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與現實

荒蕪、荒蕪、荒蕪。這是一個荒蕪的世界，什麼都沒有的世界，毫無的生機的世界。漫天的黃沙永無止境的狂舞著，沒有半點打算停下來的跡象。

在那黃沙之中，一個裹著斗篷——或者說一大塊破布更為貼切——的少年在奔跑著。

「呼，呼，呼……」少年大口的喘著氣，不停的狂奔著。

已經是，第幾天了？這期間，到底停下來休息了多少次？有喝過水么？吃過東西補充體力么？

不知道，這些東西並不重要。

現在的任務就是：跑！不停的跑！

就算現在疲憊不堪也好，腿部肌肉已經達到了極限也好，肩部和腹部的槍傷再次被劇烈的動作撕裂了也好，也要不停的跑！

為了活下去……僅此而已。

剩餘的槍械用彈藥？沒有了，前天就告罄了。手雷？感電手雷和冰凍手雷和煙霧彈已經用完了，G－14手雷倒是還剩下一個……自盡用的。

「唔…………！！」突然，少年一個不注意，被腳下的一個突起物絆倒在地。

「可惡……」雖想再次站起來，可是身體的疲勞已經達到了極限，站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站起來啊……可惡，站起來啊……不站起來的話，就會被他們追上的……」少年用嘶啞的聲音低語著。「不過是幹掉了一個小頭目，偷了一件武器，就被那幫傢伙追了這麼久……」

「找到了！這裡有腳印！還有血跡！應該離這裡不遠的！」突然，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犬吠。

【糟！！被發現了！！】少年心裡一驚，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惜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到此為止了么……可惡啊……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陪葬！卡特勒爾的傢伙們！！」少年嘶吼著，從身上拉出了最後一個G－14手雷，拉掉了拉環，握在手中，準備和那些人同歸於盡。

「沒想到會死在這種地方呢……抱歉了，蓮……連累了你呢。」少年看了看懷中瘦骨嶙峋的黑貓，低喃著。

「咪嗚……」黑貓低聲的叫著，蹭了蹭少年的臉頰，似乎在安慰著主人。

「你在說我們不會死嗎？呵呵……謝謝你啊……至少讓我這段時間不再是一個人了呢……現在，生還是死，聽天由命吧……」少年輕語著爬到了附近的牆角靠住，準備迎接未知的命運。

突然，遠處傳來了槍聲，以及怒罵聲。

「怎麼回事？」

「可惡！是阿登高地警備隊的傢伙們！」

「搞什麼？！這裡可是無法地帶的邊緣！那幫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10……20……30……可惡！是一個中隊以上的規模！我們只有17個，況且補給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無法對付他們的！」

「那你說怎麼辦？！」

「可惡……撤退！全體撤退！」

「聽好了小子！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們老大放話了，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幹掉！！」

槍聲漸漸地安靜下來了，剩下的只有風撕裂天地的聲音。

「………………」少年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看來暫時是躲過了呢……」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少年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又緊繃了起來，緊了緊手中的手雷。

【是怎樣的傢伙呢……看情況行動吧】

「是血跡……看來有人受傷了呢。」一個活潑的女聲響起，聽起來似乎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就在附近……當心，凱莉。」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放心啦~卡圖，就算是安傑那傢伙來了，也絕~對會倒在我的左輪之下的~！」那個活潑的女聲再次響起，似乎是對此毫不在意。「哦~血跡是順著這邊走的呢……」

【糟！！】對於忘記把自己的血跡掩蓋掉的舉動，少年心裡一顫。【看來是躲不掉了……】

「咪~~」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蓮叫了起來。

【喂！蓮！！】少年在心裡吶喊著。【看來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么……運氣真是壞啊……】

「嗯~？這種地方會有貓？啊！找.到.你.嘍！」眼前出現了陰影，少年抬起頭，瞄了一眼過來的人影……

不過這時……

「嘶沙……嘶沙……」輕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管理外第97世界，鳴海市，中丘町，斯坦的「家」中。

「……！！！」少年喘著粗氣，猛地從床上坐起，同時將枕頭下的兩把左輪手槍握在手中，扳動擊錘。同時，頭狂亂的左顧右盼，似乎想發現「入侵者」或者「敵人」的所在。

「……呼……呼……呼……」少年喘息著，想努力平復瘋狂跳動的心臟。「是……夢啊。」

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冷汗濕透了衣背。

「五年了……那種噩夢還是忘不了啊。」撫著額頭，少年自嘲的說道，將兩把左輪槍重新收回枕下，緩緩躺倒。「冷靜……冷靜……斯坦，這裡不是該死的無法地帶，也不是斯拉姆鎮那種睡覺都要睜著眼的地方……」斯坦如此自我催眠著，想要再次入睡。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可惡……」斯坦終於放棄了嘗試。以前百試百靈的自我催眠，到現在卻失效了。

【還是走走吧……既然睡不著……就走走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斯坦套上衣服，走下了樓。

來到院子里，斯坦發現：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無法入眠啊……

在天空的月亮之下，少女的背影被銀色的月光照耀著，水藍色的長發披散著，一襲黑色的連衣裙襯托出了少女的身姿，在月光下，就如同精靈一樣。不過，她尖尖的耳朵，證明了她並非人類這一事實。

「Master……你也睡不著呢。」少女轉過身來，寶石紅的眼睛看著斯坦，開口道。

「啊啊……看來，這種平靜，我並不能享受呢……蓮。」斯坦自嘲的笑道。

沒錯，眼前這名少女就是斯坦的使魔——蓮的人類形態。

「睡不著的話，就坐到天亮吧……吶，蓮？」斯坦找了一處草地坐下，說道。

「嗯……」蓮應了一聲，來到斯坦身前，坐到了斯坦懷裡，斯坦也輕輕抱住了她。

兩人仰頭看著星空，久久不語。

「吶，蓮。」斯坦打破了沉默道。

「嗯？」蓮輕聲應道。

「這樣的天空……有多久沒有看到了呢。」

「不知道呢……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星空，我已經記不清了……自從與Master你訂下契約以來。」蓮輕聲低語著。

「是呢……天界那裡只是灰濛濛的天空，無法地帶只不過是漫天黃沙，在阿拉德大陸之中也沒有那種閑情……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斯坦低聲感嘆著。「也許這裡就是我們能安心的地方嗎？」

「不知道呢……但是……能一直這樣的話……」蓮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蓮？呵，睡著了呢……」斯坦看著已經在自己懷中睡著的蓮，苦笑道。「難道我就是你最好的枕頭么……」

就這樣，兩人一直坐著，直到東方泛起了白光……

斯坦輕嘆一聲：「還是……回去睡吧。」說著，輕輕抱起蓮，向樓上走去。

新的一天，開始了。

－－－－－－－－－－－－－－－－－－－－－－－－－－－－－－－－－－－－－－－－－－－－－－－－－－－－－－－

「嗯……」斯坦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了看懷中的蓮。「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呢……」笑道。

這時，蓮似乎也醒了過來。「啊，斯坦……早安。」

斯坦看了看錶，一頭黑線的說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蓮。」

「嗯……」蓮迷糊的說道，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啊~！就是說……我錯過了早飯！」

囧！

「蓮……你在乎的只有這個么？」斯坦一臉囧樣，以及滿頭黑線的說。

「我不管啊~餓了~！」蓮用水汪汪的眼睛以及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著斯坦。

「……用這種表情是犯規啊……」斯坦再次滿頭黑線的說道。

「~~~~~~~~~~~」蓮依然盯著斯坦。

「……好吧，你贏了，蓮。」斯坦扶額說。「總之，先起床吧……」

不過，來到樓下之後，兩人發現了一個讓人無力的事實：沒有食材了。

「誒~~？！怎麼會啊？！」蓮驚呼道。

「……還不是你昨天吃掉了所有的東西？」已經近乎OTZ狀態的斯坦說。「本來存貨就不多……算了，出去採買一些吧……」

「快一點啊……好餓~~~！」蓮「有氣無力」的說。

十分鐘后。

「……Master，你這是要去打劫嗎？」蓮毫不客氣的吐槽道。

……的確。

現在，斯坦的裝扮的確很像打劫的：寬大的風衣披在少年的身上，顯得有點不協調。裡面內藏了四把左輪似乎想彰顯它們的強大火力。腰帶上掛上了十六個手雷……你是炸彈狂人嗎喂！！

身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裡面藏了一個縮微版的M－137加特林機炮（彈鼓供彈型）。

……此等火力，搶劫銀行都夠了。

「Master……你這是要搶劫銀行么？還是想從商店裡直接獲得食材？還是說想走遍這個街區收集可用材料？還是說你想親自從飯店中搶劫食物？」蓮毫不客氣的用清冷的聲音狠狠地吐槽著斯坦。

「額………………」斯坦無話可說。畢竟，這裡不是無法地帶，不是那種不論到哪裡都必須攜帶武器的地方。

最後，斯坦解下了所有的武器，將它們放回了車庫裡。

「……蓮。」斯坦輕聲說。「也許這個城市，這種生活，並不適合我呢。」

「……」蓮一言不發的看著斯坦。

「也許只有那種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殺戮與爭鬥的地方才適合我呢……」彷彿自暴自棄一般，斯坦低垂著頭，將臉埋在陰影中。

【That』snotthereason!】(那不是理由！)這時，斯坦的胸前傳來了一個朝氣十足的聲音，如此說道。

【Ifyouthinkthereisnottheplaceyoubelongto,that』swrong.Youshouldtrytogettoit.】(如果你認為你認為這裡不是你所屬的地方，那你就錯了。你應該試著去適應這裡的生活。)同時，從斯坦的胸前傳來了另一個冷冽但又不時溫和的聲音。

「Luce……」斯坦輕語著。「Ombra……」

【Youarejustachild,youshouldtrytoexperiencemore,notjusttheliveinalifefullofwar.】(你還是個孩子，你應該試著去嘗試更多的東西，而不是只是生活在滿是鬥爭的生活中。)Ombra的聲音再次傳來。

「也是呢……謝了，Ombra。」似乎是放下了包袱，斯坦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That』stherightway!Besides,thisworldisnotliketheFloatCities,wecanworkatmaximumcapacity!】(這才像話！況且，這裡不像天界，我們可以使出全力！)Luce依然是用那種朝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啊啊……那麼，出發吧！現在可是以解決吃飯問題要緊啊！」說著，斯坦向門口走去。

「Master。」蓮出聲叫住了斯坦。

「嗯？怎麼了？蓮？」斯坦回頭問道。

「剛剛就想說了……你忘記帶上錢了。」蓮面無表情的說道。

「………………………………」

也許，斯坦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

高數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四級考試……抱歉了各位，最近真的是很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