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皇帝放血?
劉衍有些不自在,因為武后那耐人尋味的眼光,歷史上,關於這位奇特女子的傳聞實在太多,自己可不想成為張昌宗一類的面首。
好在,堂堂武后也不會長久的將目光注視在一個人的身上,而且,病重的李治,還躺在一邊呢,從他那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呻吟當中可以看出,此刻的李治,實在難受至極。
「皇后,帶天師前往朝天闕吧。」
聲音有些沉重,武后頓了一下,隨後拜禮。
「地坤谷的小子留下來,朕,有些話問你。」
才準備出去的劉衍楞住了,向老道士看一眼,然後老道士向武后看一眼,見她輕輕點頭,老道士留了一句莫要生事,就與武后拜退而去,劉旭吐了口氣,看來,這個病怏怏的皇帝,還是有些威嚴的。
「你來。」
李治掙扎著起身,拍了拍自己下首的錦榻,示意劉衍過去,又看了看門口的上官婉兒等人,揮了揮手,這些人面帶難色,卻還是不敢違逆。
劉衍遲疑著,卻見李治慍了一下,立馬就狗腿的過去了,乖乖的坐下,好傢夥,這傢伙可是皇帝,還是不能惹,一句話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朕問你,你確實出自地坤谷?」
劉衍點了點頭。
「醫術承繼幾何?」
劉衍愕然,隨即小心的瞄了一眼李治。
「陛下,小子說實話,您可不能砍了小子的頭。」
李治一楞,隨即莞爾,這樣子的對話,倒是第一次。
「說吧,好好的,朕砍你的腦袋做什麼?天師出自天乾宗,演算之術,天下無雙,今日過來,乃是為朕測命!可是朕不甘吶,都說天乾測人命,地坤阻閻羅,朕就想知道,你這個地坤谷的弟子,可能真正告訴朕,朕,到底還能活多少歲月!」
眼睛定定的看著劉衍,壓力山大,歷史記載你倒是還能活個好幾年,可是自己能說?你要是一怒了,把我砍了怎麼辦?
「陛下,小子出自地坤谷不假,可是卻未修行醫人之術啊,地坤谷的術法,可是不傳男子的。所以,您的問話,小子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不過,小子倒有一個法子,能讓陛下您鬆快一些。」
果斷的將話題轉移開去,自己是個冒牌貨,記憶里啥東西都沒有,問出了破綻,別說皇帝,就是那個老道士,也饒不了自己。
李治果然被劉旭的話給吸引過去了,生命他在乎,但是他更在乎如何減輕病痛,若是一直這般渾渾噩噩,就算活個一百歲又如何,徒添痛苦罷了。
眼光一亮之後,挨近了一些。
「不誆騙於朕?你既未承繼地坤谷醫術,那朕這病症你如何解得了?御醫萬千,也無一人有方,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娃娃能成?」
他是抱了太多希望,又經過了太多失望。
「應該可以吧,不過,就算不成,也對陛下無害,當然,小子說出法子之前,您不管是做也好,不做也罷,您都不能砍了小子。」
李治慍怒。
「好好的少年郎,如何這般貪生怕死?再說,在你眼裡,朕就是那般嗜殺的昏君不成?」
欸?
這話不講道理的,你不怕死,你在這裡測什麼天命,尋什麼神醫的?而且,你是不是昏君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你身邊的那頭母老虎,殺起人來,那可是不眨眼的!
左右瞄了下,劉衍湊到了李治的耳邊。
「金針刺腦,銀刀割耳。」
嘶!
劉衍都能聽見一聲冷氣,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李治,悄悄向後撤退了些,眼睛都不敢轉動,隨時迎接著一聲「放肆」。不過等了半天,李治卻還是沒說出來,怔住半天的李治,側過臉來的時候,劉衍就趕緊拜首。
「陛下恕罪,您可是答應了不砍小子腦袋的。」
啪的扇了自己的嘴一下,讓你多嘴,這下完蛋了吧,華佗就是因為說了這話被曹操給砍了,自己可憐的小命喲,自己嚮往的大唐喲,全沒了。
「沒出息的樣子!朕有說要怪罪你嘛?」
李治看了眼門外,隨即笑了一下。
「朕問你,可還需要準備其他的東西?」
劉衍搖頭,然後李治唔了一聲。
「好,呵,朕自病恙以來,身邊的人吶,總是不敢有人對朕說句實話,天天這兒修廟宇,那兒建道觀的來為朕祈福,嘿,這若是有用,要醫者何用?」
李治微笑著看了看劉衍,很是滿意,小傢伙倒有一股子的純粹,金針刺腦,銀刀割耳,換做別人,怕是怎麼都不敢說出來吧?
「就按你說的來辦,莫害怕,這個大唐,朕不說話,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汗毛!」
宮裡的人開始忙碌了,朝天闕那邊需要準備東西,奉天宮這邊突然又要金針銀刀,聰慧的上官婉兒在吩咐宮女拖延時間之後,就急忙趕往朝天闕,她不知道皇帝與那個無禮的小子說了什麼話,可是她知道,這事情,必須讓武后第一時間就了解清楚!
拿著把刀,在李治的耳邊舉啊舉的,割耳放血本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面前人的身份,劉衍就忍不住遲疑一下,側目瞄下李治,有些微弱的問,陛下,小子可真割了啊?
「放肆!」
李治還沒回答,外面就傳來一聲嬌喝,手一抖,一刀就割了下去,連帶著自己的手指也挨了一下,李治嘶了一口涼氣,耳垂滴答著鮮血也不在乎,很是不滿劉衍,看著憤怒的要殺人的武后,又是無奈,揮手攔住了上前要捉拿劉衍的士卒。
「陛下!」
武后急匆匆的上前查看,一腳就將劉衍直接踢了出去,那勁頭,很嚇人!
「此子,該殺!」
這話出來,劉衍就直接呆住了,想要喊冤,李治瞪了他一眼,又抓住了武后的手。
「不礙事,一點小傷罷了。」
一副深情款款的架勢,讓劉衍心裡頭一萬頭神獸奔跑啊,這是啥情況?秀恩愛起來了?
「媚娘有所不知,朕這病症啊,其實是有法子可解的,道理很簡單,腦內充血,那就放出一些就是,你看,朕現在,就舒坦了不少啊,朕就是怕你擔心,才一直不敢嘗試,不過這小子念了一首詩,朕思來想去,不忍你如此操勞,就決定要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