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司機，也撞車

一汪蒼藍揉草香，幾縷棉白伴遠方。天翔萬里雲接地，地行千頃共天蒼。

查辛愜意的暑假便從歸鄉開始。坐上熟悉的大巴車，從一個城市轉戰另一個城市，只有途中一望無際的青翠生機，才能令查辛的悅動的心沉澱下來。

這也是他每次都選擇坐長途大巴回家的原因。

大學生活說累會很累，說輕鬆亦會很輕鬆，向查辛這種相貌並不十分出眾，家境也並非名門貴族的普通人，自然是要多為自己的將來奮鬥一些。

結束了一個學期的勞累，告別自己朝夕相處的室友，各自踏上返鄉的車，開始自己的愉快假期，沒個人都孤獨的走在自己的時間軸上，回不了頭。

查辛靠在車窗邊，將車窗微微打開一條縫隙。香甜的草香順著縫隙，隨著草原曠野之上的清風，拍打在查辛的臉上，**著查辛的嗅覺，令其貪婪，不住吮吸。

一年的大學生活，查辛每次回家都會乘坐這輛大巴車，和司機師傅還算比較熟稔。而司機師傅也已經在這趟線路上跑了十幾年的時光，算是一個老司機了。

老司機經常和查辛絮叨說，這趟線路他閉著眼睛都能開個來回。查辛自然也是一笑而過，玩笑罷了。

正午時分，車程過半，大多數乘客紛紛開始享用自己「美味」的午餐。麵包、壓縮餅乾、八寶粥、榴槤、還有吃蒜味腸的……

查辛也起身來到過道上，在行李架上的背包里翻找著早晨買的麵包。忽然，老司機一腳急剎車，巨大的慣性直接將查辛向車前方甩了過去。

好在查辛眼疾手快，後退了兩步一把抓主了行李架，這才站穩腳跟，有驚無險的唱出一口氣。

然而氣還剛出到一半，一個黑影直接撲在了查辛的身上，力道之強直接將查辛撲到在地，兩人重重的摔倒在了車廂里，引起了車廂乘客的一陣驚呼。

「你他娘的會不會開車，高速公路是你家開的，說停路中間就停路中間了？」驚呼過後，便是老司機的破口大罵！

原來是前方一個輛貨車毫無預兆的突然急剎車，還好老司機的反應快，要不然就憑藉這小客車的身子骨如果和大貨車gang正面，能剩下四個完整的輪胎都算是運氣好的了。

此時，剛摔了個七葷八素，還躺在過道里的查辛可是並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急忙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睜開眼，一個粉嫩的小臉蛋映入自己的眼帘，這粉嫩的小臉蛋看上去吹彈可破，而且十分的勻稱，標準的蘿莉臉。

查辛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種只會出現在動漫里的小妹妹撲到……

咳咳，真的只是撲到，姿勢一點都不曖昧，我保證！

查辛注視著小蘿莉，可小蘿莉的神情卻是有些慌張，急忙從查辛的身上爬了起來，一句話都不說竟然從查辛的身上踩了過去，向車頭處狂奔。

被一腳踩中胸口，查辛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即便你蘿莉，即便你可愛，即便你穿著短裙長筒襪，即便裙底是可愛的粉紅……

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踩人啊！而且還連句對不起都不知道說。

想到這裡，墨然皺了皺眉頭，也急忙起身便向蘿莉的方向追了過去，必須要跟這小蘿莉將將道理！

「小丫頭，你站住！」

不過小蘿莉卻對查辛的叫喊聲充耳不聞，迅速跑到了車頭處，在開門鍵上用力一按，直接跳下了車。此時的老司機正將頭探出窗外，與貨車司機臉紅脖子粗的對罵著，根本沒有注意有人開門跳車。

司機沒看到，但這一切都被查辛看在眼裡。在馬路中間跳車，還是高速公路上，這丫頭不要命了。

本著一顆救人的心，查辛也沒有多想，急忙跟在小蘿莉的后拋下了車。

於此同時，後方一聲尖銳的鳴笛聲由遠而近，剛剛跳下車的小蘿莉剛好擋在了一輛從側面超車的小轎車前，小轎車的喇叭似乎要被按碎了一般，但奈何車速太快，已然來不及剎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后跳出來的查辛飛撲上去，一把抱住了站在原地的小蘿莉，小轎車的後視鏡重重的擊打在了查辛的運動鞋上，直接將查辛的一隻鞋子帶飛了出去，兩人這才有驚無險的滾到了路邊。

「你不要命了？！！」剛剛脫離險境的查辛還沒顧得上站起來，一股怒火直衝眉心，青筋暴起的對著蘿莉大聲吼道。

蘿莉卻並沒有對查辛的質問做任何錶示，反倒又是一腳將坐在路邊的查辛踢進了路旁的邊溝里。

下一秒，蘿莉自己也跳了進來，又是重重的砸在了查辛的身上。

「你……」雖然以蘿莉的體重並不能將經常鍛煉的查辛砸出什麼毛病來，但是……總這麼被砸被撲被踩，再好脾氣的人也會暴躁不是？

可就在查辛剛剛準備發火的時候，一聲驚天巨響從自己的頭頂傳來。那是一種劇烈的撞擊與金屬擠壓摩擦相混雜的聲音，十分刺耳聽的查辛渾身都不舒服。

下一秒，漫天的零件隨便散落下來，重重擊打在邊溝壁上，有的掉落在二人周圍，有的砸在小蘿莉和查辛的身上，力道著實不小，這如果不是躲在了邊溝里，自己非被這些碎片射成篩子不可。

從聲音和這些散落的隨便不難推斷，上邊一定是出了車禍，而且是那種極其慘烈的車禍。

待聲音靜止，萬物肅寂后，查辛輕輕拍了怕身上的小蘿莉，關心的問：「喂！你沒事吧？」

蘿莉看了一眼查辛，搖了搖頭，從查辛身邊爬了起來，跪坐在查辛腿邊。

查辛也緩緩做起身子，將腦袋探出邊溝向公路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查辛直接被眼前的一幕震攝在了原地，久久不能、也不想恢復。

那是亦如此慘烈的一幕！又怎一個慘字便可形容的。

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直接將自己所乘坐的小客車追尾。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客車夾成了一張薄餅，車身的一半已然鑽進了前邊貨車的車身下邊，另一半也面目全非。與此同時，後車大貨車的車頭也已經完全變形，觸目驚心。

再加之升騰起來的弄弄黑煙，以及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陣陣哀號聲，整條公路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從震驚中緩緩恢復過來的查辛，木訥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又用力撓了撓自己發麻的頭皮，看向了一旁的小蘿莉，嗓音沙啞的說道：「小……小丫頭，你躲在這裡不要動，我去看看能不能救一救生還者。」

言罷，查辛雙手撐住邊溝的邊緣，打算向翻上邊溝去救人。

可就在查辛跳上去的一剎那，小蘿莉一把抱住查辛的大腿根，至於位置……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就不具體贅述了。

總之查辛只感覺到一股向下的力道墜著自己，下一秒，自己又被這小蘿莉撲倒在了邊溝里。

「你幹嘛？我要去救人！」查辛的喉嚨發乾，猶如被人用小刀划割一般的吼道。

「轟！」

回答查辛的，卻是衝天的火光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