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集市
昭夜提醒了貝倫斯，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貝倫斯就開始關注自己的身體。這一關注，很快也發現了不同。
他雖然已經離開戰場有一段時間，平時的訓練卻一點都沒有耽誤，所以，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做不到昭夜那樣空手劈磚塊的程度，但是搬起一兩百斤的重物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晚上出窯的罐子，貝倫斯卻搬得有點吃力。
「到底怎麼回事？」貝倫斯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重物。他的身體，不應該出問題的？
營地里的人，除了幾個孩子之外，剩下的都跟在貝倫斯身邊，出窯的陶器，都是他們製作的。幾個直覺敏銳的女人，湊到貝倫斯的身邊。
「貝倫斯，你在想什麼？」營地里，已經沒有主人還是奴隸這樣的說法，平時貝倫斯和昭夜都會有意識的屏蔽著兩個辭彙，所以，他們叫兩個人，都是用名字稱呼。
「你們力氣變小了么？」貝倫斯問道。
「我們力氣一直都很小。」女人的回答，很直接。
額，貝倫斯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好吧，確實不能對這些女人有太多的期待，她們到現在，也沒脫離瘦這個行列，以前是皮包骨，現在最多也就多了薄薄的一層肉。
「但是，男人很強壯。」女人的話，並沒有說完，她還在繼續：「不過，昭夜和您比男人還要強壯，他們吃的鹽石都浪費了。」
貝倫斯一愣。
岩石？鹽？
想到這個字，貝倫斯忽然將目光投到擺放食物的區域。然後發現自己一直忽略的東西。星際時代，大部分食物，都是已經調製好的糊狀食物，只有在落地的時候，才能吃到一兩頓烹飪好的食物。
貝倫斯不知道昭夜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少烹飪食物。所以，烹飪食物的一些必須物品，如果沒有看到，就想不起來。
比如，鹽。
人的身體，不能缺少氯化鈉，無論星球時代還是星際時代，而現在，無論他還是昭夜，都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好好補充鹽分了。
要不是之前兩個人吃肉比較多，這種虛弱感，早就能感覺出來了。
「鹽石？哪裡有？」想明白這點，貝倫斯對鹽石就更在意了。按照這個時代的科學水平，鹽石，估計就是礦鹽。
「山那邊的部落，有鹽石。」女人毫不隱瞞。
山那邊的部落？貝倫斯站在村口，雙手搭在額頭，看著遠處的山。
缺鹽問題，貝倫斯在昭夜面前一提，昭夜就明白了。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問題居然這麼嚴重，星際時代，幾乎不可能遇到這種問題。
「既然是鹽的問題就好辦了。」一聽到貝倫斯已經找到問題的關鍵點，貝倫斯的心情就不要太好。畢竟，比起莫名其妙的身體變弱，找到核心問題，就代表找到了解決方案。
「營地的女人，既然知道能在山那邊的部落交換到鹽，那我們就去那邊交換好了。問問他們，一般等價物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比較值錢。」
這個看法，跟貝倫斯的看法一樣，所以在昭夜回來之前，貝倫斯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們得準備一些獵物去交換，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集市開張。」集市，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辭彙，可是在聽了女人們對交換地的描述之後，貝倫斯腦海里的第一個辭彙，就是集市。
因為，那個地方，是個固定的地方，那個地方，只有每年的春末和秋末才會開啟。
昭夜依舊帶著孩子們在林子里訓練，除了基本的訓練之外，昭夜還開始教孩子們打獵。孩子們狩獵的是那些體型小一點，殺傷力低一點的獵物，而昭夜，專找大型食肉動物的麻煩。
村子里，一下多了很多獵物，獸骨，熏肉，也掛滿了村子。
河灘邊緣，貝倫斯還清出了一大塊空地，他打算在這裡弄一個船塢。不得不說，村子里的人還真是幸運，不然，一幫手軟腳軟的女人孩子，想要挑著大批的獸肉翻山越嶺，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最後，春末時間到的時候，貝倫斯造了三艘小船。堆上貨物之後，小船還能坐四五個人。營地里大部分的人，昭夜都沒有帶走，甚至，昭夜將貝倫斯都留下了。
營地里，終究要留一個有一點戰鬥力的人。
昭夜帶上的，是領路的女人，還有幾個跟她學了一半的孩子。
小船順流而下，速度比從陸地出發要快許多，有著嚮導，昭夜根本不用擔心迷路問題。交換貨物的地方，離昭夜的營地有一段距離，不過，順水而下的小船，日行幾百里都不成問題，所以，早上出發，天還沒黑，昭夜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接下來，都是平地。」到地方之後，眾人齊心協力，將船上的東西搬了下來。然後，昭夜拼出了一輛板車。
木板的車子，通過丁卯結構結合起來，很結實，熏好的肉乾，一層層的堆在板車上，重量相當可觀。昭夜在前面拉著板車，後面的人，也跟著往前推。
河流的下游，是一個巨大的平原。平原樹木不算多，可是錯綜複雜很容易讓人迷路。拉著相當重的板車，到了深夜，昭夜不得不停了下來。
她實在太懷念自己的飛船，自己的機甲。就算沒有機甲，給個遠古時代的燒蒸汽的車子，也比這個完全沒技術含量的板車強啊。
真不行，給她一個動力也成。
昭夜想起了他們在林子里抓到的大型食肉猛獸，如果當初少殺一個多好，現在套個繩子，按照那大體格，一定能拖得動大車子。
越這麼想，昭夜心情就越沮喪，最後只能對著篝火，惡狠狠的撕扯熏肉。
現在要是出現個大型動物，昭夜絕對不會直接殺死，一定給套上繩子做動力。可惜，這草原，哪裡來的大型動物。
「草原上，有身體很大的動物么？」昭夜扭頭問坐在身邊的女人。
「有。」對方點頭。
草原上，當然有體型大的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