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一百九十七章
請支持正版,么么么么噠~家裡喪失勞動力,漁船上交再分配,在清河鎮是慣例了。然而李錚家是特例,李家的漁船不是生產隊分配的,是李強實打實拿肉票問生產隊買來的。現在生產隊里也為這件事爭得面紅耳赤。
以楊勝為首的諸人認為李強死了李錚還小,李家沒有勞動力,生產隊應該以贖買的方式將船收回來。只是他開的價錢實在是寒磣。支持他的大都是沒分配到船的生產隊隊員,指望著李家船被收回來之後能分配給他們。
而以鄭建國為首的一批人,則認為船是李家的私人財產,生產隊無權干涉。這些大都是生產隊里的老人了,和李強關係不錯,自己本身又有船,和李家沒有利益上的衝突。
「只是……」鄭家嬸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小錚啊,我知道這船對你們來說意義重大你們想留著,但你要知道這事不是你鄭叔叔一個人說了算的。」看著桌上被兒子啃了大半的雞腿,鄭家嬸子只覺臉燒得慌,但是她不是那些無知婦女,日日聽著丈夫講生產隊的事,她是知曉一艘船對清河鎮的意義的,若是鄭建國硬攔著不讓動李家的船,那是會被那些個靠著生產隊分配過日子的人戳著脊樑罵的。
「嬸嬸,我們也知道鄭叔叔的為難,所以我們這次來就是打算把船交給鄭叔叔的。」李錚笑眯眯地丟下一顆□□。
鄭家嬸子嘴巴長得老大,鄭曉東手裡的雞腿「哐當」一聲掉到了碗里。
「李錚,你腦子沒燒壞吧。」他把手上的油往衣服上一抹,大步走上前來,伸手就要去摸李錚的腦袋。
李錚嘴角一抽,後退一步快速躲過,要是讓鄭曉東那油膩膩的手碰到了他,他非洗掉自己額頭一層皮不可!
「小錚,你要把船交給生產隊?!」鄭家嬸子也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嬸嬸,您說錯了,我是打算把船交給鄭叔叔,而不是生產隊。」李錚說著,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明明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面上卻是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與自信。
「經過這次事情,我是不打算出海了,所以船在我手上也是無用。我想著曉東哥很快就畢業了,比起到別人船上打下手,總是自己有條船比較好。當然,曉東哥若是能考上大學,那是最好不過了。」
室內一片寂靜,鄭曉東幾乎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一艘自己的船,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啊。你說高考……他鄭曉東有幾斤幾兩,他自己能不清楚,別說大學,他離中專都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八十年代的高考,那是實打實的萬里挑一,鄭曉東著實不是那個「一」,這事不僅鄭曉東明白,鄭家嬸子心裡葉門清。
「小錚,你說真的?」鄭家嬸子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李錚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自然不是開玩笑的,但是嬸嬸,您也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
「所以這船,我打算租給曉東哥,租期五年,這五年間我拿海上所得的三層,五年後租賃協議自動解除,同時這艘船的所有權也轉讓給曉東哥。」李錚一字一句說得極有條理。
鄭家嬸子嚇了一跳,她本以為李錚提到他現在家裡的情況,會提出一些比較為難人的要求。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不太過分,她都咬牙答應下來。一來是還當年李父提攜丈夫的人情,二來這倆姐弟孤零零的著實可憐。
只是李錚的條件大大出乎了鄭家嬸子的意料,這……這也太優厚了!八十年代沒有融資租賃的概念,只覺得李錚完全是變相地將船送給了他們家,這人情可太大了。
李錚所要求的海上所得三層,這在鄭家嬸子看起來著實不算啥。雖然說若是能分配到生產隊的船,個人能拿海上所得五層,但是生產隊有多少人等著分船,就算鄭曉東他爸是生產隊隊長,分船也輪不上鄭曉東這個毛頭小子。
而且李家的船可不是生產隊的。只是李父老實,原先的李母又是個不通俗物的,這才把上交公中一半的慣例保留了下來,照鄭家嬸子看來,這完全是不必要的。
船是別人家的時候,這種得罪人的事情自然不能做,若船成了自己家的那就是另一種說法了。一點不交不可能,但從五層削減到三層,她還是有把握的。那鄭曉東到手就有四層了。只是一瞬間,鄭家嬸子心裡就閃過了無數種念頭。
「小錚,這不行,你也太吃虧了。」鄭家嬸子搖頭說道。
「嬸嬸,您說這話就見外了。若不是鄭叔叔,這船是回不來的。而且您應該也知道,這船我早晚得交出來,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自己人。三層已經足夠我和姐姐好好生活了。」李錚看著鄭家嬸子的眼角,誠懇地說道。
鄭家嬸子心頭就是一暖,李錚自己人這個說法明顯撓到了她的癢處。而且在這個時代,在這個靠漁業發展的小鎮上,一艘船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她深深看了李錚一眼,起身走進裡屋。
不多時,鄭家嬸子便拿著一塊紅布出來了,她不由分說地將東西塞進李錚的兜里。
「你們家前兩月才修過屋子,沒啥現錢了吧,這海貨運到廠子里到拿錢也要一段時間,先拿去應應急。我們一家人不說倆家話,這船我替你曉東哥收下了,他這輩子都得記著你們!」
李錚形式化地推拒了幾次,見其堅持,便順水推舟地收下了。
李錚虧嗎?
自然是不虧的。他約莫估算過,這艘船滿打滿算也就七八年的壽命了,而且清河鎮是後世深市的一部分,五年裡會發展成什麼樣,誰也說不好。明明白白告訴鄭家人五年後這船是屬於他們的,既能讓他們開開心心地把麻煩接過去,還能落一個大人情,何樂而不為。
「媽,我怎麼覺得李錚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看著李錚離去的背影,鄭曉東撓著腦袋說道。
鄭家嬸子收拾碗筷的動作頓了一下,「曉東啊,以後你多和小錚走動走動,這孩子遲早會有大出息的。」
李錚回到家中,打開紅布數了數,裡面有七十多塊錢,在這個工人每月平均工資只有三十塊的年代,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他把紅布折回去,隨即將其推給了一旁已經一個晚上沒有說話的周思甜。
周思甜一怔,指了指自己,「給我?」
李錚翻了個白眼,「以前爸在的時候,家裡的錢不也是你管著的嘛。」讓他管錢,沒過兩日他們家就可以到後山坡上挖樹根吃了。
周思甜訥訥地收下了,但緊縮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李錚見狀,不由嘆了一口氣,讓他一個學生物製藥的充當心理醫生的角色,也太為難他了,不過他還是開口道:「姐,不管以前怎麼樣,我們現在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李錚覺得,這話他說得再真誠不過了。
周思甜眼眶微微發紅,她用力地點點頭,隨即抹了抹鼻子,拿起紅布就往房間里走去。
解決了當前最棘手的事,李錚心裡緊繃的那根神經總算是鬆了一些。他躺在算不上柔軟的木板床上,開始回想華國八十年代發生的那些大事,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微微亮,公雞的打鳴聲就在耳邊響起。周思甜早早起來煮好了小米粥,見弟弟遲遲未起,猶豫了一下便推門進去了。
她笑眯眯地將一條溫毛巾拍到了李錚的臉上,「起來了,再睡上學就遲到了!」
從那日周思甜與生產隊的對峙中,就可以看出她本就不是什麼「溫柔賢淑」的性子,前兩日因為沉浸於李父逝世的悲傷中,加上其與原主的關係並不是十分融洽,因此才顯得有些沉默。
李錚昨日一句「我們現在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徹底讓這個小姑娘回過了神來,如今她對李錚,用的就是對待唯一親人的態度。
李錚還沉浸在回到二十一世紀高床軟枕的睡夢中,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他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把臉上的毛巾拿下來,看著叉腰站在他窗前的周思甜。
他聽到了啥?
上學?!
客廳里一派和諧的氣象,絲毫看不出半個小時前,面對面坐著的兩幫人還為梁氏財產的分割問題吵得人仰馬翻。
程顯峰低頭將遺囑放進文件包里,同時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就不相信小梁先生的失蹤,沒有這兩方人馬的手筆。
作為梁家的御用律師,他看得很明白。梁家是個龐然大物,但自從梁氏核心層飛機失事後,梁家就猶如日漸老去的獅王,漸漸失去了在香江上層的影響力。
這倒不是因為梁家實力衰落了,在以徐遠東為首的職業經理人團隊的打理下,梁氏雖然沒有更上一層樓,但保持規模平穩發展還是能做到的,而且隨著香江房地產的崛起,作為香江最大的地主,梁氏自然咬下了最肥的一層肉。
只是經理人有二心,肥水外流,白白便宜了那些個外人。
梁家失去對香江上層影響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梁家無人了。細數香江上層社會,都是以家族為載體的財團,船王包家、沙王霍家……,徐遠東作為職業經理人雖說掌握著梁氏的實權,但在這些豪門看來,打工的終歸是打工的,哪有越過主人家和僕從去打交道的道理。
而梁慧英、梁暉東、梁暉澤這些,說好聽的叫梁氏旁系,其實他們連梁家家譜都不一定能上。這三人是梁老先生的弟弟,也就是梁哲小爺爺的子女,還不是正室原配所出,而是二房三房四房的後人。
八十年代的的香江,上層社會的「一夫多妻」屢見不鮮,但唯有大房嫡系可繼承家族產業,其他的也就給點固定資產、分紅打發了。這些財產在普通民眾看起來已是天文數字,然而對於這些豪門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因此真正的豪門世家掌舵人怎麼可能跟這些徒有「梁」這個姓氏,其實根本上不了檯面的旁系打交道。
梁家眾人去巡視印度產業時,這三位沒資格上飛機,才幸免於難。如今倒是仗著自己是除了梁哲外唯三的「梁家人」和徐遠東為首的職業經理人團隊鬧上了。三人抱團,千方百計想要把梁氏從這些個「外人」手中搶回來。
然而徐遠東手裡有梁氏夫婦簽的委託書,在梁哲十八歲或者其明確表達出有接手梁氏的意願前,任何人不得干涉梁氏管理層運行。
兩方一方仗著血緣優勢,一方拿著委託書,斗得不亦樂乎。就連許多香江娛樂小報都常常能見到這幾位梁家人的身影,別特是這位梁家大姑姑,不止一次在報紙上申斥梁氏管理層「奴大欺主」。也不想想自己算哪門子主人,完全是香江豪門茶前飯後的笑話。
至於梁哲,兩邊不是沒想過把主意打到梁哲的頭上。梁哲是梁家僅存的嫡系,是梁家所有產業的合法繼承人,其繼承權具有排他性、唯一性。梁家所有財產文件上不止一次提到,只要梁哲明確表達出想要接管梁氏產業的意思,梁氏現有管理委託書自動作廢,任何個人、團體不得以任何借口阻礙梁哲對梁氏產業的合法接收。
梁慧英等人的意思是希望梁哲先將梁氏接手過來,梁哲未成年他們三人作為梁哲血緣上最近的親屬,便可以理所當然地以監護的名義插手梁氏事務。而徐遠東則希望梁哲能續簽委託協議,在其年滿十八周歲以後,他的團隊還能繼續管理梁氏。
面對這兩方,梁哲向來的表現,不聽不說不管。任你說破嘴皮子,他都神遊天外,一句話也不說。你在他面前費力表演十次,他都不一定看進去一次,偶爾應你一句,你就得感激涕零了。
每次兩方中有一方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來梁哲面前哭一哭,梁哲倒是會給面子地說句話。徐遠東不是沒想過這位小梁先生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在搞平衡政策。然而,半年前,梁哲的心理醫生出具了梁哲的心理診斷報告,診斷小梁先生患有輕度抑鬱症且有自閉傾向。
這才打消了徐遠東心理的懷疑,或許,這位小梁先生就是天生同情弱者?
這次梁哲的突然失蹤,讓梁慧英三姐弟看到了希望。梁哲的繼承權具有排他性,但如果梁哲死了呢,那怎麼輪也該輪到他們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去世的梁老先生和梁氏夫婦居然會留下這麼一份遺囑,如果梁哲死了且沒有後代留下,梁氏所有產業自動轉入SEC基金。梁氏夫婦明晃晃表示,我兒子不在了,我寧願把所有錢都拿去做慈善,也不便宜你們。
梁慧英三姐弟差點把胸口的老血吐出來,梁氏所有產業,這可不止包括梁哲可繼承的梁氏及附加資產,還有還掛在梁氏名下給他們發分紅的公司呢,也就是說,梁哲死了的話,他們不僅什麼都得不到,甚至已經到手的分紅還要被剝奪!
徐遠東就更不用說了,梁氏的產業如果轉給SEC,還有他們什麼事。
雙方這才意識到,梁哲絕對不能死!
「阿澤,你跟警督熟,立刻讓他加大搜尋力度,一定要把小哲找到!阿東,你去聯繫地下四幫,錢不是問題,讓他們排查仔細了。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對梁家人下手!」梁慧英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掏出了手機。
梁暉東、梁暉澤連連點頭。徐遠東也不聲不響地起身去打電話,他們怎麼也都算香江的實權人物,哪怕比不上那些豪門掌舵人,但全力去做一件事,還是能把香江島震一震的。
看著這些人手忙腳亂,焦急失措的模樣,程顯峰搖搖頭,早幹嘛去了……
梁家大廳里幾個電話出去,整個香江島都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這倒不全是梁家三姐弟和徐遠東的功勞,原本出於私心,他們將梁哲失蹤的事情捂得嚴嚴實實的,現在不同了,他們恨不得立馬確認梁哲的安全。
梁哲失蹤的消息傳出去了。包家、霍家等香江老牌豪門和梁氏夫婦的關係本就不錯,梁哲是他們的小輩,而且綁架行為本就是這些豪門世家的逆鱗,推己及人,他們自然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於是,小心翼翼的「偷渡客」李錚發現,怎麼香江大街上到處都是香江警察?!
「不走。」梁哲抿著嘴站在原地,眼神堅定一動不動。
李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你是香江本地人,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找警察回家。那……我們就這樣分開吧。」
他雖然說得輕鬆,心裡還是有點小惆悵的,李錚和梁哲是在蓮麻坑附近上的岸,走了一個白天,才堪堪到了打鼓嶺附近。李錚本想去打鼓嶺換件衣服、吃點東西,卻發現不過短短十幾分鐘,這裡就已經開過了兩輛警車。
他現在的身份是偷渡客,萬一被警察發現,可就是被遣送回去的結局。若是真的被遣送回去……以現在華國的大環境,他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人是群體動物,在艱難的環境中,兩個人一起比獨自一個人會好過得多。但李錚明白,梁哲和他不一樣,自己也不能逼著人家和他一起吃苦。
梁哲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牢牢盯著李錚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中不滿的情緒一閃而過。
「你在發燒。」梁哲口吻中不帶一絲情緒,只是單純在陳述事實。
是的,李錚在發燒。大晚上在海里遊了一個多小時,又冷又餓還沒有乾衣服換,李錚這個本就不甚健康的小身板,非常不爭氣地發起了燒。
李錚微愣,他不肯離開打鼓嶺是因為自己發燒?他啞然失笑,忽然覺得梁哲那種面無表情的臉似乎看起來順眼了點。
「沒事,死不了。」他靠近梁哲,在他耳邊說道:「看到那些警車了沒,等下你過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你家地址,讓他們送你回去。」
高燒使得李錚呼出的口氣有點燙人,梁哲的耳朵動了動,似乎十分不適用這種灼熱的溫度。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起來像弱智嗎?還需要他來教他怎麼回家。
「發燒要吃藥。」梁哲嚴肅地說道。
李錚……
李錚聞言,丹鳳眼笑成了一輪彎月,雖然這小子臉臭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知道嗎?我是偷渡客!偷偷從深市河那邊過來的,被警察抓到就慘了。」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沒錢!一分錢也沒有!
梁哲眼珠微微動了下,隨即一把拽住李錚的手臂,將其拉近了附近的公廁。
「你……你幹嘛!」
現場頓時一片慌亂。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周思甜猛地直起身子,她下意識地邁開腿,猶豫了一下,又把腿收了回來。
領隊的警察已經迎了上去,「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匕首直接刺穿了病人的肺部,血雖然止住了,但病人的心肺功能在迅速下降,大概撐不過今天晚上。」醫生摘下口罩,語氣沉重地說道。
周思甜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死了,他要死了。她無數次地想過,如果世界上沒有周德清這個人該多好,但是他怎麼能死呢,怎麼能這麼死呢!
「哈哈哈哈哈,惡人有惡報,兒子你聽到沒,殺人兇手馬上就下去陪你了,到了下面,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王愛娟的聲音尖利而刺耳。
李錚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低聲在周思甜耳邊說道:「姐,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他不是兇手,不要讓他背著惡名死去。」
周思甜茫然地回過頭來,呆愣愣地看著李錚。李錚伸出手想要拍拍周思甜的腦袋,隨即又不動聲色地改成了拍肩膀。
身高這東西有時候真令人糟心。
「不是他。」周思甜的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我知道。」
「你信我?」周思甜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以為沒人會相信她的。只有她一個人在場,楊開建死了,他還活著,他還偏偏是她的父親。連她自己都覺得,她說的話毫無信服力。
「我信,周思甜,告訴他們你所看到的,其他的交給我。」李錚第一次連名帶姓叫周思甜的名字,他眼眸柔和得好像會發光。
周思甜第一次發現,這個曾經只會發脾氣的討厭弟弟不知在何時竟已變得如此……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