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劉正剛晚了一步,當他想從小寶口裡打探消息的時候小寶已應對自如。
「你見過這個人么?」劉警察指著劉全的照片給小寶看。
「見過啊,他是劉叔叔。他愛我媽媽,也愛我。以前爸爸總打我和媽媽,可他對我們可好啦。每次來看我都帶好多吃的給我。我挺想劉叔叔的,可是他好久沒來看我了。」小寶綳著小臉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好小寶!阿姨捧你為明日演藝之星。
劉正剛不免失望,心有不甘:「小寶,媽媽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孩子躍道:「她去外面賺錢然後買好多好多禮物給我。我希望媽媽現在就回來!」
「叔叔,你喜歡阿姨是不是?」小寶一臉天真地道:「劉叔叔來看我是因為他愛我媽媽,你肯陪阿姨來因為你愛阿姨對不對?」
劉正剛和我的臉象炎夏的溫度計一般直紅上去,這台詞可不是我教的,忙道:「小寶!再胡說阿姨要生氣啦!」作勢要吃人。小寶咯咯亂笑,滾到我懷裡撒嬌。
與婆婆告別。見小寶很喜歡我們分外高興,囑咐我們常來玩。這無異與引狼入室,叫人倍感心酸。
在歸途劉警察無奈地嘆氣:「這奶奶跟我裝聾做啞,一問搖頭三不知;這小姑娘表面看著天真浪漫,也是說話滴水不露。這一趟似乎白走了。」
「喂,到此為止吧。反正劉全本是惡人,死不足惜。」在崎嶇的山路上我終於敢於對代表法律的警官叫停。
「劉全受懲罰不錯,可不該由某個人行使,不然法律的公正何在?」
「話說的太早了,你憑什麼認定是他殺?就算是有人想殺他也一定有一萬個正當的理由,替天行道原是中國的傳統。不然梁山好漢怎麼會被歌頌至今?」
「你說的那是法律不健全的古代,現代的法律面前人人公平。怎麼能感情用事?」
我冷笑:「法律不外人情。如果法律保護的是惡人,那麼它就是惡法。」
劉正剛終於驚訝地瞪著我:「怎麼突然義憤填膺的?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麼內情?」
我哈哈大笑:「對,我知道一切就是不告訴你。不然押我入警局嚴刑拷打呀,我未必就是第二個劉胡蘭。」
劉尷尬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太多心了。我知道你擔心阿花,只是有諸多疑點沒解開,就算我不追查,警局也還會派別的人來——」
「派誰來都無所謂,」我目光堅定:「阿花是無辜的,遇人不淑不是她的錯,恨只恨天下該殺的壞男人太多了。」
「你知道么?」劉正剛忽地轉移話題:「我從來沒遇過象你這樣的女子。臨危不亂,智力一流,應該沒有什麼人能騙得了你吧?」
我揶揄他:「誇一個女人頭腦一流,劉警官,你覺得這是恭維么?」況且想成佛逃不過九九八十一難,唯時間而,彼時也未曾帶眼識人。
「對我來說是,」他輕聲道:「我喜歡有頭腦的女孩子。」
訪一次阿花老家便有一男子向我表白,這案子簡直是我的開運桃花,以後要多多參與公眾活動才好。我不為所動:「與頭腦清醒外是否還得加上身世清白,溫婉賢慧?可惜大多數頭腦清醒的女人都是以失去后兩項換來的。」
劉正剛不再做聲。清白許是眾男人的死穴,百試百中。我還有病榻上的慈父要奉養,沒資格去清白。當然向我要清白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如果愛情也講條件的話就太沒意思了。一路無語地回到各自居所。
四處去諮詢專業法律人士,明白了二點:第一自殺與他殺的關健就是動機,沒有動機就是自殺。第二:主犯嚴懲,協從不究。此二點已足夠。
阿花,快給我電話。既然人間的法律要你去走個過場,演它一場又何妨,演戲不一直是你的長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