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罪與罰
陳國棟這一嗓子可是把全場人都鎮住了，沒人想到原本被黑死神打得半死不活的老警察竟然玩了這一手。
其實，剛才李俠把陳國棟扶下台的時候，就已經暗中塞給他一個手機。
這位長浦區派出所的刑偵隊長心裡很清楚局裡有內鬼，那個內鬼已經多次把消息傳給高老闆，導致他們每次突擊檢查都無功而返。
所以，這回陳國棟直接把電話打給了上級——上青市公安局總局。
當市局的同事弄清楚狀況，他們頓時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區派出所的刑偵隊長竟然被人綁架了？這事的性質可是惡劣到了極點！
萬一陳國棟出點事，公安系統可就要顏面掃地了！到時候說不得就得推出一些人出來背鍋！
所以，此時此刻，無數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簡直數不清有多少警車，上青市局算是出動了所有能夠出動的警力。
就在陳國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剎那，就在高老闆被嚇得冷汗直冒的時候，有一個人動了！
李俠的身體猛然壓低，雙腿的肌肉解除限制，猛然發力！
——荒神古武術，縮地！
這是……最後一次！
雙腿的肌肉最多只能再承受這最後一次的「縮地」！
就算肌肉快要撕裂，就算跟腱發出緊繃的悲鳴，就算劇痛難忍，李俠依舊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沖了出去！
快！
快到了極致！
就算是奧運會短跑冠軍也會被此時李俠的速度嚇得目瞪口呆。
就在高老闆一愣神的功夫，在那半秒不到的時間裡，李俠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他面前。
「去死！」
——荒神古武術，蛇彈！
「砰！」
他的右臂仿若一條軟鞭，又像是一條大蟒，夾帶著攝人心魄的爆鳴，抽打在高老闆握槍的手上。
沒有武器又如何？
所謂武術，就是將人體本身化作世上最鋒利的武器！
那撞擊的聲音不像是身體的碰撞，反倒像是炮彈轟入海水，像是飛機劃過低空！
「刺啦！」
瞬間，高老闆的右前臂被打成了「V」字形，皮膚被抽爛，袖子爆裂成碎片，血肉的碎屑飛濺到半空，一股彷彿要把靈魂剝離的劇痛湧入他的腦海。
「啊啊啊啊啊啊！！！」
李俠一腳將眼前這個渣滓踹倒在地，右手接住手槍，左手輕輕摟住軟倒在懷的蝴蝶女孩。
此時此刻，女孩瞪大了明亮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看著這個奇迹般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救回來的男人，被他溫柔的抱在懷裡，女孩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恐怕不可能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老闆！」
「老闆你沒事吧！」
……
一群打手慌了，他們圍了過來，像是一群無頭蒼蠅。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我保證你們會比他更慘！」
李俠的聲音在他們耳邊回蕩，那群打手像是失了魂，畏畏縮縮的不敢答話。
「砰！」
李俠叩響了扳機，一顆子彈射向天空，嚇得那群打手齊齊哆嗦起來。
「我不想再說第三次，放下武器，投降！」
數秒的沉默后，「乒乒乓乓」的聲音響成一片，各色各樣的武器都被丟在地上。
那群平日里凶神惡煞的打手們，竟然被李俠一個人嚇得全部投降。
可憐的高老闆還在疼得滿地打滾，他的這群手下竟然已經全部投降了，他這個老大成了徹底的孤家寡人。
面對李俠那神乎其技的武術，面對李俠手中的槍械，以及那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警笛聲，他們再也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此時此刻，高老闆這個黑惡勢力團伙，竟然被李俠一個人壓服了！！
看著眼前的場景，李俠懷裡的女孩彷彿已經醉了，她面頰緋紅的看著李俠的側臉，然後閃電般親了上去。
「……！？」
這一下，連子彈都能躲過的李俠卻沒躲過這種突然襲擊。
就算隔著面具，他彷彿都能感受到女孩紅唇的溫度。
「你一定要記住哦！我叫風蝶兒！我的名字是風蝶兒！」
女孩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剛剛死裡逃生，她的目光讓李俠感覺熾熱無比。
李俠剛想說些什麼，卻只見高老闆竟然掙扎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大廳側門跑去。
「你先去照顧一下那位陳警官，我還有些事沒有解決。」
李俠指了指不遠處的陳國棟，對這個名叫風蝶兒的女孩說道，女孩用力點了點頭。
在最初的劇痛之後，高老闆終於顯露出一絲梟雄本質，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雖然步伐不穩，卻小跑向側門。
只要能夠逃掉，就算這個場子被查封，就算所有手下全被抓進去，他也能東山再起！
到時候，他一定要查出這個戴著白面具的混蛋的真實身份，要把他全家剁碎了餵魚！
他推開了側門，跑向旁邊一個地下車庫。
只要上了車，憑藉那輛重裝悍馬，他可以撞開警車逃出去！
他還準備了很多後手，這一路上自然會有人幫他，只要逃出這裡，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一個人影追了上來。
不是李俠，卻是一個黑人壯漢。
「給我葯！給我葯！給我葯！」
……
黑死神雙眼通紅，嘴角留著涎水，全身肌肉不正常的抽搐著，胳膊的斷口卻已經不再流血。
吃了「紅葯」后，這傢伙的生命力無比頑強，就連癒合能力都提高了數倍，斷胳膊的傷口竟然自動止血了。
這傢伙在蘇醒后，第一反應不是找李俠復仇，反而是來找高老闆求葯。
「紅葯」具有遠超其他毒|品的成癮性，此時的黑死神，完全只是個為了滿足自己毒癮的野獸罷了。
「我沒了，我身上沒了！你讓我走，我回去拿給你！」
在這逃跑的關鍵時候，高老闆可不想被這個瘋子纏住。
「給我葯！給我葯！……」
可惜，黑死神可不會聽他解釋。
兩雙黑色的大手扯著他的衣服，將他猛力晃動著。
然而，黑死神已經失去了體內接近三分之一的鮮血，體能已經極度衰竭了。
「滾！給我滾開！」
高老闆怒吼著，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腳將黑死神踢開，轉身就要繼續跑。
他從懷裡掏出鑰匙，一輛悍馬車就停在不遠處。
希望就在眼前！
但是，他卻再也跑不了了。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他只覺得雙腿一軟，像一灘爛泥般跪在了地上。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戴著白面具的人影站在不遠處，默默的注視著他。
「你！你這個混蛋！」
與此同時，瘋狂的黑死神再次撲上，張開沾滿鮮血的嘴巴，像是個喪屍！
「不……不！！」
高老闆的喉嚨里發出絕望的悲鳴。
他瘋狂掙扎著和黑死神扭打在一起，卻只覺自己的脖子被死死咬住了。
「給我葯！葯！葯！葯！」
……
疼痛，鮮血，死亡。
高老闆第一次知道，和人抵死相搏原來是這種感覺。
李俠靜靜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這個人渣！他販賣毒|品害了多少人？逼迫多少女人淪落成妓女？那個地下拳場里浸透著多少人的血淚！？
李俠想要將高老闆抓起來，想要把他送給警察，想要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不行！
他不會給警察留下多少證據，他非常謹慎，就算有陳國棟作為人證，也最多只能定他一個綁架罪。
十年後，他這樣的渣滓還會回到社會，繼續他的罪惡勾當，害更多的人！
在這個瞬間，李俠突然有種明悟。
這種渣滓，不該活著！
當下定決心的瞬間，李俠摘下了面具，他已經無需隱藏。
像是被一頭大型猛獸撕咬，高老闆的鼻子不翼而飛，頸動脈破裂，腹腔被撕開。
他像是個漏氣的皮球，一股股鮮血噴濺而出，把地板染出一片猩紅的花紋。
這時候，他看到了李俠的面容。
他曾經在照片上見過，為了對付那個名叫李建軍的警察，他曾經調查過他們的家人。
這張臉正是那個警察的兒子！
最後時刻，高老闆的思維反倒變得清晰了。
正因為認了出來，一種莫大的諷刺感湧上心頭。
「不……不要！不要殺我！救救我！你父親的事情不能怪我！我……我也是被逼的！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
李俠沒有理睬，只是一步步向前，低沉的聲音在空氣里回蕩。
「我的父親是一名出色的刑警，他是我的榜樣！」
「但是他卻被你這樣的渣滓陷害，被搞成了瘋子，被關進了戒毒所！」
「我一直在想，像你這種無可救藥的惡人要是死絕了該有多好？！」
「原本我很弱小，什麼都做不到，但是現在，我擁有了足夠的力量。」
「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就該傾家蕩產，那些濫殺無辜的人就該血債血償，那些喪盡天良的人就該千刀萬剮！」
「天不報，地不報，那就我來報吧！」
李俠一步步向前，眼神熾烈如火，彷彿要把整個世界點燃！
他和他的父親不一樣，那個老警察一輩子都在追求一個正確的過程，而李俠卻只求一個正確的結果。
那就是，所有這些人類中的敗類全都滾去地獄！
「饒……饒了我！」
高老闆發出最後的哭喊，可惜，他不曾饒過別人，此時也沒人會饒了他！
三秒后，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世界上少了個作惡多端的渣滓，多了個名為「白面」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