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約定

孩子們回來的時候，昭夜的營地已經沒有那麼多的鹽石，取代而之的，是布料，植物的種子，還有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珊已經不害怕了，事實上，到最忙的時候，昭夜早就顧不上她了。於是瘦小的女孩子，只能跟著大人一起，成為昭夜的免費勞動力，砸鹽石，接收東西。一陣忙活下來，小姑娘餓得雙眼發直。

昭夜早就忘記，這個部落歸順自己的原因，所以，一直沒為小姑娘準備食物。

「昭夜，蘇珊他們都快餓死了！」整個部落，唯一一個敢於在昭夜面前抱怨的人，只有衛。他心疼的看著小姑娘：「昭夜，你都不管蘇珊他們死活的么？」

這個時候，昭夜才注意到蘇珊。

沒辦法，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蘇珊這孩子，顯然不在會哭的孩子範圍內，所以，忙完了的昭夜，才意識到，對方還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快餓死的孩子。

「你心疼，你給她準備吃的。」昭夜指著不遠處的篝火堆。

然後，衛就乖乖的過去了。

挨餓時間越長的人，消化能力也就越弱。所以，這個時候，小姑娘是不能吃肉食的，而昭夜吃不下的糊糊，才是她的口糧。

糊糊做起來不要太簡單，水混著粉末，在火上煮開，就能吃了。衛處理食物的時候，小姑娘就蹲在篝火旁邊，口水已經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

昭夜覺得有點好笑。隨手掰碎一點鹽石，丟到糊糊里。看到衛奇怪的眼神，昭夜又有點好氣：「看什麼？糊糊什麼滋味，還用我告訴你？又不是沒有鹽石。」

然後，衛臉上的笑容，就一點也不掩飾了。

「這東西，也給她煮到糊糊里。」昭夜又撕了點肉絲：「長得這麼瘦，以後怎麼跟著我混。」

營地里的孩子，只要沒成年，不管男女，都得跟著昭夜。

蘇珊還是有點害怕昭夜的，她簡直就是傳言中用來嚇唬人的存在。而且昭夜對她一點都不友好，所以小姑娘，就算看到糊糊煮好了，口水都收不住了，也不敢出聲。

「你別怕，昭夜就是這樣，其實她對我們可好了。」蘇珊不敢接碗，衛可著急壞了，一邊給昭夜拆台，一邊把昭夜擠到一邊：「你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才能跟我們一起狩獵。」

在昭夜的刻意教導下，部落里的孩子，已經對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十分模糊了。男人和女人，沒什麼區別，就像男孩和女孩沒有區別一樣。

看不到昭夜，小姑娘就敢吃東西了。

不得不說，原來沒滋沒味的糊糊，現在混上鹽石，混上肉乾，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就那香味，也著實讓人有點食指大開。

營地里的孩子，其樂融融，昭夜心裡也挺開心的。他們要交換的東西已經交換到了，昭夜也沒有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的理由。所以，昭夜打算提前離開交換地。

「你們要走？」深夜，呼倫他們才回來。他們帶回來兩個死去的野獸，不過，大部分身上都有傷。

那個野獸，就是之前昭夜馴服的那種，現在還拴在昭夜的營地里。

「我們要走。」昭夜看了一眼受傷的漢子們。說真的，昭夜覺得他們挺慘的。一群人，身上都是擦傷和摔傷，甚至還有一個人，腿已經沒力氣，只能拖著行動。

「我們這個情況，也不能送你了。」呼倫情緒很低落。

往年，他來這邊，肯定是意氣風發，可是今年，他們簡直是虧到姥姥家了。

「你們部落離這裡遠么？」昭夜問道。

呼倫有點奇怪。

「如果你願意，在這裡再等一段時間，我願意送你回你們部落。」昭夜難得的願意管閑事，也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

昭夜提出這個建議，也是因為呼倫部落的鹽石。昭夜並沒有留存多少鹽石，她的鹽石，都換成了各種必需品，所以，剩下的鹽石，昭夜等不到下次交換地開啟的時候，昭夜想要再跟呼倫換一波。

之前，昭夜也考慮過，讓呼倫去自己的部落，不過想了好久，昭夜都覺得這個辦法不靠譜，雖然自己和貝倫斯比這些原始人強大許多，可不代表，他們就能震懾得住所有人，如果有人去了他們的部落，知道那個部落幾乎沒有戰鬥能力，保不定會發生一些他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兩個部落的第一次交換？」呼倫很驚喜。

他們這次，可以說是一無所獲，這樣回去，部落的人還得面臨吃飯的問題，所以，昭夜提出這個建議，如果是第一次交換的話，呼倫覺得，自己的部落有希望了。

「是的。」昭夜沒有否認。

「太好了。」不僅呼倫，就是呼倫部落的其他人，也能感受到這個建議的友好程度。

「昭夜，你的部落，永遠是呼倫部落的朋友。」呼倫看著昭夜，一字一句，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昭夜點點頭：「不過，我們得先回部落，帶到你們部落的東西，我得先從部落運出來，一來一回，可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呼倫，你們部落能等多少天？」

來，昭夜不用花多少時間，有船隻，最多一天，昭夜又能到達這邊。可是，回去，逆流而上，昭夜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了。

呼倫恍然，然後埋著頭計算，很久之後，才沉重的開口：「我們等不了多長時間，最多一個月，我們部落的食物就要吃完了。」

呼倫帶走了部落最能打獵的一批人，所以，部落剩下來的人，幾乎只能吃存糧，存糧是有限的。

「行，一個月，我會在一個月內回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了。按照昭夜的速度，四五天，就能翻山回到駐地，就是帶著一群女人孩子和貨物，拖上半個月的時間，昭夜也能達到呼倫的要求。

聽到昭夜的答案，呼倫長舒一口氣。

這一年第一個離開交換地的部落，就是昭夜的部落。來的時候，推著一輛車的昭夜等人，回去的時候，推著一輛車，還帶著滿載貨物的馬匹，昭夜馴服的那個野獸，在這個世界上被稱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