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因
「……對，學校東區清潔工職工檔案……這個應該不會難倒你吧？……好，給你三分鐘和一個星期的早餐。」
溫明放下電話。
溫長歌在一旁看得一陣好奇：「三分鐘？就這麼簡單？」
「他是我一個朋友，死宅，也是電腦高手，黑客，水平雖然不知道有多高，但是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麼問題。」溫明說道，「況且清潔工職工檔案這種東西也不會藏太深。」
「果然是讀書人，辦法就是不一樣。」溫長歌贊道，看到溫明神色有異，便又抬頭甩髮，一副緬懷的模樣說道，「不過相比讀書，我還是更喜歡混江湖，想我十三姐，當年就拿著把西瓜刀，從平安路砍到光明大道，那是十步殺一人，人人都見血……」
在一旁的溫明知道姐姐這是在說她自己高中便輟學的事，表明她一點都不在意，不過還是忍不住扶額：「姐，你現在這幅模樣和江湖大佬的角色一點都不搭啊，況且你當年的名號不是紅頭姐嗎……」
「紅頭姐」的典故是因為當初非主流橫行的時候，溫長歌出去染了一頭如火般的頭髮，因此而得名。
「喂！那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啊！」溫長歌拍了一下他的頭懊悔道，每個人都有一個不能回憶的青春。
就在這樣的玩鬧中，溫明心中因為舍友的死亡而產生的悲傷也沖淡了少許。這時，他的電話響起。
兩人停下來。
「喂……好，放心吧，不會忘了你的早餐的。」文明掛了電話，打開qq，上面一個名為「Gakki我老婆」的好友已經發過來一份文件，下載，打開，他隨即便露出一個笑容，「解決了，姐。」
「那麼走吧。」溫長歌看了眼上面顯示的表格，「正好不遠。」
張民梁的住址確實不遠，事實上就在學校後門附近，位於城中村和繁華都市的交界處，一片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舊居民樓，當然，這些居民樓的主人經過大時代的浪差后，都有了更好的去處，這些與二十一世紀已經有些脫節的居民樓此時大都出租給了外來人員，張民梁在其中也顯得平平無奇。
現在正是上班時分，居民樓里幾乎沒有什麼人，空蕩蕩的，偶爾才會有一兩聲嘈雜。
溫明和溫長歌順著「Gakki我老婆」發過來的住址，很快就找到了張民梁的居住樓層。
這種居民樓無異於它本身的老舊，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出，樓道間連攝像頭都沒有，更何況門衛之類的了。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直居住在這裡的人一樣，一邊閑聊，一邊走到張民梁的門前。溫長歌就十分自然地從背包里掏出一串鑰匙，在鑰匙孔上捅了兩下，們咔噠一聲就打開了。
「1.8秒，比以前快了很多啊。」溫明笑道。
「畢竟這幾年漲了不少經驗，早就升級了，」溫長歌一邊回答，一邊推門進去，才看了一眼，便叫道，「你的……誒誒，這裡小孩子不能進，你先出去！」她伸出手來攔住溫明。
「行了老姐，我都已經成年了……」溫明推開她的手，走進去一看，果然有些少兒不宜，放到電視上都會打上一大片馬賽克的那種，而且大部分都和十歲以下的孩童相關，來源不明的衣物，大片裸色的書刊，滿地的紙巾，空氣里瀰漫著一股令人噁心的氣味。
「所以，應該可以知道為什麼那個怨靈會來找上他了。」
溫明看了一圈道。
「你過來看一下這個。」溫長歌不知從哪找出來了一張老舊照片，在上面，一群孩子和幾個大人在一副慶典的背景下露出明媚的笑容。
「這邊上穿著保安制服的，像不像張民梁？」
「就是他！」溫明看了一眼直接道，「而且我也想起來了，在昨晚，我跟著許施陷入到那個怨靈構造出來的記憶碎片空間里，慶典當天他就在幼兒園後面的保安亭里，許施和那個女孩玩鬧的場景他也一定看到了，最後只有許施離開了女孩被留在幼兒園裡他也一定知道！」
「所以，那件東西應該是女孩生前身上的衣物，被張民梁偷藏了起來，卻沒有想到，在十幾年後，它會誕生出怨靈來。」溫長歌道，「那麼現在的問題是，當年的事件的主要人許施和張民梁都已經死了，它現在還想做什麼？怨靈在失去存在的意義之後，就會陷入狂暴的狀態中，到時候會有無數無辜的人陷進去。」
「目前還如此安靜的情況只能說明，它存在的意義並沒有因為想許施和張民梁復仇成功而消失，它還有另外的目的。」
「並且，為什麼它會現在出來？張民梁來到這個大學工作的時候沒有出來，許施來這裡上學的時候也沒有出來，這個時間點，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溫長歌把照片放下，「溫明，你調查過那個女孩嗎？」
「那個女孩？」溫明皺緊了眉頭，「她的父母好像在他三歲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亡了，在那之後她就一直和她的奶奶生活在一起，在她被『失蹤』后，她的奶奶就一直在等著她回來，本地的報紙還有過一篇對這個故事的報道。」
「只有奶奶嗎？爺爺呢？爺爺在哪？」
「那篇報道里，好像沒有關於爺爺的字眼……」
「看來，她最後要找的人就是她的爺爺了。」
溫明愕然，失聲道：「不會吧？那可是他的親孫女！」
「在這個世界上，生而為畜生的人，可是數不勝數。」溫長歌冷冷道，「走吧，我們去找那個畜生。」
兩人隨即處理乾淨自己留下的痕迹離開，溫明之前對那個女孩有過粗略的調查，所以知道她的奶奶的住址，便直接朝著那邊走去。
走出居民樓，兩人經過一個報刊亭。
溫明忽然停了下來，買下一份報紙。
在那上面，一則文字佔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守候離家孫女的孤寡奶奶於前不久因病離世，遠在外地的配偶正趕回為奶奶準備後事……」
兩人相視一眼。
「怨靈產生的原因有了，怨靈還沒有陷入瘋狂的原因也有了。」溫長歌淡淡道，「是時候，去把這一切都結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