼,沈嫿都不曾認真的聽清楚,只是低低呢喃了句,別讓紅玉忘了給老夫人那送養身子的羹湯,囑咐完復又沉沉的睡去。
腦海里迷迷糊糊的隱著些畫面,讓她不由出了一身的細汗,睡衣的輕紗沾著緊緻的玲瓏身軀,她更用雙腿夾緊了大床上的一個長長軟軟的繡花枕頭,隨意翻了兩個身,屋內便幽香縈繞。
就連在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能聞到那股子清香,苑裡最近新移植來的嬌花開的正艷,都好似被比的蔫了腦袋,自行慚愧的迎著驕陽,再不敢與屋裡的仙子爭美。
不過,這會兒的耳邊怎麼會有紙頁翻動的嘩嘩聲響,擾著她的睡意,沈嫿蹙了好看的眉梢,難得像個小姑娘般討饒讓木葵領著煜哥兒出去玩會兒,可是木葵非但沒應,反而更急促的輕喚,「表小姐,您醒醒啊!」
木葵這般,沈嫿被聒噪的沒法,只能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問,「嗯?幾時了?」
「已到晌午。」回話的並不是木葵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利落的男聲,沈嫿驚的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細細一瞧才看見木葵身後站著個勁裝錦袍的男子,英俊面龐慣是沉穩肅冷,此刻卻是化去,眼底多了柔和寵溺,正是大表哥蕭繹。
蕭將軍略帶了笑意,瞧著眼前的小人,鬢髮凌亂,青絲散在鋪了猩紅被褥的床鋪上,睡眼如星光般迷離卻依然璀璨,真好似一朵綻放的嬌花,引得人心內痒痒的想去採摘。
因為剛才的驚慌,沈嫿便拿薄被拉高了幾分,只微微露了頭,斜目嗔了一眼蹲在旁邊木葵,大意是用眼神詢問她——這都未穿衣梳洗,怎麼放人進來?
木葵也是無奈,小聲解釋,「我和紅玉姐姐來來回回喚了您許久也沒喚醒。少將軍擔心您病了,所以……我們攔不住的。」
沈嫿面上訕訕一笑,今日是睡的略沉了些,心底大約知曉了情況,面上也是哭笑不得,他的這位表哥將軍,對她向來不在意男女之防,沈嫿又言語埋怨不得,只能心內叫苦不迭。
這時候蕭將軍已經揮手遣退了木葵,他走過來坐在床邊,鳳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瞧,沈嫿被瞧得有些尷尬,再是微微拉高了點薄被,糯糯的喊了一聲,「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