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殺的巴谷!」沒了一罵出口:「一點良心也沒有!」
龍奎覺得胃在收縮,想嘔,還有一般殘灰味道,他聞的卻是血淋淋的屠殺味。
走向記億中金福的房屋,想從中尋找他們是否己遇難的證物,但翻動許久,除了灰炭以外,再也無法找出其他象樣的東西。
「大師……」龍奎茫然道:「你說那位巴谷是什麼魯州二鬼?」
「沒錯,他們已投靠天鷹教麾下。」沒了道:「別再叫我大師,我們都已是朋友,叫我酒沒了或者醉鬼、酒缸!都可以,只要沾上酒字,就足以代表我。」
龍奎沒回答,沉默地立在該處。
沒了和他相處數日,己知道他個性不會和人爭吵,只會靜靜地聽人說話,如此一來倒把沒了拱托成油腔滑調了。
「老弟別介意,我就是話多些了。」沒了有些歉意道:「你要問我,如何可以找到他們對不對?」
龍奎點點頭。
「有點問題,天鷹教剛成立不久,還沒生根,目前在王屋山一帶,也許會逃走,我向你保證,如果那傢伙捉走他們祖孫倆,我一定負責將人要回來。」沒了說得滿有把握。
「謝謝你。」龍奎感激地說。
「客氣。」沒了道:「好朋友,不必說那麼多。對了,我去找人以後,將來要到哪裡去找你?」
「我去找魯州找殺手組織的總部。」
「殺手組織……」沒了念了兩句、突然驚愕地往龍奎瞧去:「你說的是魯州的殺手組織?」
「嗯。」
龍奎淡漠一笑,他只想復仇。
沒了和尚也不願再耽誤時間,立時告辭:「我走啦!最晚一個月,我一定會去找你,再見!」
他走了,臨走扔出一句含有笑聲的話:「幫朋友辦事,夠來勁的!」
龍奎送走他,也舉步朝中原出發。
魯州,鳳翔城,公孫府,富可敵國,若說天下有兩位富翁,一位就是公孫,另一位則是姑蘇慕容。
天上神仙府,地上公孫府,純白丈八尺高的大理石牆,塊塊雕有奇花異獸,殷紅琉璃瓦宛若透明的紅玉,托在月宮寶殿中,讓人不敢相信世上會有此建築物。
然而最令人讚頌的不是公孫世家的財勢,不是宅第的豪華,而是公孫府的實力。
「秋月寒,路不歸。」
公孫秋月的劍起了寒意,有路,你也回不去了。
若和公孫秋月為敵,那只是死路一條。
公孫秋月雄立魯州數十年,還沒吃過敗仗。
十五年以來,每三年一次和世交的慕容府例行比武,公孫秋月已連續戰勝慕容天。
現在比武的日子又將來臨。
公孫秋月不停地練功。
後院百花盛開的花園,一處鋪黑石地磚的平地,一把青光劍挺閃閃,鋒利劍鋒掃得七丈開外的梅枝搖蕩不已,整個身形已被劍影罩住,分不清四肢五官。
突然一聲龍吟,劍如吞天騰蚊,急射左邊一探芙蓉花,只一煞閃,瘦高的身形已停在花前,一把劍尖筆直地刺向花蕊。
公孫秋月呼吸急促,額頭全是汗珠,六旬余的臉孔有了許多皺紋,頭髮也斑白多了。
本該是精芒射人的眼神,現在也變得淡然無光了。
最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手在抖,雖然看起來仍很直,劍尖仍刺向花蕊,但他知道該刺第三蕊才正確,他卻削下了第二蕊,傷了第一蕊。
握劍的手不在穩了,這對一個高手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卻發生了。
手在抖,心也在抖。
老了嗎?人真的會老嗎?
半年前,他就覺得有點力不從心,現在比武日期已近,他更覺得緊張。
他本可交給兒子這個擔子,但兒子是二娘所生,才十七歲,怎能擔得了這個重擔?
交給他弟弟,或是他侄子,尤其是飛霧,年紀輕,武功又好,但他弟弟會答應嗎?自從飛霧練功走火入魔以後,他倆就有了嫌隙,又如何開口?
慕容寒的功夫豈是好惹的?
眼看就要輸掉今年的比武,他還是沒辦法使自己的手穩下來。
渭北秋月真的能不敗嗎?
此種心情壓力,說有多重就多重。
收起長劍,擦去汗殊,祥和的臉孔現在也出現幾許愁悵。
望著那棵小時候自己植種的青松,簡直要比他腰身還粗了。
公孫秋月不再練武,收拾一下,腳步有點蹣跚地步回屋內。
十天後,龍奎來到了公孫府。公孫秋月看他變異等級高,讓他當副管家,他只做了個花匠,終日陷著花草樹木。
他來,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只不過是多了個花匠而已。
公孫府仍平靜如昔。
這天他仍舊到花園去澆水,遇到了公孫秋月的女兒湘雨和兒子小溪。
他們想練功比武。
公孫湘雨一身翠衫,嬌美身段均勻柔美,提著長劍快步奔向此地,嬌笑道:「弟弟,今天爹不在,我們也來此處過過癮!」
隨風掠起的秀髮,配上一副清純臉蛋,龍奎不禁多看她幾眼,尤其那對甜美的眼睜,是如此迷人。
面對滿腮鬍子的龍奎,湘雨並沒有在意。
「弟弟,快來呀!」
院道又奔出一位十餘歲的青年勁裝的少年,眉字之間除了精明外,還顯得有點稚氣未脫。
兩人對龍奎並未有什麼特殊反映,已各自練起劍法。
他不再看,仍然去澆水。
庭院左方已出現一位白袍年輕人,他身後有位劍童捧劍立於一旁。
「喲!二堂弟,今天打扮得挺有派頭,還找了個捧劍的!」公孫湘雨瞧瞧她二堂弟飛霧眉頭那對倒立眉毛,一副多傲神情,心裡就不舒服。
他有點不屑地笑道,「公孫世家有你這樣的弟子,實在是沒什麼光彩的,這一式飛花逐月,我十五歲時就比你們練得好,看來你們是枉費功夫了。」
「怎麼?想要較量是不是?」湘雨橫劍,不客氣地說。
「也好!我正愁找不到練劍的!」
話未說完,他巳抽劍,騰身,罩向湘雨。說打就打。
雙方開始接觸,公孫飛霧不傀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只幾個回合就逼迫得對方手忙腳亂。
湘雨似乎也打出火來,硬是搶攻,乾脆不守了。
公孫飛霧冷笑不已:「給我玩真的?好!我就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話還未落,劍走偏鋒,存心削落湘雨衣服,只一閃身,湘雨已哀叫,長劍落地,雙手撫胸。
「少爺!不可以……」
龍奎以為公孫飛霧還要出手,情急之下他已叫出聲來,想拉住他。
豈知公孫飛霧雖任性高傲,也不敢太亂來,削掉湘雨的左邊衣襟之後,舉劍指空,停在那兒,突聽龍奎叫聲,轉向向龍奎,劍尖頂住他胸口,戲謔道:「什麼時候公孫世家的下人會教訓起主人來了。」
龍奎知道自己太魯莽而冒犯了人家,不再說話,低頭站立。
公孫飛霧劍尖一洮,龍奎胸前的衣服已被削成碎片,露出結實的肌肉。
「給我記牢,你沒資格管少爺我的事!」
小溪看不慣,叫道,「二堂哥,你太過份了!怎可以如此對人?」
公孫飛霧瞄向他,冷笑不已:「要想教訓人,就得練好武功再說!象這樣光叫有何用?
哈哈……」
狂笑中,他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