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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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看著面前風度翩翩的『小』公子,不由笑了,「莫要胡說,你不過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你看看有多少男子在我這個年齡已經娶了幾房妻妾了,我怎麼會是個孩子呢?」葉舟逸明顯對孩子這個稱呼不滿意,「我不嫌你比我大幾歲,嫁給我總比嫁給那些不認識的鄉野村夫要好的多是不是?」
說著,葉舟逸對她眨眨眼,「你看,當年你不顧性命的救了我,我本就該以身相許的,更何況,我娘也喜歡你,你嫁到我們家,我讓你做正妻,氣死魯國公府的那些人。」魯國公府與定國公府向來是死對頭,現在魯國公府正是得勢之時,在葉舟逸的爹定國公面前屢屢擺出高人一等的模樣,葉舟逸對魯國公府早就看不慣了,若不是江阮對他有救命之恩,江家的人,他是一個也看不上的。
江阮輕笑,當年她跳下冰冷的池水撈出來的小不點兒倒是長大了,還說要娶她了,江阮踮起腳尖拍拍他的頭,只當他是開玩笑,心裡卻還是有些感動的,「謝謝你,舟逸。」江阮有無數的家人,從她的祖父到她爹,到她的姊妹兄弟,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除了她娘和妹妹,真正關心她的對她好的卻是魯國公府的死對頭定國公的獨子葉舟逸,這說起來就有些諷刺了。
自她從荊州回來后,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丫鬟,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在她最難的時候,是葉舟逸暗中為她打點,處處幫她,幫她渡過難關,落下腳跟,還開了胭脂鋪子,讓她有了此時還算安穩的日子。
葉舟逸見她不信,敲她腦袋一記,嫌棄道,「你是不是傻,你若嫁與我,日後你有了心儀的男子,我可以放你走啊,我有了心儀的女子就先娶回來做妾室,等你嫁了以後,我再將她扶正就好了,我把你當親姐姐,並不想失身於你,也不想把我純潔的感情放在你身上,你莫要想多了。」葉舟逸雙臂抱在胸口後退一步,一副怕怕的樣子。
江阮搖頭失笑,「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葉舟逸走後,江阮心裡卻真的計較起這個看似荒唐的提議,嫁給葉舟逸,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是下下之策,但是此時她也沒有上策啊!
江阮托著腮盯著內堂的藍布帘子出神,手無意識的摸著胸口的玉佩,如若真是如此,這胭脂鋪子就留給他吧,總歸他也能有個住處,畢竟這玉佩買十個鋪子都綽綽有餘的,日後再相見怕是難了。
江阮越想越覺得委屈,頓時紅了眼眶,頭埋在手臂里咬緊了下唇。
「你這個長舌婦,再胡說我抓花你的臉。」鋪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說的有錯嗎?你跟你家小姐一樣,都是個騷狐狸,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勾男人。」一個大嗓門的女人聲音清晰的傳進了胭脂鋪子。
「你,你,你說誰呢,你別躲,你過來,你別躲...」
這是漓兒氣急敗壞的聲音,江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慌忙起身出了胭脂鋪子,便見漓兒在不遠處同人扭打在一起,還有幾個經常在這裡擺攤的商販正試圖拉開兩個人。
「漓兒...」江阮慌忙跑過去,把漓兒扯在懷裡,對面的街東頭賣豆腐的鄭家娘子也被人拉開,頭髮凌亂,臉上還被指甲颳了幾道血痕,正怒氣沖沖的要上前撕打漓兒,「小蹄子,你給我過來...」
江阮拉著漓兒後退,漓兒也是一身狼狽,手上被抓傷了好幾處,江阮眼神暗了暗,將她護在懷裡,輕聲問道,「發生何事了,漓兒?」她深知漓兒平日里雖然性格急躁,卻並不是個不懂事兒的丫頭,斷然不會主動挑釁旁人的。
「發生何事了?林家娘子這句話問得好啊。」不等漓兒說話,那鄭家娘子冷笑兩聲,甩了一旁拉扯她的手,「我不過與旁人閑聊說幾句話,你這丫鬟倒好,撲上來就打我,果然是沒爹沒娘的,一點兒教養也沒有。」
「你才沒教養呢。」漓兒圓滾滾的眼睛瞪著她,「只有沒有教養的人才會在人背後說三道四,沒讀過書的潑婦。」
「你說誰是沒讀過書的潑婦?」那鄭家娘子指著漓兒,手直抖,「我不止在背後說三道四,我當著你家小姐的面也敢說,養了個男人在家裡,還不讓人說了怎麼的?整天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不要臉,我呸...」
江阮臉色一白,漓兒的火氣再一次被點燃,掙扎著往鄭家娘子撲過去,「小姐,你別攔我,我撕了她這張破嘴...」
江阮用力抱住她,怒喝一聲,「好了。」
漓兒動作一頓,停了下來,委屈的看著江阮,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江阮頓時心疼,忙摸她的頭,放軟語氣,「好了,好了,旁人怎麼說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總不能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學著狗的樣子去咬她一口吧,這樣多臟啊!」
正要從屋內走出去幫她們的榕桓嘴角抽了抽,這林夫人平日里溫溫婉婉的,說起話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
鄭家娘子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依了,要不是有人拉住她的胳膊,她早就撲上來了,嘴裡罵罵咧咧,什麼江阮偷漢子,是個男人就往上貼等等的渾話都說了出來。
眾人看向江阮的眼神各種各樣,都在小聲的嘀嘀咕咕,顯然這樣的謠言並不止鄭家娘子一人在傳。
江阮咬著下唇,臉青一陣紅一陣,卻極力鎮定的扯著不依不撓的漓兒往屋內走,就在這時,那鄭家娘子突然『啊』的一聲住了嘴,取而代之的是『嗯嗯』的嗚咽聲。
江阮與漓兒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便見那鄭家娘子捂著脖子痛苦的半蹲在地上『啊啊』的叫著,一塊半大的青石子卡在她的喉嚨口,吞不下吐不出,江阮與漓兒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這般了?
周圍的人眼見著不知從何處飛出的石子卡進了鄭家娘子的喉嚨,都被驚著了,等回過神來去幫那鄭家娘子時,卻無論如何的也無法將那石子摳出來。
有幾個小媳婦聚在一起嗑著瓜子看熱鬧,誰讓那鄭家娘子平日里囂張跋扈,不積口德,她們這些人誰沒讓她那張嘴編排過,有人教訓她,大家樂得看個熱鬧。
但是等鄭家娘子氣力越來越弱,眼見著都翻白眼了,眾人才著了急,有人吆喝著要去找大夫,有人吆喝著要去找道士,頓時亂成一團。
就在此時,榕桓分開人群緩緩走了進來,在眾人呵責他一個孩子離遠點兒時,榕桓淡然的上前一掌拍在那鄭家娘子後背上,石子『噌』的一下從鄭家娘子口中飛出,落在石板路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上面還沾染著鄭家娘子的口水。
鄭家娘子彷彿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的癱軟在地,這一下,又驚又嚇,再加上榕桓這用了十分力氣的一掌,似是去了半條命,癱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最後是被人抬著送回家中的。
那幾個小媳婦也不嗑瓜子了,小聲嘀咕,「這林寡婦難不成真的不祥,還沒嫁過去就把自己相公一家都剋死了,這鄭家娘子不過說她幾句閑語,便成了這幅模樣,還有那隔壁街賣豬肉的,聽說他經常半夜去騷擾著林寡婦,但是昨兒個夜裡不知被誰套著麻袋打了一頓,聽說不舉了。」
「不過,人家這鄭家娘子也沒說錯,這不清不楚的在家裡養個男人,自己都不害臊了,還怕別人說?」
「噓,別說了,你沒看那鄭家娘子的下場啊,難不成你也像被石子卡住喉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