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算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算計

散發著金se光芒的伏羲神弓落到了天涯手裡,輕輕顫抖著如同要脫出了天涯之手而去一般。伏羲神弓畢竟是巨靈獸守護之神物,與伏羲神弓有著相同的氣息。

望著手中的伏羲神弓,天涯輕輕嘆了口氣,將之收回到身體里。適才伏羲神弓與天涯體內夜叉殭屍氣息巨斗一場,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融成一體。巨靈獸被伏羲神弓喚醒之時,若非天涯體內已經融入了神弓具有的惡之力,那伏羲神弓便會自他手中飛出,投入那怪獸身邊。

天涯自湧上來的海水面升起,黑旋千壑被他一拳搗了個大窟窿,海水滲透進入了岩石里,將地底滾燙的岩漿都給澆熄,化成一塊塊細小的殘石衝天而起,隨後,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被他擊穿的海底深處的大洞里,無數火紅的岩漿翻滾上來,揚起萬丈,落入已經沸騰的海水裡,發出『嘶嘶』的響聲。

原本黑漆無光的黑旋千壑,頓時壯麗一片,火紅的岩漿映出滿天霞光,將四處照映得如同白晝。天涯看了看四周,發現此處乃是一處岩洞,頭頂上是堅硬深黑的岩石。只是,大海無邊無際的同時,頭頂上的岩石延伸到深處,亦窄小。

巨鯨族人,就只是將他從那條甬道扔下來的。是無邊無際。

唯一的出口就是天涯頭頂不遠處的一個大洞,那個大洞似乎深不見底,只是目光尚看到洞口邊,便已是漆黑一片。那個渾圓的大洞大概有十丈來寬,若是平時,見到定會覺得甚寬。但跟無邊無際的岩石層比起,那個洞口便顯得很稍一猶豫,帶起長長的紅芒流尾,天涯就從那條甬道飛去。岩漿已經停止了咆哮,火紅晝亮的黑旋千壑平靜了下來。不復剛才激烈的沖刷。

平靜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圈圈詭異的波紋,帶起了一道道水波,四處蕩漾開。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水而出。急匆匆而去的天涯,此時卻尚未知曉。

以波紋為中心,隆起了一道水泡,如同煮沸了一樣,接著四下水泡越來越多。一股隆重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湧來,籠罩了整個黑旋千壑。彷彿連岩石都懼怕這股開天闢地的氣息一般,岩石頂層開始晃動,一塊塊巨石掉落下來,跌入水中,濺起淺淺的浪花,四濺開來。

水泡突然不再升起,由始復平靜的地方,冒起了一個碩大的頭。一眨眼間,一道身影已衝天而起。虛浮在半空,那道人影卻並不是人類,而是長著一張牛面,牛角牛型怪獸。

那牛面人陰狠的望著天涯遠去的方向,甩甩身後那條牛尾,隨後人影一閃,身形開始變淡,如同一抹輕煙,消失不見。

長長的甬道好似永遠都沒有盡頭,天涯飛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到海族那奇怪的避水罩.常人看來漆黑無比的黑暗甬道,在以至殭屍道大成的天涯眼裡,雖非如白晝,但也看得甚是清楚。

驀然,洞口有光灑進了甬道,虛浮在半空的天涯一怔,急急停下了沖勢,停在了半空。黑旋千壑的洞口不遠處,人聲隱隱傳來,只聽一個稍帶嫩幼的聲音傳來:「刺牙兒大哥,這個惡魔是不是已經死了,我怎麼感覺有點涼颼颼的,不如我們回去吧!「另一個雄厚的嗓門大刺刺的道:「你瞎說什麼,那個惡魔沒有死,誰相信,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掉入黑旋千壑的人有誰不死,黑旋千壑是我們海族的禁地,就連神魔都要葬身在此,別說那個惡魔了。」

之前那個幼稚的聲音又道:「刺牙兒大哥,那也說不定,我親眼看見連領主的伏羲神弓都射不死他,大巫師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殺死了,伏羲神弓可是我們族裡的寶貝。」

可能亦是被那個人的話給震驚住,刺牙兒的聲音已不復剛才般渾厚,反倒略略帶點顫抖:「都阢,你說的不是真的吧,那大巫師可是說他已經死了,如果我們能順利找到伏羲神弓,我們就是禁王了,大統領可是親口答應過我們的。」都阢黑暗中撇撇嘴,道:「刺牙兒大哥,我知道大統領的意思,大統領老早就想當海王了,上次魔門殺了老海王,推舉了瓊珊公主做了海王,大統領就已經很不服氣,幾次想要作反,若不是顧忌魔門與瓊珊公主手中無堅不破的伏羲神弓,大統領早就動手了,如果這次我們若是奪得了伏羲神弓,那自然是好的,我看只怕連命都會丟在這裡。」刺牙兒晃了晃手中的火把,陰風襲來,不禁覺得更是寒冷。

被都阢這一說,刺牙兒心裡不禁發毛,想了許久,他終於道:「都阢,你說,那我們還要不要下去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何況大統領又不止派出我們來尋找,還有其他幾撥人,我們沒那麼背運吧!」只聽咚咚幾聲響動,都阢許久都未曾說話,只是響聲越來越朝天涯而近,可能都阢亦被刺牙兒給說動了心,確實是捨不得這突然而來的榮華富貴。

天涯聽得心裡一陣狂震,心裡想起了瓊珊公主為了自己的族人而奮不顧身的捨棄自己性命,與自己同歸於盡,想起了那個老巫師困了自己十年而逐漸蒼老的面容,這十年來,他雖然身受兩大惡力的糾纏而差點灰飛湮滅,但神志依然是清醒的。老巫師毫不猶豫的施出失魂咒困住自己,瓊珊公主化身為萬劫不復咒依附於伏羲神弓之上,這真令他為瓊珊公主和那個老巫師覺得不平。想不到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兩人竟然淪落到要自己這個仇人來為他們抱不平。難道世上真的沒有了良心了嗎,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滅世,滅盡所有泯滅良性之人。

天涯心中的怒火隨著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熾旺,那就先滅掉這兩個貪婪的小人吧!他眼中的紅芒很快便變得極盛,散發出妖異的赤紅,看起來便像兩盞紅se的燈籠,連帶的亦將四周十丈來寬的一段空間照耀得血紅。

刺牙兒與都阢發出的咚咚聲很快便近了,天涯仰天咆哮,狼嚎似的吼聲凄厲萬分,兩隻獠牙迅速的由嘴角長出,眼中的紅光閃在已經下到了天涯頭頂不遠處的刺牙兒與都阢兩人身上。來不及驚叫出聲,兩人的頭顱突然爆炸了開來,揚起一道血霧,染紅了四周的甬道壁。兩具已經無頭的屍身往深不見底的黑旋千壑跌落下去,久久不見入水的聲音。

天涯揚手便打暴了兩人的頭,虛浮的身體凌空往已見洞口的光點處飛躍而出。

天涯落在黑旋千壑那深淵無底的黑洞邊,抬頭看去,天空中,漂浮著一群群各式各樣的魚,這是個避水的防護罩,純藍se的水中映出了他的影子。

突然,遊盪在不遠處的魚群開始在頭頂上驚慌失措的亂竄起來,無數的魚群如同遭遇到了十分恐懼的怪物,在頭頂藍se的水中,進行災難大逃亡。

遠處飛馳而來黑壓壓的一片雲團,只是黑雲團中亦有片片白se。不用看天涯亦知道,那是巨鯨族的族人。龐大的身軀,天涯這片無水的陸地上亦照出它們巨大無比倒影。

鯨魚組成的黑雲就在天身周涯散開,化為各種人形,手中拿著鋼叉,凌厲的殺氣直指向天涯。

一個領主模樣的巨鯨族人走了出來,他穿著少有的錦緞黃袍,身前還映著一輪巨大的紅日。不用猜亦知,他可能是那個刺牙兒都阢口中所說的大領主。

望著靜靜站立在黑旋千壑邊的天涯,大領主驚疑不定,面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身邊突然有人湊近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大領主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問天涯道:「你就是殺死瓊珊公主的惡魔,你沒有死嗎?」

天涯望著遠處在海水中輕輕晃動的珊瑚,沒有說話。突然,海水開始晃動起來,一層層的波浪在藍se的水罩上盪起無盡的波浪,然後開始激烈的衝擊著屏罩。海水下,天地間升起了濃郁的黑霧。在巨鯨族人眼裡看來,好像天地都突然成為了黑se,看不清就在不遠處的天涯。

濃濃的哀愁鋪天蓋地而來,充斥滿了每個巨鯨族的族人的心裡。大海彷彿亦被這哀愁所感動,海水滾滾沸騰。

大領主覺得心裡壓了一塊巨石,沉悶異常。待他落下了兩滴淚水,才猛然醒悟了過來,天涯望著大領主,輕輕揮動拳頭,隨即詭異的螺旋紋四盪開來,尖銳的嘯聲響起。來不及驚恐,那巨鯨族的眾人身體便如同輕煙一般,消散在空中。詭異的螺旋紋似乎沒有盡頭的延伸,一波波的蕩漾出老遠,巨鯨族人已大半被這一拳擊成粉碎。

看著被天涯輕輕一拳便殺死的眾人,大領主冷汗直冒,溢出額頭。心裡的驚恐不言而喻,大領主發著顫音道:「你,你這個惡魔,殺死了這麼多人。」若非身後尚有侍衛,只怕當場便倒在地上。

天涯轉過臉,平靜的臉上沒有一點感情的起伏,散發著紅芒的眼睛盯著大領主,冰冷的聲音道:「我本來想放過你們,但是你的貪婪實在是讓我無法忍受,我既然選擇了滅世,首先就不應該讓你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望著那雙血濃的雙眼,大領主沒來由的一陣脊骨發冷。

完全是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下一刻,天涯已經出現在大領主身邊,守侯在他身邊的侍衛被天涯一一擊爆。惟獨剩下了瑟瑟發抖的大領主。

化身為人形的大領主尚不及天涯的雙肩,天涯將他提起,走到了黑旋千壑那深不見低的洞口邊,勒住他的衣襟。

大領主剛才的威風早已不見,看著天涯將他提到黑旋千壑的入口,嚇得他連連呼喊,掙扎亂動,下體一陣惡臭傳來,原來他竟然被嚇出了屎尿,污穢的液體侵濕了大領主的褲子。

天涯彷彿置若罔聞,一道暗勁襲入大領主的身體里,封閉了他全身的力量,隨後天涯舉起雙手,用力一擲,將大領主拋進了黑旋千壑里。被禁制封閉了全身力量的大領主發出一聲凄厲的哀號,直直往下墜去。

此時的天涯,已經由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一心想要滅世的殭屍之王。由古月至劉剴,蒼月,泯滅了良知的人確實太多。每一次的相信,都幾近讓天涯喪命,為什麼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又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反要一次次的慘遭橫死。這個世界,值不得讓人去維護,這個充滿了無恥貪婪的世間,就讓他徹底的毀滅吧!揚起了頭,天涯仰天長嘯,彷彿要發泄心中的不忿、怨恨、絕望和憂愁。

凄涼如同狼吼的音響徹底的回蕩在整個大海里,海水亦翻滾不已。

…天隕子滿懷心思的走向那間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殿,那座大殿是由純金修築而成,幾根兩人懷抱的大柱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羅幔絲綢,便是連人間皇帝的宮城亦比不上。這裡,就是魔道至尊,厲袍老祖修鍊之地。

天隕子走過幾道金門,侍立旁邊的手下紛紛向他招呼,但看見天隕子陰沉的臉se都不敢開口多說話,生怕惹惱了這位魔道至尊的第一幹將,引來殺身之禍。

而天隕子此時焦急如焚,他跟在厲袍老祖身邊已有一百餘年,自懂事起便被厲袍老祖看中,收在身邊刻意栽培,處理大小事情的能力漸高。因此也贏得了魔道上上下下牛鬼蛇神的認可,就連魔道三宗亦服其規束,厲袍老祖也放心的將魔道一切交給他打理。這一次卻臉se蒼白,慌亂不已。很少見過他這副神情的手下驚疑不已,暗暗猜測發生了什麼大事。

大殿很快走到盡頭,盡頭林立著三道門,厲袍老祖雖然沒有神族白眉大仙那般膽小如鼠,但他亦非全無準備,身為魔道至尊的厲袍老祖,自然亦是給自己立了一條後路。

那三道門左右兩道是死路,厲袍老祖早年捉了幾條天下至毒的蒼角蜈蚣,便盡數的放在了左路里,右路則放了一頭菱角犀牛。中路乃是一個大迷宮,之間暗門重重,若沒有人帶領,便是一輩子也走不出去。

天隕子走到了中間那道門,輕輕叩了叩中間繪有一個獅紋的圖形,大門緩緩的向上升起,發出轟隆隆的響動。大門完全升上后,現出了遠不見盡頭的迷宮,迷宮甬道里四處石壁上插滿了火把,照得四下一片宣亮。

天隕子走進迷宮裡,左轉右轉了片刻,便在一道呈斜角的彎路前停了下來,施出了魔道密法攝魂決。口訣念畢,天隕子雙手平伸,如女子般潔白如玉的雙手手掌盈出淡紫se的虛芒。

那道虛芒一接近斜伸而過甬道上微微突出的一塊不起眼的碎石時,便大放光芒,紫se亦開始濃烈起來。

那石壁開始凹了進去,退出了老遠,凹型兩邊的石壁上亦有兩道黑se的巨門。天隕子略一猶豫,轉身便推開了左邊的暗門,待他走了進去后,暗門又自動合上。石壁亦恢復了原本的形狀,彷彿從沒有人進去過一般。

天隕子走進石壁暗門裡,蒼白的面容紅潤了很多,穿過一條玉石鋪綴的小道,天隕子走進了一座四處金光燦燦的大殿里。

寬闊壯麗的大殿里,裝飾得異常奢侈,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威嚴無比,絲毫不敢褻瀆,此時一個白髮白須,身材高大的慈祥老人坐在正中那銀器金帛的巨椅上。

天隕子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崇拜,微微鞠身道:「老祖,屬下天隕子求見。」

厲袍老祖揮揮手,用威嚴滄桑的聲音道:「不用這麼多禮,你驚慌什麼,出了什麼事?」看著天隕子一副驚疑不定的神情,厲袍老祖亦覺得困惑不已。

天隕子走到厲袍老祖跟前來,欠了欠身,道:「老祖您還記得十年前我們秘密收服的巨鯨海族嗎?當年海族老海王不自量力,妄想跟我們魔道做對,被我們魔道殺了一幫領頭之人,隨即扶持了瓊珊公主做我們的傀儡,您還記得嗎?」

厲袍老祖看著天隕子語氣頗為急迫,並不出聲,其實這時天隕子已經好轉了很多,他剛才入門時,臉se甚是蒼白。可能亦是覺得自己失態,天隕子略微停頓,清理了思緒,道:「老祖,前些天時,海族的巨鯨族大統領突然給我們傳來消息說瓊珊公主被惡魔殺死,連伏羲神弓都奈何不了他,海族大巫師也是被他所殺死。我原本以為海族那一幫人想要造反,巨鯨族大統領斯哈素來就有野心,這次我以為他密謀殺了瓊珊公主想坐上海王之位,便推脫給惡魔殺人,遂派遣了手下日月去平叛,誰知,他二人帶回來的消息卻是巨鯨族消失不見,可能已經全部被人滅族。」

「說下去!」厲袍老祖亦是想不到巨鯨族的失蹤竟然驚嚇得天隕子如此慌神,剛想訓斥兩句,天隕子卻接道:「更重要的是,老祖,據斯哈還說,那個惡魔的眼睛是紅se的,嘴角還有獠牙…」

厲袍老祖轉頭看看天隕子,道:「你的意思便是殭屍之王有可能沒有死!」轉而又淡淡的道:「恩!他沒有死…」神情中竟然充滿了落寞。

天隕子不禁低下頭,想起那個滅世的狂人竟然沒有死,那自己當上魔道之主的日子裡,豈不是天天要擔心,他現在反倒希望厲袍老祖能夠真正的長命,殭屍的恐怖,幾乎是伴隨著自己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清凈了一段時間,那個殭屍狂人又出現了,看來他似乎更加厲害。

厲袍老祖現在卻靜靜的沒有再說一句話,過了好半晌,方才道:「你將殭屍之王沒有死的消息散布出去,就說十年前那個滅世狂人又出來了,我想,仙道中人似乎比我們更害怕這個殭屍之王,更加的寢食難安,到時,殭屍之王如果真是打不死,那你就再去參上一腳。」

應了一聲,天隕子默默的退了出去,看來只有這麼做了,他在心裡如是對自己說道。

自白眉大仙死後,免褻瀆大神成為了整個神族和仙族至高無上真正的首座,他的野心和慾望頓時膨脹到了極點。在免褻瀆大神的帶領下,神仙兩族開始對魔道進行大規模的攻擊。而此時,往日低調軟弱的魔道,卻顯示出了異常強大的實力。高喊著剿滅魔道的神族弟子,在與魔道發生幾次劇烈衝突后,死傷了不下於魔道的人數。頓時安靜下來不少。

古月道人靜靜的侍立在免褻瀆大神身旁,背負著雙手,鬚髮皆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一塵不染的潔白道袍被微風隱隱吹起一角,看起來甚有飄逸出塵的味道。橫躺在床塌上的免褻瀆大神如今卻享受到了以前白眉大仙一般無二的待遇,成為了神族真正至高無上的首領,再也沒有人會號令他如此那樣。

免褻瀆大神輕輕摸了摸懷裡擁抱著兩個嬌麗可人的神族女弟子修長白嫩的大腿,眼角瞟了瞟古月道人,心裡頓時泛起很不舒服的感覺。這個古月真的令他恨到了極點,明明是一個齷齪無恥至極的卑鄙小人,卻裝出一副清高無比的模樣,與他比起來的自己好像才是真正的壞蛋。自己早就想要除掉他了,當初若非有他和他那兩個師弟幫忙一起除掉了白眉大仙,只怕現在自己還是在當傀儡,自己也依照約定,給了他十八峰首座的職位。就像當初的自己,可是白眉就是自己殺死的,難保有一天,這個古月不會像對待白眉來對付我。心裡雖這麼想,免褻瀆大神臉上平靜得似乎不起任何波瀾,只是閉上眼睛,雙手似乎更加用力的揉搓著躺在身旁的兩個神族女弟子。嬌喘之聲立即傳滿整個寬闊的大堂。

而侍立身旁的古月,此時亦在轉著另一番心思。他知道免褻瀆大神是殺了白眉而才奪了他的權位,自然亦不想自己日後亦會像白眉死於他人之手,防備身邊的人甚嚴,尤其是自己更是重中之重。他早便處處留心,他原來就是個精心善謀的人,一見到免褻瀆大神做出什麼異樣舉動,立刻全身繃緊,處處防備,免褻瀆大神亦無奈他何。

各懷鬼胎的兩人沉默良久,似乎永遠都要這麼沉靜下去之時,古月突然開口道:「大神,適才稟告之事,不知大神…」話剛說到這裡,古月便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看著免褻瀆大神的反應。

適才古月對免褻瀆大神稟告之事,就是不知從何傳出,殭屍之王沒有死,而且能力更上一層已經是紅眼的消息。免褻瀆大神略微沉思,心想只怕知道這個消息最著急的是你,殭屍之王首先要殺的就是你吧。對於古月的那些事,免褻瀆大神知道得很清楚,就讓那個殭屍之王除掉古月,我再去除掉殭屍之王。打著如意算盤的免褻瀆大神不急不緩的道:「那個殭屍之王名叫天涯,是你的弟子吧,他是我神族叛徒,又是你門下弟子,這項任務,本座就交給你了,希望你替神族清理門戶,除去這個孽徒。」

古月臉se頓時蒼白一片,冷汗亦沿著額角流下。抿了抿嘴唇,古月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隨即轉身恭敬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心裡愉悅不已的免褻瀆大神。

殭屍之王沒有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天下,神族與魔道弟子終日惶惶不安,殭屍的恐怖歷歷在目。十年前的殭屍亂,如同夢魘一般在每個人心裡打上了烙印,只要咬一口便會成為毫無理性,瘋狂吸血的怪物,使得天下間驚恐不安,神情激昂的神族與魔道弟子頓時紛紛安靜了下來,免褻瀆大神亦不再下令斬妖除魔。

古月回到了荼糜峰,這個他已經在十年前成為神族首座時就已經沒有回來的地方。看見古月飛劍而來,已經是荼糜峰首座的古芒急忙亦迎了過來,拘身行禮道:「拜見首座師兄。」

無憂淡淡的望著在雲霧顯現出雄壯挺拔的十七峰身影,白雲微微掠過,又輕輕散去,眼角乾涸的淚跡被風吹過,一片荼糜花不知從何飄起,在風中左右盪舞著。

無憂的眼淚已經流幹了,自從十年前那把劍刺進了天涯身體里時,她的心裡就像枯乾的荼糜花,衰敗不堪。對著滿地散開的荼糜花,無憂猶似自言自語的道:「師兄,你已經不記得這個曾經被你叫做小丫頭的師妹了嗎?」

古月望著無孤單的背影,臉上頓時烏青一片,若不是無憂還有點用,只怕自己老早就除去她了。身邊的古芒亦看到了古月滿臉的不愉悅,對於這個師兄,他心裡又敬又畏。而對於這個小師侄無憂,古芒嘆了口氣。他迅速的走上前去,大聲道:「無憂,你師傅來了,還不快來拜見。」說罷侍立到了古月身旁。

無憂轉過身。古月道:「無憂,還在想你師兄天涯?」無憂沒有說話,眼睛里的憂傷之se更濃。

古月又道:「當初,他被那個妖族狐狸精所迷失了心志,為師對他屢教不聽,我殺了那個讓他神魂顛倒的狐狸精他竟然有了滅世如此荒唐的想法,以至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這個孽徒,只怪我當時沒有好好教導他。讓他為非作歹,我之責任重大。」說罷竟然還微微嘆了口氣,似乎真有無限感嘆和悔恨。

望著古月一往如昔的面孔,無憂心裡不禁覺得一陣厭惡,她淡淡的道:「師傅,師兄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肯原諒他么,縱使他有再大的過錯,也不過是化為了一朝塵土。」

古月陰晴不定的想了片刻,方才道:「無憂,若為師告訴你,你師兄天涯沒有死,而且如今能力更上一層樓,到了紅眼殭屍級別呢?」

驀然間聽到這個消息的無憂身體微微一震,眼眶開始泛起了霧氣,但卻強忍著並沒有流下淚。十年了,自從聽到天涯死後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便早就若謝盡了的荼糜花,變成了灰白一片,原本已經沒有了希望的無憂以為自己從此活得就像行屍走肉,只打算了此殘生。如今卻突然聽到天涯沒有死,他竟然沒有死!一時心裡似激動、埋怨的諸般心思一齊湧上心頭。聰明如無憂,此時她絲毫未懷疑古月是否是在騙她。

見無憂沒有回答,古月繼續開口道:「天涯沒有死,為師亦是驚訝不已,原本以為這次他會改邪歸正,浪子回頭,卻不料他依然妄想著毀滅世界,想與整個天下蒼生為敵,這等孽徒,著實令我失望,無憂,你與天涯自小便為我所喜愛,都是為師教導不嚴,導致你師兄走上邪道。惟有你讓我欣慰,天涯與你從小青梅竹馬,他若執意想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就只有你能阻止了…」靜靜的望著高聳入雲的祭神峰,無憂沒有再說話。

古月搖搖頭,心裡甚是不舒服,身邊的古芒一見古月滿臉不愉的神情,亦暗罵無憂不識抬舉。古月亦知此事點到為止,袍袖一揮,再不多言,和古芒架劍而去。

雲層中兩道金燦燦的光點飛馳而過,正是古月和古芒兩人。古月忽然轉過頭,對古芒道:「師弟,我這個做師兄說的話你可信?」這句說得甚是突然的話頓時使得古芒心中一驚,自從古月成為十八峰首座后便再也沒有叫過他師弟,古芒亦知自己如今的身份確實與古月相距甚遠,倒也沒有奢望過再叫古月為師兄。如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令他有誠惶誠恐的感覺,忙道:「師兄從小待我有如親弟弟,倘若有何吩咐,古芒自當遵從。」

聽到這句話,古月甚是覺得受用,臉上陰沉之se去了不少,道:「師弟,都是多年舊事了,可不必再提,如今我要你做的事就是要你不用理會那個孽徒天涯,率領整個荼糜峰的弟子去殺魔道。」

古芒嚇了一跳,這莫非去找死么,連整個神族都不是魔道之敵,難道小小一個荼糜峰可以滅了魔道?更何況還有一個神族魔道都懼怕的殭屍之王。驚慌之下的古芒開口道:「師兄,這是為什麼?」古月皺起眉,臉上不復剛才慈祥和藹,仙風道骨之樣。雙眼中閃爍著一片厲毒之se,望著前方紅彤彤的雲霞道:「引那個孽徒的注意,還記得白眉大仙臨死前說的話嗎?魔道厲袍老祖是神族的叛徒,最重要的是他掌握了神族女媧之淚的秘密,我們如果將他知道神族秘密之事散布出去,如果天涯沒有死,他一定會找上厲袍老祖索要這個秘密。如果他死了,那麼天下人都不會放過厲袍老祖,尤其是魔道其他人,更加會無恥的背叛厲袍老祖而想要得到女媧之淚的下落,而荼糜峰殺上魔道,更加會證實這個消息的正確性。」

古芒點點頭,五月的熱風突然讓他覺得有點寒冷,隨即不無擔心的道:「師兄,難道那個孽徒就不會不上當,轉而攻擊我們?」

古月嘴角揚起了一抹陰笑,答非所問的道:「小畜生與無憂暗通私款,這點你就不用我來告訴你怎麼做了吧!」古芒抬起頭,望著古月那張寫滿算計的笑臉,重重的點了下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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