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昨夜星辰恰似你（第十一顆星）

第十一顆星

鹿鳴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道：「誰？？」

長淵：「marry。」

不是你嗎兄弟？？

鹿鳴一時啞了一下。

四周很靜，靜得能聽見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有些曖昧。

鹿鳴想了想，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你猜。」

那人呼吸突然一窒。

他偏著頭，鹿鳴看不到他眼底的暗沉，只覺圈著她的手臂發緊。

空氣似乎凍住了，他不開口，她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半晌，長淵沙啞地開口。

「你喜歡他，我也沒辦法。」

「皇上。」

鹿鳴聽見那聲稱呼，怔住了，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恐慌。

好像即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這是長淵迄今為止第一次叫她皇上。

她雖然不懂長淵為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出，但是卻立馬改口：「我不喜歡他啊，他幫我，我一會還得幫他呢。」

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這時鹿鳴覺得頭頂上方的呼吸聲又輕了很多，接著又是一陣猝不及防的沉默。

長淵稍微低著頭，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這時鹿鳴留著一頭及腰長發，燙成大波浪，但卻不像別人那樣枯黃，她的很柔順，還飄著淡淡的柚子味，這令他幾乎瞬間就想起某款洗髮水的廣告。

她被他圈在懷裡，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張牙舞爪的，現在倒像只乖巧的貓。

他感覺他心臟似乎被她的爪子撓了一下，輕輕地、軟軟地、幾乎無法察覺地。

懷裡那人長而翹的睫毛突然顫了一下，他聽見她說：「不過我喜歡誰跟你有關係嗎？」

像是明知故問一般。

霸道且有著令人難以開口的力量。

長淵愣了一下，望著鹿鳴的眼有些許逃避，隨後放下手臂逃似地奪門而出。

.

喜歡皇帝嗎？

還是喜歡男人？

真是瘋了。

無論哪一個聽著都很離譜。

長淵趴在陽台上，用肘撐著欄杆，周身煙霧繚繞，他手裡夾著根煙，眼看著火星就要燒到指尖，快速捻滅。

穿過蒙蒙煙霧，他彷彿看到那個雨夜。

那天也是這樣，明月高高掛著，純凈、皎潔。

他那時正準備去跟太上皇商量太學的事，剛跨過門檻，就見殿下跪了個小人。

腰板直直地挺著，就算跪著也能看出那一抹英姿颯爽。

走近一看，那是十五歲的鹿鳴，那個昨天還把罵他母后的十三皇子胖揍一頓的鹿鳴。

他好奇為什麼他會跪在這裡，便隨口問了一句：「你犯什麼事了？」

鹿鳴那時還不像現在這麼有人味，他記得那時的他森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是快要溢出來的戒備。

「你要替我求情？」

他聽見那個小人沒有一絲波瀾地說。

長淵卻是有幫他的意思，於是道：「你先說你怎麼了。」

「我把十三皇子的腿打斷了。」

鹿鳴面無表情地陳述著事實，彷彿說的事與自己無關。

長淵面色也絲毫不變，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

但他知道，鹿鳴雖然脾氣差了一點，愛算計了一點，但一向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不至於狠到打斷他弟弟的腿。

長淵勾了勾唇，彎了彎腰，湊近他耳邊，說悄悄話一般：「你告訴我，真的是你打斷的嗎？」

那孩子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花瓣似的唇抿了抿，隨即低下了頭。

氣氛安靜了片刻。

只聽見一道低低的、似乎怕人察覺的聲音傳來。

竟有些莫名的脆弱。

「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