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在愛情的賭局裡,永遠都找不到真正的贏家。」
陳亦度滿腦子都是發布會上霍驍向厲薇薇求婚的一幕,他拿起手機想給厲薇薇打電話,剛撥出號碼,想了想,卻又煩躁地掛斷。
門外響起敲門聲,莫凡推門進來。
「我看了電視新聞,知道了今天在玲瓏發生的事。你現在該相信了吧,厲薇薇這個女人,不值得你付出一丁點的愛。」
陳亦度搖頭:「薇薇不應該是這樣的……」
莫凡打斷他:「那她應該是什麼樣的?這個女魔頭一次又一次地把你傷得血肉模糊,你卻還傻乎乎地替她辯解。阿度,現實一點吧。信什麼都好,就是別信什麼愚蠢的愛情。你是個聰明人,別在厲薇薇身上再浪費時間了。」
陳亦度聽著,表情痛苦糾結。
餐桌旁,厲薇薇獃獃地坐著,里奧一邊吃飯一邊質問她。
「薇薇,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跟陳亦度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厲薇薇嘆氣:「要不是為了陳亦度,我絕不會那樣做。」
里奧不解了:「什麼意思,為了陳亦度,放棄陳亦度?」
她解釋說:「霍驍用陳亦度籠絡董事會成員的證據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跟霍驍結婚,那些證據就會被公之於眾,陳亦度將陷於巨大的醜聞之中。」
里奧震驚了:「霍驍?」
厲薇薇喃喃說:「霍驍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比親哥哥還要親的男閨密,沒想到他竟然變成這樣。」
里奧想了想說:「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陳亦度呢?」
她搖頭:「我不想讓陳亦度擔心,更不想讓他陷於危難境地。」
里奧感嘆:「那你就寧可犧牲你自己?」
厲薇薇說:「你不許大嘴巴告訴陳亦度,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樣的傻事來!」
里奧撇嘴:「難道你今天做的就不是傻事嗎?」
第二天,里奧去了DU公司,看見蒂凡尼正在泡茶,伸手奪走了她手裡的杯子,直接喝了起來。
蒂凡尼一驚:「那是我的杯子。」
里奧噘嘴:「沒關係,我們都這樣了,我不嫌你臟。」
蒂凡尼害羞地下意識捂嘴唇,又聽他說:「告訴你個秘密,薇薇之所以會願意跟霍驍結婚,是受了他的威脅。」
蒂凡尼驚了,隨即不解地問:「你為什麼告訴我?」
里奧聳肩:「因為薇薇叫我不要告訴陳亦度,但沒說不能讓別人告訴他。」
蒂凡尼看看他:「你不會是在打我的主意,想讓我告訴陳亦度吧?」
里奧搭著她的肩膀,曖昧地笑了:「檢驗你到底愛不愛我的時候到了!」
蒂凡尼在陳亦度辦公室門口幾番猶豫,走幾步又退回來。
這時曹鍾路過,不解地看著蒂凡尼:「你幹嗎呢?」
她很認真地問:「曹鍾,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很認真地回答我。你覺得是里奧適合我,還是陳亦度適合我?」
曹鍾毫不猶豫地答:「我選里奧。」
蒂凡尼問:「不是你選,是我選,我到底該選哪個?」
曹鍾說:「你這好像不是選擇題,你有的選嗎?傻子都知道陳總不喜歡你,否則你怎麼會追求他這麼多年都沒成功。里奧多好啊,又鮮又嫩,最重要的是他腦子壞掉愛上了你,死心塌地地一直追求你。你倒好,竟然撿了這麼大個便宜還視而不見,我簡直被你蠢得胸悶氣短。」
蒂凡尼瞪著他,打斷說:「閉嘴,我知道了。」
說完,她徑直朝陳亦度房間走去,豪邁地一把推開門。
蒂凡尼氣勢洶洶地站在陳亦度面前說:「阿度,你別鬱悶了,昨天的事厲薇薇是有苦衷的。」
陳亦度一聽,頗為詫異地看著她。
聽完蒂凡尼的話,陳亦度立刻離開辦公室去找厲薇薇。
里奧進來笑嘻嘻地說:「今天你的出色表現,我已經看到了。鑒於你那麼赤裸裸地向我示愛,我必須好好地獎勵你一下。」
他湊過去準備吻蒂凡尼,沒想到她佔據主動,反身把里奧壓在一邊的牆上,讓里奧大吃一驚。
蒂凡尼狠狠盯著里奧:「我要把之前你對我做的,通通討回來。」
說完,她仰頭吻上里奧。
厲薇薇獃獃地站在街對面,看著陳亦度老工作室,喃喃說:「對不起,阿度,這個地方也許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陳亦度突然出現,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你回不去,那我就穿越過來找你,然後緊緊抱住你,這輩子再也不鬆手。」
她神色動容:「阿度?」
陳亦度說:「薇薇,我都知道了。」
厲薇薇雙眼含淚:「我不想讓你有事。」
陳亦度抱緊她:「傻瓜,你一個人承受一切,以為我心裡就會好過嗎?答應我,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讓我們倆一起來承擔好嗎?」
她點了點頭,隨即又憂慮了:「可是董事會的事你要怎麼承擔?這畢竟是一樁天大的醜聞……」
陳亦度打斷說:「你怎麼知道這對我就一定是樁醜聞?籠絡董事會成員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情。」
厲薇薇詫異了:「那是誰做的?」
他想了想,搖頭說:「既然有人利用這件事做文章,那就證明他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我。我一定要找出罪魁禍首,找出事實真相,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子虛烏有的事被迫成為別人的新娘。」
晚上的時候,陳亦度再次約莫凡到搏擊館練搏擊。
莫凡不同於以前,招招兇狠,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陳亦度破天荒地敗下陣來,他頗為詫異,氣喘吁吁地問:「你今天的水平怎麼一下子突飛猛進了?」
莫凡起身說:「超常發揮,起來,再玩幾個回合。」
陳亦度坐下說:「不打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這正氣勢如虹,我可不想讓你打得滿地找牙,歇會兒。哥,上次你說去幫我搞定董事會成員的事情,後來到底是怎麼搞定的?我怎麼聽人說,外面都在瘋傳,說是我拿了好處籠絡董事會成員呢?」
莫凡故作驚訝:「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事?」
陳亦度追問他:「那你到底是怎麼搞定的?」
莫凡答:「怎麼搞定?還不是用嘴搞定,我親自上門一個個地勸說。死硬分子,我還得三顧茅廬。好在最終那幾個傢伙都讓我說服了,還賭咒發誓地說會自願站在你這邊,接著不就取消彈劾大會了?」
陳亦度陷入沉思:「既然這樣,那謠言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
莫凡問:「你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了吧?」
陳亦度捶了他一拳,笑了:「你還挺會講冷笑話的,你要算計我,哪兒還用等到今天!看來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企圖栽贓給我。」
莫凡嘆氣說:「難怪你今天節奏紊亂,拳腳稀鬆,原來你是心裡發虛,手上沒準啊。」
陳亦度看著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說到底是誰這樣處心積慮地要害我呢?」
莫凡拉著他起來:「有我這個文武雙全的大內高手在,管他們什麼明槍暗箭的,我通通幫你擋住,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走,再來!」
兩人結束后,陳亦度揮手跟莫凡告別。
莫凡叮囑他:「路上小心。」
目送陳亦度的車子遠去,他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康星。
「是我,之前籠絡DU董事會成員的事你做得乾淨嗎?」
康星答:「當然。老大,我辦事,你儘管放心。」
莫凡叮囑他:「陳亦度已經對董事會的事起了疑心,這段時間你得格外小心。」
霍驍站在辦公室里,看著一邊書架上厲薇薇小時候送給自己的娃娃。
門外響起敲門聲,康星走了進來。
霍驍看見他,不禁皺眉。
康星明知故問:「霍總,怎麼看見我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霍驍冷著臉問:「什麼事?」
康星譏笑說:「什麼事?替你臉紅啊。你堂堂一個總經理,看著挺威風,其實外強中乾,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難怪人家要紅杏出牆了。」
霍驍氣得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
康星挑眉:「我說你婚還沒結呢,已經戴上綠帽子了。你的計策失敗了,厲薇薇和陳亦度已經聯起手來準備對付你呢。一旦讓他們查清了DU董事會的事,你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霍驍鬆開他,不解了:「什麼意思?難道陳亦度是清白的?他沒拉攏過董事會成員?」
康星陰笑:「是我們幫了他這個小忙。」
霍驍震怒:「你們簡直卑鄙無恥!」
康星冷笑:「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跟我們在一條船上。」
霍驍拒絕:「我不會跟你們這些無恥之徒合作了。」
「上船容易下船難,那要看看你有沒有下船的勇氣了。」
康星說著,拿起了柜子里那個厲薇薇送給霍驍的娃娃。
霍驍怒了:「放下!」
康星根本不理他:「厲薇薇的把柄可是在我們手上,你要是中途跳海,自己淹死也就罷了,還會連累厲薇薇跟你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他說著,就把娃娃從打開的窗口扔了出去。
霍驍追到窗口,看到樓下有一輛汽車正好經過,把掉在地上的娃娃碾個粉碎,他頓時既震驚又心痛。
康星說:「霍總,其實我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何必鬧得這麼不愉快呢?我勸你一句,別死守著什麼正義感了,只要目的達到,何必在乎手段。」
第二天一早,在DU辦公室里,陳亦度召集蒂凡尼和曹鍾開會。
「把你們叫到這裡,是因為你們倆是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蒂凡尼緊張地問:「出什麼事了?」
曹鍾說:「陳總,我們你就放心吧,誰走漏風聲我頭一個替你滅口。」
「我希望你們能跟我分頭去拜訪幾個人。」他把一張名單放在蒂凡尼和曹鐘面前。
蒂凡尼看了看名單:「這不就是董事會那幾個牆頭草?」
陳亦度點頭:「上次彈劾大會的事有太多蹊蹺,他們之前那麼堅決地反對我,突然一下子就臨陣倒戈了,我想知道在這中間是不是真的有人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才讓他們改了口。」
他們分頭行事,陳亦度去了吳董事的辦公室,兩人針鋒相對。
「吳總,我們倆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了,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己站出來實話實說,免得到時候大家都難堪。」
吳董事不高興了:「陳亦度,你什麼意思?我行使我的董事投票權是名正言順的,我想支持誰就支持誰,想怎麼改主意就怎麼改主意,我沒拿過什麼好處,你少在這裡威逼利誘。」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陳亦度直接拿出了一張銀行的交易記錄,放在吳董事面前。
「這是銀行交易記錄,在DU約定召開彈劾大會之前,你賬戶上突然有這麼一大筆的現金收入,這怎麼解釋?」
吳董事心虛,沒敢細看交易記錄,無話可說,只是嘆氣。
陳亦度追問他:「這錢到底是誰給的?」
吳董事坦白:「錢是進了我的賬戶,但至於是誰給的我可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約定辦事,收錢,然後在董事會上支持你。我不想惹麻煩,所以也沒深究到底是誰給的錢。」
陳亦度皺眉,滿臉懊惱的樣子。
吳董事好奇地問:「不過你是怎麼拿到我的銀行交易記錄的?我是VIP客戶,沒有特別許可權和途徑你不可能拿到我的交易記錄啊。」
陳亦度把交易記錄往他面前推了推:「這是銀行交易記錄沒錯,但不是你的,是我的。」
吳董事反應過來,怒了:「陳亦度,你耍我?」
陳亦度好笑地說:「我沒耍你,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聞言,吳董事是又羞又惱。
陳亦度辦公室里,眾人匯匯流排索。
曹鍾說:「我查到的情況和蒂凡尼查到的差不多,董事們明顯都是收了好處的,只是有的不敢承認。」
蒂凡尼附和:「有的即使承認了,也不知道給好處的人到底是誰。」
陳亦度點頭:「是時候動手了,蒂凡尼,你以我的名義給全體董事發一個聲明。」
蒂凡尼拿出紙筆:「好,你說。」
陳亦度說:「公司內部調查表明,前期董事會決議存在舞弊行為。希望涉及此事的個別董事能在四十八小時內,主動將所得的不正當收入歸還公司財務部。對限期內主動糾正錯誤者,本著長遠發展的態度,公司既往不咎。頑固對抗,拒絕配合的相關人員,公司將依據已掌握的證據,根據董事會內部條例,輕則剝奪其董事權利,重則移交司法機構追究刑事責任。同時,公司將會擇期召開董事會,重新進行對董事長陳亦度的彈劾案。」
蒂凡尼和曹鐘面面相覷,蒂凡尼嘆氣說:「你這是何苦呢?」
陳亦度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我自己不當好表率,怎麼可能管理好整個公司?所以這個糾偏應當從我自己開始。你去發聲明吧。」
蒂凡尼點了點頭,出門去了。
陳亦度對曹鍾說:「錢的事算是搞清楚了,但送錢的人還藏在暗處,你儘快去著手查一查。這事還遠遠沒完,一隻看不見的黑手一直在暗中和咱們對抗。而且我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似乎我們一直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這天下午,厲薇薇在玲瓏公司的茶水間里意外遇到霍驍。
她憤怒地瞪了霍驍一眼,轉身就走。
霍驍神色凝重,突然叫住她:「你臉色很差,沒休息好?」
厲薇薇答:「這都是拜你所賜,何必明知故問。」
霍驍叮囑她:「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們還要一起去拜會歌迪亞女士,我不想讓她看見你這個狀態。」
厲薇薇說:「用卑鄙的手段,你一定不會贏的。」
霍驍痛苦地說:「薇薇,別做無謂的掙扎了。這場賭局的賭注是你,所以我一定會贏。你越是努力想要逃脫,傷得只會越重。」
厲薇薇反駁他:「你錯了,什麼都可以拿來賭,唯獨愛不可以。在愛情的賭局裡,永遠都找不到真正的贏家。」
霍驍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攥緊拳頭的手微微發抖。
厲薇薇擔心陳亦度,晚上約了他在餐廳里見面,兩人依舊點了一份蛋包飯一起吃。
她擔憂地問:「重新召開董事會,你有把握不被彈劾嗎?」
陳亦度搖頭:「說實話,還真沒有。」
厲薇薇說:「沒把握幹嗎還要冒險?」
陳亦度說:「把握我沒有,但面對最壞結果的勇氣我有。不管怎麼樣,都有你陪著我。」
她笑了:「那我就陪著你挨個去找所有的董事會成員談談,我相信不用利益,只用真心,也一樣可以爭取到他們的支持,這天底下不可能都是見利忘義的壞人,更何況DU的董事長本來就那麼優秀。」
陳亦度說:「而且董事長還有那麼給力的賢內助,那我們就從張槐董事開始吧,他可是董事會裡的反對派領袖。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他都能支持我,其他人肯定不在話下。」
蛋包飯餐廳外停著一輛車,霍驍坐在車裡,注視著這一切。
陳亦度和厲薇薇有些忐忑地來到張槐家門口,伸手按響了門鈴。
兩人說明來意,張槐語氣堅決地說:「我認為陳總並不適合繼續擔任DU的董事長,我不會改變我的態度。」
厲薇薇說:「張總,咱們能不能好好地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呢?」
張槐拒絕:「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
陳亦度說:「張總,我們這次特地登門拜訪真的是誠意十足的。我是創始人,DU就像我的孩子,我希望我們能夠一起讓它茁壯成長。雖然我們今天有很多的分歧,但是沒關係,有分歧可以解決,跨過這些障礙,這個企業的未來……」
張槐打斷了他:「陳總,你別說了。我張槐做事向來坦蕩,之前那些來路不明的人拿著錢到我家來遊說的時候,我也沒有答應。我不是利欲熏心的小人,我做人有我的原則,我認為你不合適是基於我多年來的商業經驗得出的判斷,我認準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所以我勸你們也不用打什麼苦情牌,如果真的要再次投票彈劾,我還是不同意你繼續擔任DU的董事長。」
厲薇薇疑惑了:「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激烈地反對陳亦度?」
張槐怒了:「非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你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陳亦度,你身為DU集團董事長,竟然聯合最直接的競爭對手來遊說自己的董事。你讓我們怎麼信任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吃裡爬外,胳膊肘往外拐?」
陳亦度和厲薇薇聽了,尷尬地面面相覷。
傍晚,兩人沮喪地出了張家,走在街上。
厲薇薇扳著手指左算右算,一臉懊惱的表情,泄氣地說:「不管怎麼算,DU董事會裡支持你的都比反對你的要少。」
陳亦度寬慰她:「別算啦,你再怎麼算我的支持率也不會升高的。」
她嘆氣:「DU是你這麼多年的心血,哪裡能就這樣放棄?」
陳亦度摟住厲薇薇說:「比起DU,我更不能放棄的是你。沒關係,大不了我不當這個董事長,我們倆回以前的破工作室,從頭再來過。」
厲薇薇想了想,不服氣地說:「軟磨硬泡我那麼在行,連你這樣的死硬分子都被我攻克了,沒道理搞不定區區一個張槐啊!」
回家后她躺在沙發上用iPad查閱資料,搜索張槐,突然搜到一篇稿子:「張槐的事業成功,有一部分是得益於他的賢內助,張太太對時尚行業的理解頗深,同時還是名模里奧的粉絲……」
厲薇薇頓時一驚,想到了什麼,驚喜地叫:「里奧!」
里奧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
她色眯眯地盯著里奧看,里奧下意識地捂胸:「你想幹嗎?」
厲薇薇說:「你姐有難,找你幫個忙!」
第二天在展示廳,陳亦度作為DU的掌門人向歌迪亞全面介紹了DU公司的生產銷售情況。
歌迪亞問:「在前面幾天我已經對玲瓏的整個生產銷售情況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我很想知道DU和玲瓏相比,你們的差異和優勢是什麼?」
陳亦度答:「歌迪亞女士,正如您所見,DU最近的生產和銷售都創造了自品牌開創以來的新紀錄,新產品在渠道中很受歡迎,還剛得了幾個媒體大獎,公司上下都非常期待和楓丹、和您的合作。」
歌迪亞環顧四周,看著展示廳內的樣衣和獎盃,微微點頭:「不過,陳先生,我還聽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說DU公司的董事會馬上要對你進行彈劾,我真希望這是個謠言。」
蒂凡尼緊張地想打馬虎眼:「歌迪亞女士,我們是不是該動身去制衣工廠了,司機已經在門口等您……」
陳亦度用眼神制止了蒂凡尼,對歌迪亞直言:「很遺憾,這並不是一個謠言。事實是這個彈劾大會的確正在我的領導下緊張地籌備著,我個人的確跟董事會產生了一些分歧,雖然我堅信自己沒有做錯,但DU是一個非常民主的公司,我們信奉的商業邏輯是:任何分歧都可以通過充分的討論和投票來化解。所以,我們還是會認真地召開對我個人的彈劾大會。」
歌迪亞有些意外,以欣賞的眼光看著他:「陳先生,我欣賞你勇士一般的態度。」
陳亦度大方地說:「歌迪亞女士,如果你想真正地了解DU,不妨多了解我們的文化。我非常歡迎您來參加明天的彈劾大會,這或許有助於您更好地判斷,要不要和我本人、和DU進行長期的合作。」
歌迪亞欣然答應:「當然,我很榮幸。」
送走歌迪亞后,兩人回到辦公室里,蒂凡尼焦急地說:「阿度,你怎麼可以邀請歌迪亞來參加彈劾大會,這太冒險了!天知道那幫人會在會場上說什麼,這可不是一個頒獎大會、慶功大會,這是DU的家醜,家醜怎麼能外揚呢?」
陳亦度說:「既然要拉住歌迪亞這個合作夥伴,就應該把她當家裡人看待,這樣才能讓她知道我的誠意。現在勝負未定,何必悲觀呢?假如我能獲勝,歌迪亞應該會更堅信我的領導力和執行力,這對DU反而是一件好事。」
蒂凡尼嘆氣:「你說得輕巧,現在咱們的勝算很小,你這不是走鋼絲嗎?」
此時,曹鍾推門進來:「陳總,您把董事們收受好處的事一筆勾銷還是很有效果的,我昨天又多爭取到了兩個先前反對您的董事。」
見陳亦度滿臉欣喜,蒂凡尼依然擔憂地說:「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沒有絕對的勝算啊!」
曹鍾附和:「是啊,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除了張槐,反對您的人和支持您的是一樣多。」
陳亦度沉吟:「就看那個硬骨頭張槐到底會怎麼做了。」
晚上,陳亦度約了厲薇薇在蛋包飯餐廳見面。
陳亦度有些心事重重,一直悶頭喝湯。
厲薇薇則在一邊用牙籤搭起一個簡易的小房子:「知道堡壘哪裡最薄弱嗎?」
陳亦度有些心不在焉地問:「哪裡?」
「內部啊。」厲薇薇說著,抽掉了一根放在房子里的牙籤,小房子一下子倒塌,「我已經把張槐這個堡壘,從內部攻陷了。」
陳亦度將信將疑地問:「怎麼個攻陷法?」
厲薇薇說:「我派出里奧去攻陷張太太,現在張太太肯定在家給張槐大吹枕頭風呢。聽說張槐跟張太太感情很好,還有點『妻管嚴』,他絕對不敢不聽他太太的話,到時候,肯定會乖乖地改變主意支持你的!」
陳亦度看著她,笑了起來。
厲薇薇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說:「明天你肯定勝券在握,我就不上班了,我得在家給你做上四涼八熱,好好準備咱們陳董事長的慶功宴。」
公園空地上,一群大媽正熱烈地跳著廣場舞,張槐的妻子也在其中。
里奧和蒂凡尼在一旁偷偷觀察張槐的妻子。蒂凡尼看著張槐的妻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里奧的手。
「真是委屈我了!」
里奧說:「是委屈我,不是你。」
蒂凡尼瞪他:「你是我的,歸根結底還不是委屈我嗎?」
里奧聽了,一臉幸福地笑了。
蒂凡尼又說:「不過,你到底有沒有信心拿下那個大媽?」
「放心吧,我里奧可是老少通殺、顛倒眾生的。」
說完,里奧對蒂凡尼拋出一個媚眼。
蒂凡尼起身假裝晨跑的人,不慎撞倒了排在最後的張槐妻子,不好意思地說:「大媽,你跳舞怎麼不看著點路啊?」
此時,里奧從草叢裡以英雄的姿態一個箭步躥了出來,豪邁地扶起張槐的妻子,對蒂凡尼說:「這位大嬸,明明是你撞了人,你怎麼還冤枉人呢,我剛才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蒂凡尼白了一眼裡奧,假裝灰溜溜地走開。
里奧溫柔地看著張槐的妻子:「姐姐,你沒事吧?」
張槐的妻子倒在里奧的臂彎里,一臉幸福。突然,她震驚地發現扶起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偶像里奧。
她激動了,聲音顫抖地說:「你……你是里奧?」
里奧在陽光下瀟洒地甩了一下頭髮:「沒錯,就是我。」
眾廣場舞大媽沸騰了,頓時一擁而上,把里奧團團圍住。
張槐的妻子解圍說:「我提議讓里奧跟我們共舞一曲,好不好?」
《小蘋果》的舞曲聲響起,里奧與大媽們共舞,全場氣氛十分熱烈。
里奧不時與張槐的妻子各種牽手對跳互動,張槐的妻子簡直樂開了花。
蒂凡尼站在遠處的樹叢里,露出一副吃醋的表情。
在公園小路上,張槐妻子與里奧邊走邊閑聊。
張槐的妻子滿臉堆笑地說:「里奧,你現在回國了,在哪裡發展?」
里奧說:「我剛回國沒多久,還在接觸國內的公司,前段時間我不是給DU拍了一些硬照嗎?我感覺還不錯,打算跟他們一直合作下去來著,結果聽說DU的老闆陳亦度最近可能要被人搞下台了,所以我也不打算跟DU繼續合作了,看看別的機會吧。」
張槐的妻子急切地問:「不跟DU合作了?為什麼?」
里奧答:「姐姐,實話告訴你吧。其實陳亦度是我姐的男朋友,要不是我姐軟磨硬泡地拉著我去,我才不會去拍婚紗廣告,給女模特當陪襯呢,多掉價啊。」
張槐的妻子心裡有數,點點頭說:「DU這樣丟掉了跟你合作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姐,我走了啊,我一會兒還有工作。今天能認識你,還能跟你一起跳舞,非常榮幸。」
說完,里奧以西方禮儀一把抱住了張槐的妻子,行了一個貼面禮。
張槐的妻子捂著臉看著他走遠的身影,痴痴地笑了半天。
里奧走得遠點,才拿出手機給厲薇薇打電話:「那個張太太我已經幫你搞定了。」
在張家客廳,張槐妻子正在勸說張槐。
「我看你就不要死犟了嘛,陳亦度有什麼不好的。他沒本事,能把DU從無到有創立起來嗎?他沒本事,能慧眼識珠,請動國際一線男模里奧來給你們拍照片嗎?」
張槐不耐煩了:「我生意上的事,你什麼時候這麼感興趣了?」
張槐的妻子說:「我就是看不下去,替陳亦度叫屈啊。人家不就談個戀愛嗎,出賣DU的利益了嗎?你有真憑實據嗎?」
張槐嘆氣,一副覺得沒法跟妻子溝通的樣子。
張槐的妻子又說:「我就納悶了,怎麼人家找了個女朋友就不夠格當這個董事長了?你們這就是雞蛋裡挑骨頭,吹毛求疵!」
這時候,門鈴響了。
張槐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霍驍。
「張總你好,我是玲瓏的總經理霍驍,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做一件事。我知道你一直反對陳亦度擔任DU的董事長,我希望你能夠在明天的董事會上繼續堅持你的態度,投票罷免陳亦度。」
張槐不悅地說:「這好像是我們DU內部的事吧,霍總身為玲瓏的總經理管得有點太寬了吧?而且我跟霍總也是初次見面,你一張口就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冒昧呢?」
霍驍說:「你我都是生意人,談生意,講的只是一個『利』字而已。只要你肯在彈劾大會上投票罷免陳亦度,作為回報,我會說服我父親,讓你有機會以很合理的價格入股霍氏。」
張槐認真地盯著他看,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是做了功課來的。」
霍驍也笑了:「霍氏的股權有多難得到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現在我為你雙手奉上,你沒有理由錯過吧?」
等張槐送走霍驍,門鈴再次響起,這次是陳亦度。
張槐皺眉:「怎麼,你跟霍總兩個跟我打的是車輪戰?」
陳亦度說:「張總,我能猜到霍驍對你說了些什麼,我甚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如果你真的可以被收買,絕不會等到現在。共事多年,你的人品我信得過。」
張槐不屑地說:「是嗎?既然你信得過我的人品,還處心積慮地搞什麼美男計?那個裡奧是你的人吧?」
陳亦度搖頭:「那是薇薇一時孩子氣想出來的主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張槐說:「不管你做什麼,我的意見還是很明確,我不贊成你繼續當DU的董事長。」
陳亦度坦言:「張總,我只跟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第一,我跟厲薇薇是真心相愛,但我不會用感情交換金錢,因為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成就感,目前兩家公司的業績也足以證明我們能夠理性地控制自己的感情。第二,彈劾大會上,我希望你不要受任何因素的干擾,用你的商業直覺進行判斷。你們選我,我會帶領DU做得更好;不選我,我也會夾包走人,不會因此嫉恨你們任何人。好了,我說完了。」
如同他開頭所說的,說完想說的話,直接站起身走人。
與此同時,霍驍約了莫凡在玲瓏公司的天台上見面。
霍驍說:「張槐那邊我已經去活動過了,他應該會繼續反對陳亦度,明天之後陳亦度這個董事長就將徹底成為DU的歷史。」
莫凡滿意地說:「霍總,你的手段比起我也是毫不遜色啊。」
霍驍答:「你弄錯了,我只是出於被迫,我跟你們不一樣。」
莫凡笑了:「是合作,你不是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嗎,何必把自己撇得那麼乾淨?」
霍驍盯著他問:「有件事我始終沒弄懂,既然你那麼想讓陳亦度下台,為什麼不索性在上次彈劾的時候就讓他直接下台,為什麼還要先幫他一把?」
莫凡陰笑:「如果當時就讓陳亦度下台,他失去的只是一個董事長的職位而已。可經過我們的一番活動,他現在再下台就會醜聞纏身,身敗名裂,DU也會因此失去進駐楓丹百貨的資格。」
霍驍盯著他,深感莫凡為人狠辣,同時心中疑惑也加重,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讓莫凡如此痛恨陳亦度?
莫凡故作悠閑地看著樓下的夜景:「古人云: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站在高處看世界,果然是氣象萬千,可要是不慎失足,從這裡摔下去,應該也會死得更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