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奮威校尉

王子明和蘇烈對視一眼。

「那個，龐兄弟...不要因為這個事情傷和氣。那個《私人賬戶共享契約》我也簽了。這個黃巾之亂的任務，超乎大家的預計，大家都是新人。現在和他們那些老手起衝突，討不到好處。」蘇烈勸說道。

王子明將口中肉咽下去，不平罵道「那個王奔真不是玩意兒，媽的，前些日子還往太尉張溫、太傅袁隗那裡跑的勤快。肯定在背後搞鬼。」

三人幾杯酒下肚，又吃了兩條炙肉，事情漸漸明晰。

西園八校尉的名單出來了。

上軍校尉－－－王奔，

中軍校尉－－－高拓野，

下軍校尉－－－蘇筱

典軍校尉－－－趙恆，

助軍左校尉－－MC阿樂，

助軍右校尉－－蘇烈，

左校尉－－－－小乖，

右校尉－－－－王子明。

唯獨龐煖沒有列入西園校尉中，當然，也沒有獲得將軍官職。只獲得一個【奮威校尉】官職。

校尉，是為次於將軍之武職。有各種名號，有嫡系、正規軍、雜牌之分。

西園校尉，自然是天子禁軍，嫡系中的嫡系。軍隊補充、物資補給都是一等一的優先。

雜牌校尉官職則最為輕賤，為武將官職末位。其中，奮威校尉雖然名字好聽，卻是雜牌校尉中最不入流的。

龐煖在公車署的面試成績，按照慣例，理應被任命為【裨將】或者【牙門將軍】。哪怕是雜牌將軍官職，都是有打壓之嫌疑。現在，竟然只混到一個雜牌校尉官職，還是雜牌校尉中的末流。

東漢年間，賣官販爵，明碼標價。

嫡系校尉價格是六十萬錢，雜牌校尉十萬錢，其中奮威校尉、長水校尉這種末流校尉，價格最賤，只值一萬錢。

「兄弟，王奔那伙人，很看重那個《私人賬戶共享契約》。」蘇烈悶了一酒樽，微醺對龐煖說道：「這個隊伍，不僅是小乖、王子明這樣沒有兵符的新人，就連MC阿樂、趙恆、和我這三個花錢買了兵符的，也都簽了那個協議。哎，兄弟，你太耿直了。」

龐煖沒有說話，嚼著一條炙肉，給蘇烈的酒樽滿上。

「干。」

「不說了。干。」咕嘟，咕嘟，蘇烈大口喝掉滿杯，說道：「反正馬上就去南陽郡的黃巾戰場。王奔那伙去北方的主戰場，算是徹底天南地北了。媽的。蘇筱那個娘們，上面那張嘴，太能說了。」

......

那天晚上，三人喝酒痛飲。

第二壇酒喝光的時候，高中生王子明已經徹底醉了，開始竹筒倒豆子的說起自己的往事。

王子明初中時候成績一般，中等偏下水平。中考時候，人品爆發，考上市重點高中。高一上學期，還被教導主任破格調到重點班。

重點班的學習節奏太快，王子明的初中基礎又差，明顯跟不上。不過，班主任卻沒有對別的學生那樣嚴厲訓斥，而是常常說些雞湯的話鼓舞自己，自己學的很努力，很苦悶。但是，名次始終在班級倒數徘徊。

「實驗班的制度，月考班級末位是要降到普通班的吧。」蘇烈努力喚起家長會的記憶問道。

「是啊。我是我們班主任破格留在班級的。他還誇我學習勤奮，讓有些鬆懈的學霸像我學習。」王子明給自己又倒上一杯沉齊酒。

龐煖聽到這裡，喝掉杯中的酒，說道：「因為你是鯰魚啊。」

「鯰..鯰魚？」王子明舌頭有點打結，醉醺醺的說道。他又搖晃著舉起酒杯：「來。干，干。」

龐煖將王子明舉著酒杯的手按下，切了塊炙肉，塞到他嘴裡。

「鯰魚效應？哈，那就對了。我看過一篇教育網內部論文」蘇烈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其實，實驗班的學習強度，作業量，習題難度，師資力量投入，都是普通班的三倍到五倍左右。因為，一個學校最後重點大學升學率的最大保障，就是實驗班。這種高強度下，重點班學生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大多數實驗班都會特意招收一個無能、智障、白痴、腦殘的學生。這是為了鼓舞班級的士氣，好讓其他學生在遇到學習瓶頸和挫折時依舊信心滿滿奮勇向前。」

醉醺醺的王子明小口嚼著炙肉，撓著頭，想了想，哈哈哈大笑，說道：「大叔你這是哪裡的小道消息。真可笑，在我們實驗班，我就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同學符合這種描述。」

龐煖和蘇烈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所以，你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才簽了《超時空武將報名表》，成為一名超時空武將。」龐煖問道。

王子明的臉色變成醬紅色，支支吾吾說道：「不是。我..我是因為表白失敗。」

「表白失敗？」

重點班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神。王子明看到他第一眼，就春心萌動，粉嫩臉龐，可愛水汪汪的眼睛總是撲閃撲閃。每天下課看她一眼，特別是和其他女生打打鬧鬧時候，她那治癒系的笑容。越看越喜歡，讓人無法自拔。那些什麼學業壓力啊，作業煩惱啊，全都丟到九霄雲外。

王子明暗戀整整一學期，又糾結整整一學期，終於等到某個秋天的晚自習后，他和那個女生一起值日時表白了。

「我既不高，也不帥，也不富...真的沒什麼像樣的優點...可是...我喜歡你，可能的話，請和我，，，交往吧....」

女神說道：「如果你去商店買電器，店員對你說...【其實啊，這款商品性能不好，價位也不合理。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掏錢買下它....】你會買嗎？」

「.....不，不會吧....」

「恩，自己覺得不怎麼樣，還推薦給別人。這樣不好吧。」女神皺著眉頭說道。

.......

聽王子明說完，龐煖和蘇烈面面相覷，覺得那個女生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又喝了幾盞酒，王子明突然崩潰了，伏在桌案上哇哇哇大哭。

「嗚嗚嗚嗚，害死我了。我就是想變成有拿得出手的優點的人。看到樓道上貼著《超時空武將報名表》，我以為是...是培養男子漢氣概的某種社團活動.....我不想上戰場.....嗚嗚哇哇哇...我才16歲啊.....女神害死我了....嗚哇哇哇....不想死......」

龐煖拍著王子明的背，說道：「不會死的。我們是當將軍的，又不是小兵，哪裡會那麼容易死的。」

王子明聽了龐煖的話，好受很多。喝了幾杯酒，吃了一條炙肉，大家默契的轉移話題，聊些輕鬆的話題，男生直接聊天，最多的就是說到打遊戲。聊了一會兒，王子明突然嚎啕大哭。

「怎麼了？」

王子明哭著說道：「之前，我陪媽媽玩一個遊戲叫天天愛消除，她玩的很上癮，一閑下來就會打開遊戲。而我玩了一整子就高興不玩了。有一天媽媽發微信給我：你送我的心還有最後一顆，我一直捨不得用留著。可是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過期了...我想我媽了...嗚嗚嗚...我想回家。哇哇哇哇......」

對於一個16歲少年來說，本來只是想參加一個社團，興趣班之類的提升自己，希望獲得喜歡的女同學的認同。

結果，卻變成要面對戰爭，殺戮，死亡這類殘酷恐怖的東西。這一切太沉重了，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承受範圍和預期，巨大的壓力讓他心理崩潰，完全無法接受。

哭著哭著，王子明漸漸沒了聲音，伴隨著輕微的呼吸聲，昏昏睡去。

之後就是蘇烈和龐煖飲酒對酌。

「龐兄弟，你是騙他的吧。我上次聽高拓野說，他在一本《帝國時代周刊》的權威雜誌，看到東漢三國的專欄。裡面有對於將軍死亡率的統計報道，這種軍閥混戰的大亂世，就算被立為將，戰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現代人有那種將軍不容易死的錯覺。是因為他們看到的將軍，大多是在史書上留名的將軍。能留名青史者，必有過人之處，又怎麼能和普通將軍校尉混為一談？按照《帝國時代周凱》採樣調查，這種局面下，超時空將軍們的真實死亡率，至少在69.8%以上的。」

蘇烈的意思很清楚，這些新人中至少有一半會永遠留下這個H-07位面。

龐煖不置可否，低頭喝酒，半響說了一句。

「將軍死於戰場。這是本分。」

....................

受到工藝水平制約，古代酒精度數普遍不高。但這不表示不會喝醉。

龐煖、王子明、蘇烈三人醉宿一晚。龐煖頭痛欲裂，第二天下午才起來。

漢靈帝劉宏賞賜的酒肉，三個人吃了大半。

龐煖的「鬼武神的餐桌」能力發動：沉齊酒·團隊士氣：16層。炙肉·團隊武勇：8層。

1層，代表正常情況下，普通人1份的食量。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就吃了16人份的沉齊酒和8人份的炙肉。

以前「鬼武神的餐桌」能力，都是提升個人能力，這次飲用沉齊酒和炙肉，竟然提升團隊的光環能力。

這讓龐煖對於自己的武將技「鬼武神的餐桌」能力，又多了幾分驚訝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