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人,你休想動
宮峻肆沒有回應,對著她看了許久。回想著自己犯的錯誤,夏如水只能無力地捏著手指頭,眸底滿是懺悔。
「你為什麼覺得我們不只你一個代孕的?」不知過了多久,夏如水才聽到他問出這句話來。她無力地扯扯唇角,「我爸說的。」
「他還說了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對這件事提起追究的興趣。
「說,有兩個代孕媽媽已經成功懷上了孩子,我有沒有懷上都不重要。」她坦率地交待。
「夏如水,我一直知道你很有心機,這一次算什麼?」他的話風一轉,再次變回了那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夏如水仰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頭腦卻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他是不信她的。
失望,襲卷了全身,她咬著唇角,即使委屈得要命卻再也不能發出一個聲音來。
下巴一緊,被他握住。
「我家老爺子有心把你送到我床上去伺候我,你,也是這麼想的?」
「沒有。」睫毛顫得厲害,幾乎要哭出聲來,她還是倔強地否認,「放心宮總,我對您……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我喜歡的人必定通情達理,講道理,最重要的是相信我。」
心口,莫名不暢,指頭也跟著縮緊。
通情達理,講道理,相信她?宮峻肆腦海里第一時間浮出的便是韓修宇的影子。這個描術可不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不爽,不爽到了極點。
即使他的手下,她也沒有資格覬覦!
「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奴,我沒打算讓你幸福,所以,不可能給你任何男人,尤其你想要的那種!如果膽敢背著我對哪個男人拋媚眼,絕對,不客氣!」
他粗魯地鬆開了她,順手按開了解鎖鍵。夏如水逃命般從車裡下去,跌撞著跑出老遠。直到車子揚長而去,她才扶著樹桿吐氣。
每一次和他交戰,自己都會有死過一回的感覺。她知道不該忤逆他的,只是他的話那麼過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力忍著就是不肯讓它們流下來。
趕到公司,她遲到了三分鐘。夏如水打了卡,強打起精神走向秘書室。
「夏如水。」一道清淺的男音傳來。
她抬頭,看到了韓修宇。許久不見,他黑了不少,但精神抖擻,在她看來帥氣俊美。
「韓管事。」她笑著回應,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韓修宇都有一種親近感。
「去位置上吧,下次早點來。」韓修宇抬腕看錶,道。
夏如水點點頭,「好。對不起,今天遲到了。」
「我的意思是,下次早點到,免得這一路跑上來的弄得自己滿頭大汗。」他笑著解釋,並不在乎她是否遲到。這看似無心的關心狠狠溫暖了夏如水的心,她差點哽咽,好半天才把那聲謝謝說出口。
朝韓修宇點點頭,她走向自己的位置。韓修宇默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她又纖瘦了許多,原本就不大的衣服顯得空空的,剛剛正臉看時,下巴又尖又細,臉上還蒼白著。
心口,劃過一抹疼痛,他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她是宮峻肆的仇人,註定她與他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坎。
逼著自己將目光從她的身上撤離,韓修宇拍了拍掌,「從今天起,首席秘書的工作由我兼,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
他也是昨天才接到這個命令,然後連夜趕回來接手工作的。宮峻肆厭倦了俗媚而別有所途的女人圍著自己轉,索性把韓修宇召回來。
聽到他兼了首席秘書的職,夏如水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和韓修宇打交道比和宮峻肆打交道容易多了,她以後的日子,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其她兩個秘書對韓修宇也是熟悉的,知道宮峻肆把自己最信得過的人放在了秘書室,個個露出狼般的目光,算計著近水樓台先得月。雖然得不到宮峻肆的心,能搞定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不錯的,再者說韓修宇真的很出色,嫁給他絕對只賺不賠。
兩名秘書不迭地以各種方式和韓修宇套近乎。韓修宇一概禮貌而客氣地應對,既不過於親近,但也讓兩名秘書意識到,想搞定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兩名秘書萎靡不已,只能收起那份小心思開始工作。
韓修宇的位置就在夏如水的對面。自從坐下后,她就靜靜地工作著,其他人的一切言語行動彷彿都不能影響她。她並沒有像那兩個那般對自己獻殷勤,從頭到尾將他當成隱形人。
心底,略略閃過一抹失落。
失落什麼?她反正不屬於自己。韓修宇勸著自己,強力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開始工作。
辦公室里。
宮峻肆握筆,擰著眉在思索著什麼。以前這個時候,他早就忙了起來,今天卻有些興緻缺缺,滿腦子裡閃出的是夏如水的影子。他以為她那麼想得到自由,在意識到宮老爺子就是能搞定自己的人後會加倍地討好老頭子,藉機詆毀他,以求脫離他的掌控。她卻沒有這麼做,反而為他和老頭子的關係用盡心思?
這個女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宮峻肆經多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難免對算不上了解的夏如水多想,他哪裡知道,夏如水就像一汪清泉,純潔得一望就見了底。
象徵性的敲門聲響起,辜子榆在沒有得到回應后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喲,大白天的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他揶揄著,滿嘴的不正經,「不會是把心落在了哪個女人被窩裡了吧。」
宮峻肆被他打斷了思緒,甩了筆,給予一記瞪眼,「以為人人都是你,不給女人做種馬活不下去。」
「話怎麼到了你嘴裡就那麼難聽了?什麼種馬?我這是及時享受生活。」
宮峻肆冰冰地哼了哼,對於他的論調給予無聲的諷刺。辜子榆也不在乎,眼睛往外瞟了瞟,「話說,你的小秘里有一個可真心不錯,白嫩的跟朵白蓮花似的,光做事不說話就能撓得人心痒痒的。」
「那朵白蓮花你真不知道是誰?」宮峻肆問,揚起了半邊眉毛。辜子榆聳聳肩,「我該知道嗎?倒是上次,在酒店裡好像見過她。就算沒見過,也跟見過的那個女孩是一個系的。」
「不僅見過,而且還把她送上了我的床,你忘了?」宮峻肆咬著牙問,這筆賬,還沒跟他算呢。
「啊?」辜子榆聽說自己把這麼好的貨送給了宮峻肆,悔得腸子都在泛青,「我真的……把她送你床上了?」
「可不是?」宮峻肆朝他翻了一記冷眼。辜子榆啊啊地喊著,「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難不成你想上她?辜子榆,我可警告你,我的人你休想動一根手指頭!」
「你的人?」辜子榆聽出了重點,「你的意思是,你們早就……」他突然一拍大腿,「她就是那個夏如水對不對,你在公司里公開表示是你女人的那個!」
這個傢伙,比他還了解自己公事里的八卦!
他被辜子榆的哇哇聲吵得頭痛,「該閉嘴了!」
辜子榆這會兒怎麼冷靜得下來,連連在辦公室里打著轉,「我就說嘛,要怎樣的人兒才能勾動你這顆生了銹的心,原來是她。唉呀唉呀,如果是她,我認了,認了。」
「我對她沒有任何意思,別亂想!」他及時撇清了和夏如水的關係。
辜子榆自然是不信的,他的那對桃花眼使壞地揚了揚,卻並未點破,「如果你對她沒有意思不如就讓給我唄。只要把她讓給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騷擾你的寶貝愛將鄭經理了。」
「你敢!」宮峻肆突然暴跳起來,沖著他吼,兩對劍眉即使化成劍要刺死辜子榆的架式。辜子榆哈哈笑起來,「我說你愛上了吧,還裝,裝得下去嗎?」
「我只是覺得你無聊!還有,我這裡不是向你提供女人的溫床!」他反駁,臉僵得極度難看。
辜子榆明顯敷衍地嗯嗯著,「你就算裝死也逃不過我的眼睛,肆,你還是認了吧。」
「滾!」宮峻肆投過一本厚厚的資料來。辜子榆跳起來避過,哇哇地亂叫,宮峻肆已經按下了通話鍵,「把我辦公室里這隻拖出去,馬上!」
「宮峻肆!」辜子榆意識到他跟自己較真,大叫道。宮峻肆連理都不理低頭處理文件,門已打開,兩名安保人員一左一右,「辜先生,請離開吧。」
「他要是不主動走你們就直接給我拖著丟出去。」宮峻肆一點情面都不講,頭也不抬吩咐。辜子榆抖著指指了他數次,最後只能無奈地轉身走出去。
經過秘書室外頭時,他隔著玻璃看了夏如水好多眼。這個女人,越看越和宮峻肆有夫妻相。唉,又失去了一個目標。
韓修宇到來后,各項任務都進行了公平的分配,夏如水不需要加班,早早地就可以下班了。她吐出一口氣來,為終於可以看到傍晚的陽光而感到舒心。她伸出雙手,迎著陽光吐納氣息,任由風兒掀起裙角和長發。
背後,韓修宇開車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的裙角飛揚,長發撩起,乾淨美麗……他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
「怎麼回事?」
背後,宮峻肆出了聲,問。一向極會開車的韓修宇竟然差點把車開上人行道,他能不問嗎?這個混蛋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