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邋遢老頭

事情的根由楚天禍可沒心思去理會，萬千的思緒到頭來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這輩子莫非真的要這樣嗎？

不明不白的生，然後渾渾噩噩的死？

老天太不公平，竟然讓自己陷入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手下的盤子越來越少，夕陽早就悄悄的隱藏在了幕後。

不知何時，一絲清涼的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了楚天禍的側臉上。

原本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放在人群中絕對沒有回頭率的一張臉，在此時，在月光的照映下竟然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那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

似乎每轉動一下，周圍的空氣就會凝實一分。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如今已經是入夜十點鐘。

刷完最後一個盤子，楚天禍起身推開門走入了前廳。

前廳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老闆娘那肥大的身體顫抖的在櫃檯上興奮的數著今天的盈利。

打了聲招呼並沒有得到回應，楚天禍聳著肩推開了門，秋風頓時吹透了他薄薄的衣衫。

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為數不多的衣服，剛想邁步卻被一旁陰暗角落處的一個老頭吸引住了目光。

要不是剛才開門的瞬間，有一點光亮射了出來，還真發現不到這個舉止怪異的老東西。

沒錯，角落處的老頭正背對著楚天禍。

此時雙腳邁開了八卦步，手中拿著一個類似古老煙袋的東西，念念叨叨的蹦蹦跳跳。

若是一個正常人忽然間撞見，絕對會驚叫一聲，然後撒開腳丫子一路狂奔。

再不濟者就會直接被嚇暈過去。

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你可以想象，漆黑的夜裡，角落中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是一件多麼滲人的事情。

可楚天禍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兩眼就扭過頭繼續行走。

比這老東西更荒誕的人或者鬼他都見過。

這只是小兒科罷了，如今以他的神經，就算是一個大活人在眼前把舌頭拽出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反而會覺著有趣，至少還沒遇見到這麼變態的人和事。

楚天禍沒走幾步就不得不停下，因為他發現在自己的右邊有人的嘀咕聲。

扭過頭這麼一瞧，不由得愣住了。

還是那個老東西。

只是剛才自己最少走了一百多米，按道理來講身邊有人跟著絕對會發現，畢竟自己的神經在八年的期間已經鍛煉的風吹草動皆可察覺的反應，怎麼這回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非這不是人？

風似乎更加的大了。

耳邊充斥著呼呼的風嘯聲。

楚天禍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害怕，實在是太冷了。

至於那個老頭，還真沒有自己小狗窩有興趣，記得家裡還有前天沒捨得吃的酸菜肉沒有吃完，老闆娘說得到好，晚飯她給準備，其實早就忘了腦後了。

楚天禍加快了腳步，他豎起了耳朵聽聞周圍的一切動靜。

果然沒有！

除了風聲，街道上甚至連一個行人的影子都沒有。

又停下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那個老東西的存在。

楚天禍微微鬆了口氣，他總覺著這老東西比鬼還要可怕。

可剛走沒兩步，恰好又是一百米的距離時就不得不在次的停了下來。

因為還是自己的右側，那個老頭依舊在手舞足蹈，嘴裡面念叨著不知名的話語，活脫脫精神病的模樣。

可他媽精神病也沒這麼恐怖的啊，走步不僅不帶聲音，而且每次都能掐好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的右邊。

更恐怖的是，他前後出現的位置處同樣是隱藏在角落之中！

這.....

頭皮發麻的滋味已經多久沒有感覺到了？

街道兩旁的路燈也已經多久沒有注意到了？

此時看上去竟然是那麼詭異，那麼的不自然，尤其是路燈下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條！

楚天禍猛的瞪大了眼睛，全身肌肉繃緊，一個起跑衝刺。

幾個疾跑間就來到了老頭所在的陰暗處，二話不說抓起了對方的后脖子就是一個過肩摔！

這是理想中的動作，這是在衝過去時就已經想好的舉動。

可萬萬沒想到！

楚天禍的手剛剛的向前伸，準備按照所想實施計劃的時候。

原本還近在遲尺的老頭竟然不見了！

就這麼突兀的消失了，前一刻甚至連對方手中老舊煙袋上的花紋都能看得清楚，一眨眼竟然毫無影蹤？

楚天禍呆愣了的注視著前方，那裡除了剛剛伸出去的手就只有風在吹動。

皺著眉收回手，楚天禍渾身的汗毛不由得豎了起來。

本是初秋的季節，在此刻竟然猶如炎炎夏日。

汗水滴滴答答的從額頭落在地上，啪嗒的摔成了兩半。

「你！是誰？」楚天禍閉上了眼睛，對著空空如也的前方如是說著。

安靜，沉寂....

「你！是人還是鬼？」

好奇心在此刻無比的強烈，要是人，那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就這種速度，絕對不是所謂的武林高手能擁有的。

若是鬼，那絕對也不是普通的鬼，單憑能讓自己接近就連厲鬼都要考慮再三。

記得有一次一個紅衣厲鬼想要吸了自己的陽氣，但一靠近自己周身三米處就會渾身上下冒著青煙，但對方還是堅持不懈，最終在一米的距離徹底的灰飛煙滅。

剛才可是近在咫尺，就算是讓自己殺死也應該有徵兆才對。

絕對不會這麼無聲無息。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一分鐘之後，在楚天禍剛剛跑過來的正前方出現了低沉的低語聲。

這聲音明明很小，可聽在耳中卻被無限的放大，直到最後震耳欲聾！

「過來！過來！」

楚天禍痛苦的捂上耳朵咆哮，大聲回道：「你他媽的別給小爺裝神弄鬼，有本事直接殺死我，也省的小爺每晚睡不著覺！」

「哼！殺死你豈不是髒了我的手？」

聲音無處不在，透入耳朵，直指心靈！

楚天禍忍著痛轉身，抬頭一看！

一百米距離的位置處，路燈的下方一個長條的桌子后坐著一位頭髮花白，滿身邋遢，嘴刁煙袋，滿臉猥瑣的老頭？

卧槽！這跟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