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小野貓
如果看到重複內容就是防.盜.章,可補買章節或等兩天,晉氵工她大約能猜到是為什麼,她的長相過於出挑,從小到大女生間這種隱約的敵意就沒消失過,如果她隱於其中那麼大家相安無事,但現在偏偏與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扯上了關係,哪怕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也能被惡意揣測,流言猛於虎。
她已經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帶著一群女生警告過了,讓她對陸琛的厭惡指數直線飆升,哪怕陸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記著對方那看著淤泥一樣的目光。
一個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著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陸哥沒什麼關係,你們兩從性格上來說相剋,星座也相剋,你看我倆的搭配率才高,高達98%。」
說著,楊鑫拿出了ipad,指著上面占卜出來的結果,特別滿意。
沈半青抬頭就看到這個纏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裡無奈極了,對這個學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繼續當他不存在,而楊鑫全然不介意還在滔滔不絕。
他們這樣的狀態在其他女生看來,就是另一種說法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多。
不過沈半青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對交朋友不報希望了,只想好好學習考試,這所學校的升學率是全國有名的,她想考入謝允在的一本大學,無論那個人怎麼對她,她始終忘不掉小時候的那些溫暖,她控制不住想離那人近一點。
一條微信傳了進來,貼耳一聽,沈半青立刻站了起來,沖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個主角,陸琛更是從來不理會流言蜚語,他早就對這些習以為常,總不能指望他為了一個假消息去特意解釋,那就此地無銀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著邵非的手機,沒一會兒功夫將這隻手機里裡外外都翻了個遍。
門外,這段時間來送烤餅乾的學妹又準時報道了,在後排睡覺剛醒來的某不良學生吹了個口哨,一起混的幾個男生一同噓聲,讓小學妹有點難為情。
但這次卻不是那麼順利,她慢慢走近,還沒把包裝分外可愛的餅乾遞過去,陸琛修長的雙腿一蹬,椅子一頭翹了起來,整個人隨著椅子傾斜,他一隻手拿著邵非的手機,另一隻手在旁邊邵非的書包里搗鼓著,將一包被壓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餅乾撈了出來,隨便撿了一塊吃了起來。
小學妹送餅乾的手再也伸不出去,雖然沒有言語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等學妹離開,後排一陣陣說話聲,特別那幾個平時與陸琛有革命友誼的不良少年,他們說話就葷素不忌了,諸如「暴殄天物啊」「浪費資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話,調侃著陸琛。
陸琛對他們打了手勢,笑道:「少嚷嚷,煩死了。」
全程圍觀不嫌事大的羅宇飛發現陸琛的動作,眨了眨眼睛。
「怎麼以前沒見你拒絕?」羅宇飛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樣,自問自答,「因為沒必要?」
你這樣趁著邵非不在把人拉出來擋愛慕者的行為,人家還不知道吧?
你就沒點心虛嗎?
好吧,陸琛這人就沒心虛這東西。
陸琛連表情都懶得甩給發小,低頭繼續擺弄邵非的手機,打開通訊錄和微信,很乾脆地把兩人聯繫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頭像都是空白的,裡面也只有以前學校的一個班級群,幾乎沒有聊天的對象,心情又高了兩個百分點。
只除了一個刺眼的羅宇飛掛在上面,不過這個完全被陸琛無視了。
「我說,你真打算把他當弟弟啊?」羅宇飛繼續騷擾后桌,在弟弟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不過神色嚴肅了些,他不是邵非那隻小甜餅,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陸琛親口承認的弟弟,這個含金量,嘖嘖嘖。
「嗯,不行嗎?」陸琛視線沒離開邵非的手機。
還難得好心地下載了幾張卡通頭像,挑挑練練后選了張龍貓的圖片換了上去。
羅宇飛剛要調侃幾句,這時候邵非的手機來了個陌生來電,從號碼來看不是騷擾電話,按下靜音鍵,陸琛站了起來打算去找邵非。
邊走邊從口袋裡拿出了個小吸磁,在手中把玩著,這吸磁是特製的,是專門吸出那隻新型竊聽器的,陸琛從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繼續養著后,就考慮撤掉這個玩意,他又不是變態,不是真的要監聽或是窺覷什麼。
以前不在乎就罷了,現在不同了。
試驗品的人選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隻潘多拉魔盒,這是個不安定因素。
思考間,走到三班門口就被迎面而來的女生撞個滿懷。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著陸琛經過,故意摔進去的。
陸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養的人,被這麼撞上來也會動氣。
更何況這不是陸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時間候的這麼精準的還是少見,心機太重了。
換了平時陸琛還不會那麼惱火,但這次鬧出的動靜很大,剛走過來的外聘英語助教都揶揄地笑起來。
一看到少女的臉,陸琛聲音頓時冷了好幾度,眼底蓄著滿滿的厭惡:「怎麼又是你。」
沈半青很著急,不然也不會撞上來。
她並不是那些花痴,對陸琛的印象很糟糕,這時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輕哼了一聲,她並不想聽這個男人吐出來的嘲諷,先發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擋道。」
報完一箭之仇后就沖了出去,她現在沒時間理會這個處處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卻是兩人看上去很親密地交談。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現在像是坐實了傳言,這個三班的轉學生還真有可能成為陸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確很符合陸琛一直以來的男性審美:膚白細腰大長腿。
陸琛鐵青著一張臉,剛剛前幾節課積累下來的好心情被敗得差不多了。
將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養和道德底線讓他不會輕易對付和自己沒什麼利益衝突的女人,但這無法遏制他反感這個心機過重的女人。
這時候的邵非剛剛換好衣服,聽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麼騷動,耳朵抖了抖,並沒有過去查看。
他來到便池,釋放了一下累積的庫存,之前的幾節課因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緊繃著自己聽課,根本忘了紓解。
剛才在隔間裡面他還聽到外面的兩個男生在比大小,這是男生間常有的污話題,但關乎自尊心。想到這一點,邵非就有點小自卑,等他們走了才出來。
低頭瞄了眼,深深嘆了一口氣:「唉。」
陸琛來到廁所門口,薄薄的眼皮掀開,正要將邵非叫出來接電話,目光觸及到不遠處,正無知無覺的某非,小黃鴨的圖案露了一個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陸琛幾乎能用眼睛描繪。
他學過素描,平時更傾向畫風景,但人體結構的知識也是基本功,正因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從藝術的角度,他可以推測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軟糯白皙,是兩手無法掌握的。
陸琛的視力很好。
剛才所有的鬱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瘙癢到極點的感官刺激直衝大腦。
視線集中在那一處,平靜下藏著暗潮洶湧。
這讓人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一家日企逼得員工輕生的新聞引起的軒然大波,現在餘熱還在,企業苛待員工的爆料再一次喧囂塵上,融尚實業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大部分公司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弊端,像融尚實業這樣上升速度極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要沒人爆料,適當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現在正好被當做典型了。
一個無法定論的家暴事件,再結合似是而非的視頻,暴露的卻是企業內部的真實問題,又剛剛好結合了前段時間的時事熱點,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後續反應,而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卻不見蹤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陸正明是少數知道這件事與自家那小子有點關係的,當時陸琛調派保鏢過去的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親?
「這小子幹得還真漂亮,一環扣一環,我在他這個年紀也做不到這麼好。只是太鋒芒畢露了,到底還是個孩子。」
雖然有褒有貶,但聽陸正明的語氣,也知道他是相當驕傲的。
「你參與了多少?」
吳良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我也沒經手這件事,是事後才知道少爺在裡面動了手腳。」
陸正明仔細辨別了吳良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異樣,才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家這頭崽子,太目中無人,叛逆期也和別人不同,遲早要吃苦頭,不摔幾個跟頭,恐怕還會這麼不知輕重。」
吳良垂目:「那對於融尚實業……」
「既然小琛開了這麼一道口子,咱們不落井下石豈不是太可惜了。」
「我聽說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吳良毫無波瀾地陳述:「姚小姐幾日沒見到您,只能通過我來找。」
陸正明看出吳良不勝其擾的煩悶,哈哈一笑,原本的懷疑盡去,安撫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終獎給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時間陪她,你幫我去定個位置。」
兩人聊完事,陸正明想到那天見到的少年,道:「邵非過得怎麼樣?」
吳良如實報告:「聽余管家說還不錯,他也很努力,上個星期也去考入學考了,成績應該下來了。」
「要是小琛為難他,就給邵非換個地方住,免得真將那孩子給玩死了。」
吳良表示明白,當初陸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過來,也是有緣由的。陸琛一次性將幾個私生子踢出了陸氏,讓陸正明顏面大掃,這才特意要了個沒血緣的孩子過來,挫挫自家孩子的銳氣。
一方面是告訴陸琛,對比一個無親無故的少年,那麼同父異母的兄弟總要好一些,人與人都是對比出來的。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陸琛當出氣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陸正明用的毫不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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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電,她顧左右言其它,邵非聽得出來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牽扯進去,這事沒他插嘴的餘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敗,有時候知道結果,卻不代表能改變,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幾句話就有用的。
他也沒出門,待在房間里等待學校的通知,順便繼續惡補高中的知識。
記憶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讓自己充實起來他才有安全感。
這些天見到陸琛次數大大減少,見面時兩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舊很照顧他,但邵非覺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許多,他歸結於男主的喜怒無常。雖然不知道男主在幹什麼,但他想應該是和女主打得火熱了,按照劇情,兩人應該已經互生情愫,總算可以安安穩穩熬到小說斷更的橋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最讓他高興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擾他的噩夢消失了,他覺得是這棟樓的各路大神終於承認了自己,為此他準備了點燭火拜了拜。
一定要說有什麼麻煩,就是打掃了。陸琛不讓他用打掃工具,房間的打掃只能用抹布,其他倒還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還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家少爺是在折騰人,邵非雖然感覺陸琛始終惡劣,但也沒抗拒,反正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當鍛煉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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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從那晚開始就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有什麼呼之欲出。他慢慢與邵非保持距離,讓小動物放鬆警惕的計劃也暫時擱淺。因此也沒把成績單送到邵非手上,這樣的狀態讓陸琛哪怕在學校也沒能控制好,與平時好學生形象大為不同,尤為暴躁冷漠,讓周圍人紛紛奇怪,面對詢問關心雖然陸琛還是表達了感謝,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覺到他不願多說。
特別是羅宇飛約了好幾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絕。
陸琛的驕傲讓他剋制著自己,試圖將狀態調節回原來的樣子。
但有些事不壓抑倒也罷了,壓抑了反而反彈的越厲害。
這一天晚上,心煩氣躁的陸琛又莫名來到陽台,意識到后就立刻準備回去,他已經很多天沒靠近這裡了。
斜對面,某個完全沒設防的小動物正在脫衣服,邵非腦袋上的紗布定時更換,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後腦勺的腫包也徹底痊癒,他忍了很久,今天終於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裡直冒泡泡,在一棟只有自己的屋子裡,他當然很隨意地就直接脫了上衣。
陸琛覺得自己應該迴避,哪怕那面是個男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閉眼,隱約察覺到再看下去,有什麼,無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卻沒捨得離開分毫,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白軟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纖細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韌,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翹的臀部被一條松垮垮的褲子遮擋,卻擋不住探究的目光。
與那平凡的臉相反的是這具引誘人的身體。
可惜,不是女人。
曾經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個讓大部分人無法接受的答案。
陸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臉色難看無比,眼中複雜的情緒翻攪著,自厭、不信、難堪……
當積累的騷動到達頂點的時候,他宛若醍醐灌頂,徹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會對一個同性有其他想法。
到現在他都不確定這些事陸琛參了多少,但能肯定裡頭有陸琛的手筆,無論身後有沒有高人指點,在那個年紀能有那份忍耐與心機,都已經讓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陰險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敵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擇手段。
事後他特地找了機會向陸琛賠罪,陸琛還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甚至對他的道歉表現的疑惑,但這次樓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經不止是扮豬吃老虎了,他覺得有陸琛在陸家至少還能再強盛百年。
在一旁看戲的謝允似乎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樓二居然直接放棄,經過他的時候,樓二放話:「陸少難得有興緻,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賭注就算了,謝少,對自己的女人還是要溫柔點,別讓人鑽了空啊。」
謝允喃喃念叨著陸琛的名字,他謝家來昆市也沒幾年,只是聽過名號,知道陸家水深,而陸琛本人非常低調,好像一直專註學業,很少參與這些聚會。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時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實要不了一會兒她大概就會因體力不支而倒地,她聽說是一個叫陸琛的人幫了自己,內心感激。
她癱軟在地上,抬頭就看到謝允準備離開的背影,那一剎那,原本的堅持化作淚水。
就是剛才那麼痛苦的時候,她都沒落一滴淚,但暗戀的人這樣的無情,讓她崩潰,她聽著周圍起鬨嘲笑的聲音,抹著淚。
有什麼好哭的,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報應。
比起謝允,她更厭惡這樣無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著眼淚,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離開人群的包圍。
陸琛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本來準備洗漱的他,餘光看到另一棟側樓還亮著燈,微微一想,就知道某個蠢蛋大概還被鬧鬼的傳聞給支配著。
來到走廊盡頭的書房,望下去就發現亮光處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