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奏

白曉萌正在B站網頁上傳極樂凈土的視頻，短暫的進度條慢慢走動。

網速還算可以，一會兒就上傳完畢了。

然後少女點擊了發布，視頻成功上傳。

看著自己UP主的主頁中多出了一個叫極樂凈土的宅舞視頻，看著自己《小白》的主播名字，再看了後面正在飯前啃薯片把吃飯不當回事，還肆意妄為的把家裡封藏的遊戲主機插在液晶電視上，把電視當顯示器玩遊戲的路雨，嘆了口氣。

感覺這人太沒追求了，這樣的歌說送就送，完全跟沒事人一樣送出去。

這樣的曲子或許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大用，但對她這種喜歡歌曲和舞蹈的唱見來說，意義簡直是太非凡了。

她就好像突然撿到了一千萬，雖然她對錢沒有多少追求，但其他人不都是這麼形容的嗎？

她現在也是差不多的心理，內心為能演唱這首歌，並且跳出這首歌的伴舞而高興，這種喜悅的心情大概就跟撿了一個千萬RMB的巧合差不多。

只是，雖然她很高興，但還是不免在興奮之餘有一絲憂慮：路雨這樣子做法簡直太虧了。

雖然提出了三個要求的條件，但白曉萌覺得，這根本不能與極樂凈土這首歌相提並論。

況且，路雨是先教給了她曲子，後來才提的三個條件的一個條件，而且，還只是養她？

簡直賺翻了。

就算自己不履行這三個要求，違背約定也是可以的啊？

「曉萌，我餓了，叫外賣吧。」就在白曉萌胡思亂想之際，路雨突然軟綿綿地躺在地板上，小身軀滾來滾去，然後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雙手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說：「我今天用的魔法次數有點頻繁，有點餓了，正好，胃口比較好，就稍微點二十份披薩加可樂吧。」

「吃二十份披薩已經不是胃口比較好了吧！」白曉萌脾氣其實很好，不會輕易反駁別人，但這時也是忍不住吐槽道：「拜託，誰能有吃二十份披薩的胃！」

「二十份太多了嗎？」

「嗯。」

「那好吧，我減少…這個數。」路雨伸出食指。

「減少十份也不行。」白曉萌沒有答應，「你想撐死嗎？」

「…是…是…」路雨小臉很羞澀，雙手指尖比在一起，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萌態必現。

「是一份。」

「……」白曉萌無語了半天，「那種垃圾食品還是別吃了。我等下就去做飯，你先別急。」

「不行！」路雨突然光著白腳丫站了起來，臉上表情嚴肅，走到客廳，小手單手就把鑲嵌入牆壁里的總閘電箱給拆了，拉出裡面的藍色和紅色的一大把電線，放到小嘴前作勢欲咬，「最少定十九份披薩，不然肚子餓起來的我，連我自己都怕！」

白曉萌是個單親家庭的女生，跟著媽媽。白媽媽又是個大忙人，從早到晚幾乎都不在家，只有到了夜晚應酬完之後才會回到家。

早、中、晚，一日三餐，都只能自己解決。

因此，路雨這幾天就見到了這種情況：白曉萌獨自一人做飯，不想做飯時就出去外面吃。

不過白曉萌閑外面的食物不幹凈，很少沒有出去外面吃。

但路雨是誰？

在知道白媽媽每月會白曉萌留下一大筆生活費之後，路雨就雙眼放光了。

「……好吧好吧，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外賣。」白曉萌滿臉無語的從電腦前站起身，但在撥號時還是很堅決地說道：「不過我只定五份，吃不完就放冰箱！」

「你你你！！！」

「你！」路雨小臉煞白，指著白曉萌，叫嚷著威脅著，態度也很堅決：「不行，這事沒商量！」

態度真堅決，算了，這次就遷就她吧。

「起、起碼…」就在白曉萌想服軟叫十九份披薩時，路雨說道，「再來一個肯德基全家桶吧。」

然後路雨就滿臉幸福把電線收回電箱里，把電箱盒子鑲嵌回牆壁上，還頗為讓人覺得有種「辛苦了」的感覺的拍了拍電箱盒…

「……」

「喂，請問要點外賣嗎？」電話通了，白曉萌只能定了五份披薩，一個肯德基全家桶，五大杯冰鎮可樂。

看著路雨的小身板，白曉萌真的擔心等下是不是會把這個女孩的小肚子給撐出事。

淡淡的憂愁。

「先去洗澡吧。」

頓了頓，她電腦屏幕上顯示極樂凈土的視頻點擊數還只有寥寥幾個，這很正常，只是她盯著昵稱，突然靈機一動，把滑鼠放在ID上，點擊更改，花了5個硬幣改了名字。

新昵稱：曉雨殿下。

殿下是後綴，曉雨是她和路雨名字中各取一個字組成的。

這代表了她們兩人共同出力的極樂凈土的身份。

這首曲子，不止是她的，也是路雨的，她不能獨佔。

同時，她把在視頻簡介里加上了這些本可以不用加入的介紹——

獻唱/舞者：白曉萌。

原曲/編曲人/編舞人/導師/錄製：路雨。

這樣也便讓看到視頻的人知道除她之外，還有個路雨的存在吧。

畢竟，這首歌是路雨的。

「這樣不錯。」然後拉著不情不願還想繼續打遊戲的路雨洗澡去了。

一個小時后。

洗完澡換上白色睡衣的路雨吃完三份披薩和全家桶，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兒，一本滿足的再灌了半瓶可樂，然後一種看小學生的表情看著眼前MOBA遊戲直播畫面的主播解說，然後還會自言自語，特別是看到主播犯了一個小失誤導致團滅時，差點沒把剩下的半罐可樂砸到顯示器上。

小臉滿是氣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對著顯示器指點江山：這裡改怎麼打，這裡技能該怎麼放，這裡該怎麼勾引人。

然而，顯示器里的主播是聽不到這邊路雨的「高見」的，仍在繼續犯著錯誤，路雨就越看越氣憤：「呸！什麼技術也敢出來直播！」

彷彿人家技術不好出來直播是人家的不對…

一旁的白曉萌看著路雨風捲殘雲的把三份披薩和一個大全家桶吃完，還是被驚到了。

什麼鬼，前幾天還只能吃下兩份的，現在什麼時候能吃掉三份了？

因為這幾天的時間。她不止是第一次看路雨用她那小肚子裝下這麼多食物了，並不驚訝路雨能把這些食物全部吃完。

她驚訝的是，怎麼幾天不見，食量還變大了！

該不會…要被吃窮吧…

白曉萌很憂愁。

「靠！不看了！」因為這個遊戲主播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路雨氣的牙痒痒，別的觀眾接受的了，她可不行，一氣之下關掉了直播畫面，「這破遊戲這麼簡單還打成這樣。」

這個MOBA遊戲是前世也很熟悉的亡者農藥。

路雨一開始沒想到這遊戲還存在這裡，作為一個遊戲骨灰粉，她可是非常喜歡這款辣雞遊戲的，前世為此還充錢買了很多皮膚，幾乎集齊了所有英雄。

一開始，見到熟悉的事物，她是非常高興的，雖然這辣雞遊戲耗她青春廢她錢財，但總的來說還不錯。

而且亡者農藥的變化也不大，只不過多了個電腦端，在這個LOL不存在的世界，排上了國內的電腦手機火爆遊戲第一名。除此之外，幾乎和前世一毛一樣，這讓她很欣慰。

剛剛還在鬥魚上看到有人播這遊戲，高興的點進去，然後…如你所見。

對這坑貨主播，她真想文雅地說一句：

MLGBD。

咳。

恕我直言，這種實力的主播我可以一個打五個。

平復了下心情，點擊進入B站的網頁，看著死氣沉沉的B站，路雨搜了下「極樂凈土」的視頻，出來的結果只有白曉萌發的那一個宅舞視頻，點擊量就寥寥幾十個。

白曉萌本身沒有什麼粉絲基礎，幾十個粉絲可有可無，再加上視頻不上首頁，現在的B站還這麼死氣沉沉的，根本就跟新號差不多。

慢慢來吧。

現在這個娛樂業匱乏，動漫匱乏的世界，B站也跟著沒落了。

就算是情況稍微好點的遊戲業，也只有亡者農藥一枝獨秀，其他的遊戲根本沒有生存的餘地，魔獸，爐石，星際等等都沒有出現。

只有亡者農藥一游獨斷整個遊戲行業，毫無壓力。

一個行業是否發達，是看其新的優秀作品的出現率的，良好發展的行業，競爭會非常激烈。

然而，一游獨斷整個遊戲行業？這不是墳場，也已經是墳墓了。

B站這邊，整個網站跟墳場似得死寂一片，整個網站最高點擊數的視頻才83萬…當時看到這個數據時，路雨還認為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B站整個網站最高點擊數的視頻才83萬點擊？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真的難以相信。

前世的B站視頻動輒上百萬上千萬，只要能火，成為幾千萬的點擊的鎮站之寶都有可能。

但是，這裡的B站最高點擊的鎮站之寶才83萬？

路雨只能嘆息——這裡的B站真的是沒落了。

作為國內最大的二次元聚集地，首頁的視頻點擊難以破千，竟然淪落到這番田地，也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如果難以有好作品出現，恐怕這個網站會一直這樣下去吧。

遺憾呢。

等等…如果可以一下子給B站帶來大批的人流量呢？

說到底，B站不就是因為二次元文化缺失才是變成現在這幅鳥樣嗎？

自己文抄公的身份，只要把前世的那些二次元文化帶到這邊…

或許，整個B站會因此煥發出非同一般的生機！

但是…好麻煩，還是算了吧。

「曉萌，手機給我。」路雨對白曉萌伸出了小手。

「要手機幹嘛？」還在拿著手機反覆觀看自己在B站的極樂凈土視頻的白曉萌疑惑道。

路雨看著她循環播放跟吸食亢奮劑一樣的樣子，懷疑那幾十個點擊是不是全部都是她自己點擊出來的。

不過，B站在同一時段同個IP地址的點擊是不會疊加計入的，因此也不太可能，那幾十個點擊是真實點擊。

「打農藥。」路雨乾脆的回答。

「農藥？」白曉萌是不知道這個名詞的，她很疑惑。

「嗯，一款好玩的辣雞手機遊戲。」

白曉萌不明白為什麼「好玩」的「手機遊戲」路雨要說它辣雞，但還是關掉了軟體，把手機交給了路雨。

「我先給你買個手機吧。」看著路雨用自己的手機打遊戲，白曉萌也覺得有點對不起路雨，畢竟人家可是把那種曲子交給了她，她連個手機都不買也未免太摳門了。

「嗯，不要腎機，辣雞iOS端。」

「……」

路雨為B站定下了一個復興的計劃，有了這麼一個想法，不過因為鹹魚病發作，估計要到後面才會真正著手為B站帶動人氣引流。

現在的她要打遊戲。

然而…

她也沒有想到的…一個小小的宅舞視頻…

帶著一股震撼整個音樂樂壇的威勢…

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B站眾多不起眼的視頻之中。

逐漸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