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牢獄

來人是個穿著便衣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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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很和氣攔住了要出門的他，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要求林雨跟他回去接受調查。

警察找他調查的案子，是八個月之前林宏濤在學校被砸骨折的傷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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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身著便衣，開的也不是警車，林雨的公安局之行倒是沒驚動什麼人。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進門容易出門難！

在他跟隨那位滿臉和氣的便衣警察進入公安局的大門之後，再出來已是半個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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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把他帶到了一間訊問室里，開口就問去年十月林宏濤被一塊磚頭砸骨折一案是不是他所為？

事已至此，林雨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話，點頭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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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辦事很利索，在錄好口供之後，不到十分鐘時間就拿回了一張單子：拘留通知書。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林雨被處以十五天的拘留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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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連三的厄運打擊，林雨已經有點麻木了，他如行屍走肉般被帶到了一個號子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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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傳說中的牢頭獄霸，也沒有傳說中的進門下馬威。

他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號子之中。

號子有十來個平方，居然還頗為整潔，門上邊一米多高的地方還裝著一個非常顯眼的監控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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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麼大以來，林雨曾不止一次的聽人聊過監獄和拘留所的環境，也曾在書中看過不少發生在這裡面的各種傳說。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親身經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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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四腳朝天的癱躺在木質的鋪位上面。

進入號子幾個小時以來，他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的腦子裡面卻截然相反，各種念頭想法胡亂交織，像一鍋煮開了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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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弄明白，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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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接到被開除的消息那一刻開始，他像是被人突然一腳揣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只知道自己不斷在墜落！墜落！

但是，他卻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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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理想、計劃、願景......

二十來年關於未來的一切幻想，都在這一天被砸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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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悲哀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對他揣出的這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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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認為鐵定是秦彬的傑作。

之後，在見到那個便衣警察之後，他又想到會不會是林宏濤的手筆！

現在他隱隱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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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彬？只能說有一定的可能！

他了解秦彬。

秦彬是個很陰冷的人，陰冷卻不夠狠厲！

背地裡搞一些動作來逼著自己離開蘇碧玉，這種事秦彬絕對會去做，但他不太可能這麼一棍子直接到底，直接毀了自己的一生！

因為他們交往了三年時間，秦彬也了解他！

秦彬如果這麼的毀了自己的一生，他很清楚，自己絕對會跟他來個玉石俱焚！

以他對秦彬的了解，他犯不著也不太可能選擇這樣一個結果！

林宏濤？不太可能！

他是吃了虧之後一定要自己親手找回的那種人，假手警察來對付自己的可能性極低。

校長？更不可能！

他還想翻起和他和女實驗員的那點破事？

被學校開除，被單位解約，被警察關押，都發生在短短一天的時間之內。

這明顯是這些部門實權領導發話之後才可能有的效率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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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更像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針對他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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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自己就是一介窮學生，位卑言輕也無權無勢，除開這幾個人，其他也沒招誰惹誰，誰會有心思來為自己專門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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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麻煩，所有的轉變，都是在自己發布了那個帖子之後開始的。

先是兩個奇怪的夢。

然後是那個詭異的信息：

「如果有人來找你，切切不可對他們說出你曾第一時間到過電球爆炸的現場！切記！否則，你將失去自由！」

再然後是那兩個頗為古怪的的中年。

他相信，自己目前的境遇應該跟這一系列神秘的人和事相關，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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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查看號子里的監控錄像，他會發現，林雨進入號子幾天以來，絕大部分時間與活死人無異。

除了吃和拉，林雨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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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在第四天才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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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晚上，號子里來了新的「房客」。

新「房客」不止一位，居然是三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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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子里的燈火雖然頗為昏暗，但林雨還是一眼就看清了幾位新房客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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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新房客都約莫五六十歲年紀。

一個臉容清瘦，高高聳起的鷹鉤鼻讓人過目難忘；

一個奇胖無比，雙下巴小眼睛的也是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還有一個年輕時明顯是個超級帥男，五官搭配得恰到好處不說，這個年紀了身形依然毫不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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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不太清楚這一起進來的三老是否相識，這三人進來之後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皆是自顧自找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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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翻身給他們騰了位置之後，瞅了他們幾眼，雖然他有點好奇，這三老頭都這把年紀了，怎麼會進來這種地方，但見他們都閉口不語，一副閑人莫近的樣子，所以，他也沒有出聲，閉眼就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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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第二天是被送飯的給叫醒的。

他不記得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昨晚進來了三個老頭，然後自己轉過身去想自己的心事，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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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的時候，號子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了。

那三個老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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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有些奇怪，這三個老頭到底犯的什麼事？進來一晚游就出去了？還是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還有，自己睡得就這麼死？開關門的動靜都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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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並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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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這三天多時間，他腦子裡一直翻江倒海的，基本沒怎麼睡著過，這時候一旦睡過去了睡得沉些似乎沒什麼不對。

至於三個老頭到底犯的什麼事進來的，更沒必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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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事都想不過來，還去管別人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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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證沒了，工作沒了，蘇碧玉母親的那個態度......

以後，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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