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樓該貢什麼神
這個事情又沒什麼可隱瞞，再說那幾個幫忙的也都是附近的街坊，要不了多久街坊們就會傳遍了，所以鄭敬就實話實說了：「是一位貴人今早隨的份子。」
裡面的響聲停了一下，又想起來：「吆喝，沒看出來啊？這糖人鄭還認識貴人朋友，有多貴？說出來讓我們聽聽，也讓我沾沾這貴氣。」
鄭敬也沒有搭茬，不一會老鴇抱著一個箱子出來，見鄭敬不說話以為是說瞎話，諷刺道：「我吳媽多貴的人沒見過，在我面前裝什麼貴人，什麼貴人，見了我這的姑娘個個都是一個德性。」
鄭敬正在看這屋子的裝飾，聽著老太婆這麼說搖搖頭：「別人我不敢說，但是我這位貴人，估計跟你見過的貴人都不一樣。」
老鴇更加不屑了：「吆喝，還來勁了，說來聽聽，看看你吳媽我有沒有在樓里見過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那些契約。
鄭敬撇撇嘴：「您肯定沒見過！」
老鴇停下手說道：「你說不說！我還不信了，真有不好這口的？」
「真的有不好這口的！」鄭敬認真的點頭。
「我說你這孩子貧不貧啊，不說滾蛋。」老鴇有點不耐煩了。
過了一會見鄭敬不說話了，她又好奇的問道：「你說的這位貴人到底是誰？」
「益國公主殿下。」鄭敬抱拳說道。
老鴇嚇了一跳：「你們認識益國公主？」說完又看看這倆孩子，要說不是，這錢哪來的？要說是吧？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啊。
老鴇把契約拿出來，這個時代的大漢已經不許賣漢人為奴了，但是這種長工契約和欠賬契約確是允許的。
所以這個也就相當於變相的賣身契，上面會寫一個，誰欠誰多少錢，什麼時候還清，未還之前誰誰給我打工權當利息等等規避法律漏洞。
這個就像現在的高利貸借條，高利貸法律不保護，但是高利貸一般都寫正常借條，只不過借八千寫一萬二，借一萬寫借兩萬。
當初七歌的舅舅以八元的價格把七歌賣給老鴇，但是借條上寫的確是一百元，所以就算去告你也得還一百元。
老鴇拿著契約，鄭敬把錢拿出來，兩邊一交換，這契約不存在，七歌也就自由了，鄭敬攥著錢，示意一手交錢，一手交契。
老鴇不屑道：「得了！你一個小屁孩，心眼還真多，我吳媽雖然收了這丫頭，但又不是拐賣誘騙，你也不打聽打聽，你吳媽這招牌，那可是出了名的對姑娘們照顧。」
老鴇大大方方的把契約還給七歌嘆口氣說道：「媽媽也知道你是個苦命的孩子，但是咱女人不都是這個命么？看著你在外邊凍餓，還不如在我這樓里，雖說名聲不好聽，但是至少錦衣玉食，這種事眼睛一閉不就過去了，抬抬腿就能掙錢，不比那些苦力強萬倍……」
鄭敬連忙把錢遞給老鴇，在讓這傢伙這麼教唆下去，萬一給女孩子造成壞的影響咋辦？她們還是孩子，聽了臟耳朵。
老鴇看著鄭敬嫌棄的眼神罵道：「你一個小孩子懂個屁，跟著你挨餓受凍，哪裡比得上我這吃香的喝辣的，等餓得頭暈眼花，沿街乞討的時候……。」
鄭敬聽著那麼刺耳的話心裡是非常生氣的，一轉眼看見老鴇的神塔里供奉著關二爺的像，鄭敬就笑了，這還真有這麼傻的。
看鄭敬笑了老鴇停下最問道：「小子，你笑什麼？」
鄭敬裝作很正經的回答：「我笑你拜錯了神，不僅不能求得庇護可能還會帶來禍患。」
「你一個小屁孩你懂什麼？一邊玩去。」老鴇顯然不相信鄭敬的話。
鄭敬裝作很懂的樣子說道：「我問你關雲長是誰？亘古一人忠於無雙，秉燭達旦真君子，最不貪女色，你天天讓他見這個你好的了好不了，你這供他你這不是找死么？」鄭敬把老郭相聲里的話說出來。
老鴇聽了一愣，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鄭敬一說她覺得好像還真有點道理，但是她心裡信了，嘴上確不想輸給一個孩子。
「你懂個屁，不貢關二爺，你說貢誰？」
鄭敬搖搖頭：「你這地方什麼神估計都不會保佑你，但是有一個菩薩，一定會保佑你們！」
「哪個？」老鴇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就是毗藍婆菩薩，你找她，她一定會保佑你們。」鄭敬認真的說道。
說完鄭敬就帶著如煙和七歌出門了，如煙好奇的問道：「毗藍婆菩薩是誰？」
「昴日星官他娘。」鄭敬得意的說道。
「那昴日星官又是誰？」如煙發揮尋根問底的精神問道。
「他是天上的星宿，成仙之前是一支大公雞，他娘的就是老母雞，現在明白了吧。」鄭敬好像只有自己掌握了事實真相般的得意笑著。
如煙想了一下點頭道：「哦！也就是老母雞會保護所有的雞的意思。」
如煙又琢磨了一會問道：「可是哥，她剛剛那麼壞，你為什麼還幫她？」
鄭敬摸摸頭，我這是在幫她？我這是在罵她你都聽不出來么？可能孩子還不太理解這裡面深奧的道理吧，看看七歌好像懂了，但是她現在有心事，所以並沒有說話。
七歌也沒有什麼東西，兩套換洗的衣服，幾隻木釵，僅此而已，用一個小布包包著，三人出門，七歌的小姐妹都羨慕著送別。
三人跨出這個門彷彿走入了一個新世界，鄭敬拉著兩個人的手，七歌有點害羞，又堅定的握緊了鄭敬的手，三人走出後門，走出小巷，走上大街。
來到街口，鄭敬鬆開兩人停了下來，看著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鄭敬只想說一句話：「這特么的剛剛從哪來的來著？」
沒錯鄭敬迷路了，剛剛他只顧著看這個新奇的世界，看店裡面的百貨，看飯館里的吃食，看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
兩人看鄭敬停下，也跟著停下，鄭敬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迷路了，剛剛還牽著人家的手無比自信來著，所以就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去。
「哥，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終於如煙忍不住問道。
「哦，我是帶你們看看這個城市，不是說賣報么？總要看看哪裡繁華，哪裡人多，還有你賣糖人的時候不也得找個熱鬧的去處么？」鄭敬理所當然的自信著解釋道。
「哥，你是不是迷路了？」如煙無情的拆穿。
「怎麼會，就是轉轉，咱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鄭敬現在更不好意思承認了。
「賣糖人咱爹有固定的攤位，賣報紙也有劃定的街區，你就是迷路了，要不然怎麼會瞎轉？」如煙才不會留什麼情面，張口就拆穿了。
「……」鄭敬只能抱怨這世界太高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