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小子

第四章混小子

震撼！吃驚！更多的還是迷惑和不解！

縮在書房角落裡的易十一那幼小軀體不停地發顫。

十歲的他，並不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母親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被自己親生父親禁足在易十一聽都沒聽聞過的天山之上。

他又做錯了什麼，明明親人就在身邊，卻一直對他隱瞞，這十年來，從記事起，他就一直把漁公當作是爺爺！

如今意外聽到這樣的秘密，養爺爺更是直接變親外公。

人生，就是這麼戲劇化！

處處充滿驚喜和刺激！

易十一對著面前空蕩的書房，心中不由得吼出疑問:為什麼？

連隔壁馬一刀離開漁公卧室開關門帶起的『咯吱』聲都沒注意到。

又躲在書房裡一刻鐘時間，易十一才平復下來自己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既然他們對自己隱瞞至今，易十一也不能去挑破，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著這關於自己的秘密。

「不過，知道這世上還有外公和母親，也挺不錯的。」

想了一下，易十一心裡嘀咕著，同時他還在尋思著什麼時候去那天山找找他的親生母親。

說不得，他的父親也可能還在世上。

「尋母找父！」

一時間，易十一感覺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

隔壁漁公卧室處早已沒了對話聲，偶爾傳出一陣陣鼾聲，易十一猜想漁公爺爺應該是睡得正熟。

想來那馬一刀馬爺爺早已經走了！

易十一躡手躡腳地悄悄離開了漁公書房，漁公的宅院里平常是無人來的，但是易十一的四姐一直落在此處，照顧漁公。

「十一弟，你這混小子又跑到爺爺書房去了，你不知道爺爺書房是村內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嗎？」

剛從書房溜出來，易十一就倒了霉，他被剛剛路過的四姐發現了。

見四姐手中提著些碳塊，易十一就曉得四姐要去給漁公爺爺炭爐中添碳。

易十一隻覺四姐沒空收拾自己，順勢開溜，快跑出後院時候扭頭一看，口中直呼:「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四姐要虐弟了！」

易十一邁開小腿狂奔著，後面易四兒不知從哪裡抽來一個手腕粗細的棍棒在後面追趕著。

「嘿，你這搗蛋鬼，看來今天不教訓你一下，你都不知道我是你四姐了！」

見易十一在那胡說八道，易四兒也是被這鬼淘氣氣樂了。

被易四兒追著跑，易十一也只能在這前後院來迴轉，他倒是想直接跑出去，可是那樣一鬧，自己偷偷進漁公書房的事情敗露了。

到那時候，漁公爺爺和馬一刀爺爺自然清楚，他們所聊的事情並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還有隔壁書房易十一這個第五者，帶著少年的懵懂窺探到了秘密。

一番折騰，因為漁公宅院相較偏僻，倒也沒有搞得雞飛狗跳。

不過，那熟睡中的漁公卻是醒了。

推開門，漁公走了出來，看著追趕中的兩人，臉上洋溢著笑意:「小四兒，小十一，你們倆在這鬧騰什麼呢？」

「爺爺，十一弟剛剛又溜進宅院，小四兒尋思著十一弟太過頑劣，便想著給十一點點教訓。」

見漁公出來，易四兒和易十一一驚，俱是停下，易四兒先是回應。

「哦，小十一是不是又想去我的書房？」漁公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下來，又怎能不清楚易十一溜進他宅院要來做什麼。

更何況，這易十一可是有過前科的。

因為意外發現漁公書房中除了那些書經，數算之類的，還有不少話本故事，以及一些易十一看也看不懂的東西。

當然，易十一也只是對那話本故事感興趣罷了。

「才沒有這事嘞，」這個時候，易十一自然是要矢口否認，萬一暴露了自己已經在書房待過那就不妙了。

腦子一轉，突然想起來以前在村中王嬸那兒聽到的，一道靈光在腦子中一閃，易十一一臉委屈道：「我聽王嬸說翡翠白玉湯清肺化痰，對您的『肺癆』有好處，我就來問問四姐，她會不會做這翡翠白玉湯。」

「結果還不等我開口詢問，四姐她一言不合就打我，爺爺，十一實在是委屈的緊啊！」

隨著易十一這一陣哭訴，易四兒直接變成了蠻不講理的壞姐姐，而他這個搗蛋鬼則是成了無辜人。

易四兒聽了直跳腳，揚著棍子就要向易十一砸去，嘴裡還不停地呼道:「你這胡攪蠻纏的混小子。」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四姐你要打死人了！」

易十一一邊躲，一邊在那咋呼著搗亂，明明易四兒都沒碰到他，易十一還在那跳來跳去大喊大叫，喊的好像真的煞有其事一般。

一旁的漁公也是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裡一暖，滿是欣慰:這孩子有心了。

不過一瞬，看到易十一將易四兒激的炸毛，又搖了搖頭。

「這小子，還真讓人不省心。」

心裡念道，漁公轉而看向鬧騰著的兩人:「原來如此，那等你四姐添完炭，就讓她帶你去廚房好好研究研究，翡翠白玉湯是那般做的，以後做此湯的任務就交給小十一你了。」

「啥？」易十一也顧不得跑了，整個人愣在那，他還以為他是聽錯了呢。

所以他需要再確認一下:「爺爺你是說，以後讓我給你做這個翡翠白玉湯？」

「嗯。」漁公回應。

易十一直接懵住，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易十一隻是為了掩蓋自己不久前進過漁公書房的這個事情不被他們發覺，所以才扯出這樣一個理由，描繪出自己剛來的假象。

但是易十一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胡扯了個理由，被漁公爺爺當了真。

「好吧，我這就去跟著四姐學做翡翠白玉湯。」

不管怎樣，易十一覺得，自己總算是把進過書房事情蓋過了。

雖然這又攤上了要給漁公爺爺做翡翠白玉湯的活計，不過誰讓漁公爺爺是自己的親外公呢。

「四姐，你還不趕緊去給爺爺炭爐子里加碳去？」

易十一對著易四兒催促。

「等會看我怎麼收拾你！」易四兒狠狠看了易十一一眼，又走回去提著煤炭轉身進了漁公內室。

而漁公則是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了書房。

易十一一口氣提上來:希望漁公爺爺沒有發現吧。

……

「我親愛的小十一弟，別愣神了，跟著姐姐學做湯去吧！」

添完碳，又將炭爐挪到書房的易四兒一出來，就滋著牙，伸出手就要往易十一身上抓去。

這擺明了是要用九陰白骨爪的大招了。

回過神來的易十一趕緊一步錯開，提前邁出兩步:「四姐別鬧！」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向廚房。

「四姐，這翡翠白玉湯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還對『肺癆』有好處。」

「就是白菜和豆腐啊，不過有著清熱宣肺……」

兩人越行越遠，聲音也逐漸消散在這十月份的秋風中。

而另一邊，漁公整理書房的時候，發現他依據自己腦海深處寫的那本《三國演義》，不知被誰拿了出來，卻忘了放回去。

心中跟個明鏡似的，笑罵著:「這混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