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問過我沒有

華靜茹臉色變了變，再次猛踩油門加速。

「可是茹姐……」

「沒有可是，下車后就跑，別回頭！你留在這裡反而是我的累贅！」

華靜茹態度強硬，不容置疑。餘澤苦笑，不敢再多說。

這時，前方忽然衝出一輛大客車，橫在路中央，把路全部堵死。

華靜茹大驚，連忙踩下剎車，雙手猛的往右邊一打方向盤。

砰！

一陣刺破耳膜的剎車聲響起，瑪莎拉蒂車頭重重的撞在馬路旁邊的花圃上停了下來。

「下車！快跑！」華靜茹喊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前面客車門打開了，衝下十幾個身穿黑衣彪形大漢，將二人圍住。後面兩輛車也趕了上來，一開車門，又是十幾個人。

一共三十多人，凶神惡煞的，沒人手中都拿有鐵棍或開山刀。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華靜茹臉色變換，開口質問道。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光頭男子，左臉有一塊疤痕，他摸摸光頭，猙獰一笑：「華總這個問題問得真好，不如讓我的兄弟們回答你！」

「你們告訴華總，我們想幹什麼？」

三十多個黑衣彪形大漢臉上帶著淫笑，一起答道：「不幹什麼，就是玩玩！」

華靜茹胸口起伏，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光頭大漢獰笑道：「華總，這半夜三更的跟個小白臉出來娛樂，這也太有情調了。不過我這幫兄弟可能是你更好的選擇哦，你看看這身材，嘖嘖，包你滿意，等下我們就一起陪你玩玩，看上哪個隨便挑！」

餘澤握住了拳頭，看向光頭大漢的眼神已經有著森然的寒意。重生回來，華靜茹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所以，他絕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她！

光頭道：「怎麼樣華總？是我們親自動手還是你自己上車？我這幫兄弟粗手粗腳的，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華靜茹深吸一口氣，站到了餘澤身前，將他擋在身後，低聲說道：「等下跟在我身後，一有機會就跑，不要管我。」

餘澤心中一暖，他感受倒華靜茹嬌軀微微顫抖，顯然也是非常驚怕，卻還是第一時間顧著他。

「茹姐，沒事的。」

「不要以為你會一些拳腳功夫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這幫人是亡命之徒來的！」

餘澤雖然在夜總會擺平來那兩個鬧事的人，可現在眼前有三十幾個，而且都是街頭混混，打起來都不要命的。

華靜茹語氣有些焦急，她已經大概知道這幫人是誰派來的了，心中更是擔憂。

餘澤剛想開口，那邊光頭已經不耐煩了，發出指令：「男的給我弄死！女的抓上車帶走！」

一群黑衣人立刻氣勢洶洶的撲了上來，手中武器揮舞，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一起朝餘澤砸了下來。

餘澤正要動手，華靜茹已經快他一步。

只見她甩掉高跟鞋，手掌化刀手，劈在一個黑衣人頸部，將他撂倒在地。隨後撿起他的鐵棒，狠狠的砸倒一個人。衝進人群中，鐵棒上下翻飛，舞的密不透風，一出手必有一人倒下。

餘澤有些吃驚，他想到華靜茹或許會點拳腳，可是沒想到竟然這樣厲害，出手凌厲，乾脆利落。幾個起落間，已經倒下了好幾個人，驚得黑衣人們一時竟不敢上前。

光頭怒道：「怕什麼，給我上，一個小娘們而已，還翻天不成！」

說完，他一馬當先，舉起閃爍著寒芒的開山刀，一刀劈了下來，威勢極大，帶起呼呼的風聲，要是讓他劈實了，怕是得一刀兩斷。

餘澤嘴角上揚，冷意十足。他腳步微動，就要出手，卻見華靜茹雙手架起鐵棒，硬接了光頭的一刀。

可是光頭的力氣極大，華靜茹又是個女人，天生劣勢。噹的一聲，她力氣不敵，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她知道不是光頭的對手，穩住身形后拉著餘澤就想跑。可還沒跑兩步，就又被黑衣人團團圍住了。

「哈哈，華總，你跑不掉的，我先弄死這個小白臉，免得你牽挂，然後再帶你去見強哥。」

光頭狂笑著，他剛剛一擊不成，這次又兇悍的照著餘澤的頭部，狠狠劈了下來。華靜茹想要舉起鐵棒抵擋，可手卻一麻，提不起一絲力氣。

「找准機會，走！」

她銀牙一咬，臉色露出一絲堅毅之色，閃身擋到餘澤身前，看著劈下來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她絕望的就要閉上了眼。

光頭也慌了神，上面交待要她活捉華靜茹，可這一刀他根本沒留力，已經收不住手。誰能想到華靜茹竟然會為了救這個小白臉，奮不顧身的跑來擋刀。

在刀鋒距離華靜茹額頭只有一厘米時，忽然，一隻手閃電般的從她身後伸出，猶如一把堅硬的鐵夾一般，死死鉗住這必殺一刀。

沒有流血，沒有傷痕，這一隻普普通通的手，完好無損。

「動我茹姐？你問過我沒有？」

一聲令人骨頭都會感到寒意的聲音響起。

一股讓人恐懼的氣息瞬時間爆發，周圍的溫度彷彿下降，眾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餘澤單手夾住刀鋒，淡然自若的從華靜茹身後走出，眼中射出讓人心悸的目光，死死盯住光頭。

一雙眼睛黑如深潭，寒冷如冰，銳利如刀，更有一種視眾生為螻蟻的殘酷藐視神色。

光頭心中無比震撼，這小子不是一個小白臉嗎？為什麼這麼厲害？他竟然徒手接住了這一刀，還只用了五根手指。

「動我茹姐？你問過我沒有？」餘澤再次緩緩開口。

「碼的！裝什麼B，給老子死！」

光頭被餘澤看得渾身不自在，怒吼一聲，雙手握住刀柄，想要將刀抽出來，可是哪怕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刀還是穩穩噹噹的夾在餘澤手中。

「撤手！」

餘澤用力一拽，光頭手中的刀已經被他輕鬆奪走。

「我弄死你！」

光頭一咬牙，狠狠一拳砸了過來。餘澤冷酷一笑，扔掉開山刀，也是一拳轟出，帶起獵獵勁風，沒有任何花俏的硬碰硬，兩隻拳頭瞬間碰撞在一起。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光頭大漢駭然失色，痛苦的嘶吼一聲，耷拉著手臂連退幾步。

餘澤臉上泛著冷冽，邁著步子緩緩逼壓過去，落在光頭大漢眼中彷彿魔鬼的步伐。

「還愣著幹什麼！上，攔住他，給我弄死他！」

光頭扶著斷臂，咬牙切齒的喊道，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

人群瞬間又圍了上來，餘澤身形閃動，搶入人群中。腳跟發力，腰腹一扭，強大的爆發力瞬間爆發，剛強猛烈的拳頭如閃電般出擊。就猶如雄鷹落入雞群中一般，勢如破竹，一分鐘不到，地下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

「你還有人嗎？」

「你，你別過來！」

一抹寒意瞬間將光頭大漢籠罩，看著餘澤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這還是人嗎？三十多人，竟然連他一根毛都沒傷到。

「說，是誰派你來的！」

「沒，沒人，沒人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

餘澤邪魅的笑了：「是嗎？你膽子還真不小！」

右腳高抬，猛的踏下。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光頭又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吼叫。

「沒關係，還有一隻手，一條腿，我不急，你慢慢想！」

餘澤淡淡的笑著，反覆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光頭渾身劇烈的顫抖著，無邊的絕望蔓延，他感覺自己彷彿被來自地獄的死神盯住一般，感官不由自主的放大，死亡的氣息已經籠罩著他。

「還沒想好？」餘澤的右腳又抬了起來。

「我說，我說！是強哥，張耀強！是他，是他派我來的！求求你，別殺我！放了我吧！」

光頭大漢崩潰了，帶著哭腔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義氣和性命，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張耀強？」

餘澤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望向華靜茹，卻見她呆在原地，臉上震撼，疑惑，難以置信多種情緒混合著。

他輕嘆一聲，便轉頭一腳踢飛光頭，厭惡道：「帶著你的人，滾！」

光頭彷彿得到聖旨般，如獲大赦，轉眼間就帶著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餘澤走到華靜茹身邊，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茹姐？」

華靜茹身軀微微一震，神色複雜的看著餘澤，良久，她緩緩道：「是牧爺爺教你的？」

餘澤像個孩子般，咧開嘴笑道：「嗯，茹姐你放心，我保證以後都沒人能欺負你！否則我弄死他！」

他兩世為人，除開顧永年的虛情假意外，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華靜茹一般，讓他體會到一種從來沒有感動。

華靜茹點點頭，沒有說話，輕輕抱住餘澤，將頭深深埋在他肩膀上，不一會，雙肩微微聳動，哽咽身緩緩傳來，在這深沉的夜中格外清晰。一開始有些壓抑，而後又變得釋放，彷彿得到一種解脫。

這些年來，沒有人能體會她的苦衷。她本是一個弱女子，卻要做出一副能夠頂天立地的女強人模樣。否則在這虎狼四顧的都市中，早就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這麼多年，終於有個男人能挺著脊樑站在她身前，替她遮風擋雨，替她抗起塌下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