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開眼
天逐漸陰沉下來，灰濛濛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眼睛。
早已落干葉子的枝杈，在陰天的白幕下，直愣愣地伸展著，光禿禿的，獃獃的，單調，卻很有味道。像一副簡潔的油畫。時間久了，竟讓人產生瞬間的錯覺——彷彿看到，伸展在空中的的枝椏，像刀餐，把世界切成碎片，稀稀落落打在地面，踩上去似有聲響。
回過神，世界依舊。拼合的天衣無縫。
止水獃獃的跪在宇智波一族的慰靈碑前，木訥的盯著他父親的名字，一言不發……
止水來遲了，他沒能見到他父親最後一面……
這是一個機密任務，止水的父親跟著直屬火影的『暗部』給岩隱村送情報，不料交接的岩隱忍者突然翻臉，直接強行奪取了情報，並沒有與木葉派去的人交換，還在四周設下的包圍圈，止水的父親他們中了埋伏，導致情報丟失，才有了這一次的傷亡。
由於這次的情報實屬重要，不僅僅關乎著村子的利益，還關乎的兩大國的利益，三代並不想讓這次的事件給他人知道。
因為這件事如果給他人捅破，會破壞兩大國之間表面的友誼。那麼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會成為兩大國之間發動戰爭的導火索，所以只能讓宇智波族人儘快的安葬逝者，知道的人盡量控制在最少數。
［這就是止水大哥的感覺？好難受！好痛苦！就好像在深海之中，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心臟為什麼跳動的這麼快？這體內到處亂竄源源不斷的查克拉是怎麼回事？］
就在止水盯著他父親的名字一言不發的時候，止水感覺到一隻有力的大手輕輕的壓在了他的肩上。
［父親……］
「老師！」止水回過頭，死死的盯著宇智波富岳，淚水充滿了止水的眼眶。
「痛苦嗎？怨恨嗎？」宇智波富岳用一副平靜的態度看著止水。
止水的雙眼通紅，充斥著復仇，滿是殺意。
「我的父親死在誰的手裡？」止水咬著牙，體內的查克拉已經紊亂了，四處遊走到身體的各個地方，指甲在查克拉的加持下變得更加鋒利，緊攥的雙拳已經被鮮血染紅，
宇智波富岳沒有說話，從手裡拿出一個裝滿著生理鹽水的瓶子，遞到了止水的面前。
［這是……好過分！真是太殘忍了……］
那瓶生理鹽水裡面還有些腥紅，止水透過瓶子看到了裡面的神經，空洞一片漆黑的瞳仁，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襲滿了全身，裡面裝著的，是兩個泛著腥紅的三勾玉寫輪眼的眼球……
想來這也是止水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的遺物了……
［好過分，這是在褻瀆屍體啊！］
寫輪眼是整個忍界最為厲害的血繼界限，只要是個忍者，都會對寫輪眼垂涎三尺。寫輪眼的提升不僅僅只是瞳術的提升，他會對你的速度，力量，探知，整個實力又會有著大幅度的提升。
在現在醫療忍術的幫助下，可以進行眼睛移植，在戰場上遇到宇智波一族的人，奪取他們的眼睛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要是再能移植成功，哪怕是一隻單勾玉寫輪眼，那也是可以使自己到達很多忍者不可能到達的高度。
止水小心翼翼的將那瓶生理鹽水捧在手上，宇智波富岳拍了拍止水的肩膀說道：「你父親的這雙眼睛，在援兵趕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挖下了，怒不可遏的族人迅速的沖了上去，奪回了父親的雙眼，但是還是讓對方給跑掉了......」
止水咬著牙，點了點頭，心裡明明很痛，鼻子也是酸酸的，眼睛也有著無法抑制的疼痛，可是止水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來。
「老師，我想回家了……」
止水謹小慎微的收拾好了那瓶生理鹽水，沒有在理會宇智波富岳，直接回到了家中，回到家之後，止水就把他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里，一言不發，誰也不理，就連帶土叫他，止水也是不理不睬的。止水癱軟的倒在地板上，捏著生理鹽水瓶，回想著父親還在的一切……
但是在回想的過程中，止水異常的悲痛，本來剛才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的淚腺突然像崩盤了一般，淚水不停地在止水的眼角流著……
一開始止水沒有在意，但是漸漸的，止水發現不對勁了。越是流淚，止水的眼睛就越痛，那種刺痛著神經的痛苦，止水想讓淚水停下來，可是根本止不住，淚腺完全不停止水的使喚。
痛楚越來越明顯，疼痛感也越來越大，一股彷彿來自靈魂深處陣痛刺激著止水的雙眼……
一股熱流從止水的雙眼流出，暖暖的，帶著腥甜……
滴答！
熱流劃過止水的臉頰，染紅了地板！
止水一照鏡子，自己的眼鏡下面有兩道鮮紅的淚痕！止水留下的是血淚！但是，讓他更為吃驚的是在後面！
止水的眼睛發生了變化！黑色的瞳孔變成了猩紅的瞳孔！在猩紅的瞳孔中，有兩個黑色的勾玉！在止水這腥紅的瞳孔中旋轉！止水的眼睛開眼了！雙勾玉的寫輪眼！！！
……
「對不起，止水大哥，讓你又回憶起了這傷心的往事……」鼬緊跟在止水的身後，把頭埋的很低，語氣有些愧疚。
「不用在意，鼬！因為戰爭失去親人的也不只有我一個，還有很多無辜的人因為戰爭失去的家園，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家人，我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持續多久，我們現在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為儘快的結束這場戰爭，出一份微薄之力！」止水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回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鼬。
鼬沒有說話，也難怪，鼬年紀還尚小。「這些事，對你來說難以接受，畢竟你今年才四歲，如果不是族長為了歷練你，也不會讓你跟著我來到這個戰場上……」
「我不想要鬥爭，我想要和平……」鼬稚嫩的眼神透露著堅定的信念。「我知道父親大人讓我來這個戰場上來是幹嘛的，父親想讓我在這個戰場上獲取更多的實戰經驗，他想要我和止水大哥一樣，想讓我在這場戰爭中開啟寫輪眼，父親想讓我見識很多的死亡，從而來讓我抹去多餘的感情，這樣對於以後的修鍊，會有很大的幫助，父親說過，多餘的感情在執行任務時，只會犯錯……」
止水楞住了，止水當然知道宇智波富岳讓鼬跟他來是幹什麼的，鼬很優秀，優秀的人只有在這種環境的歷練下才會變得更優秀，但是這句話不應該是從一個四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啊。
「止水大哥，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戰鬥？為了正義嗎？」鼬問到。
「我不認為自己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說到底忍者世界究竟有沒有所謂正義都說不清楚。我們戰鬥是因為堅信自己是正義的一方，那如果敵人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正義？」
止水停了下來，掏出水壺喝了一口水，隨即將水壺遞給了鼬，鼬接過水壺也大喝了一口。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趕快恢復體力與查克拉，因為他們已經距離水門小隊發射信號的位置很近了……
「鼬，接下來，就要留心了，前面的樹林可能會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