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陣
儘管楚南有衝上前一把掐死史天德的衝動，但是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后，就立刻冷靜下來，心裡的震驚不亞於聽到世界已經毀滅了一般，要說前面看到綠眼殭屍變成紫眼殭屍是一個重鎊的炸彈，那此刻這個消息就等於實實在在的一顆原子彈。
萬年前，就是依靠女媧之淚，無憂幾乎殺掉了就快變成誅天殭屍王的天涯，儘管無憂最後死在失手的天涯手中，可是卻成功的阻止了他滅世。而且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還是無憂故意捨棄生命，否則女媧之淚至少能夠抵擋天涯三次以上的攻擊，可見其威力之巨。
如今這曾經阻止了天涯滅世的神器又一次出現在這裡，而且是被紫眼殭屍當作提升殭屍能力的工具來使用，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楚南心裡的戒備迅速升級，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史天德先有什麼異動就不顧一切的出手殺了他。
「殭屍性屬陰寒，可女媧之淚卻也是性屬至寒，我用了上古寶物一百多件件才把這個大陣成功布成。可惜的是，那些殭屍即使變成了紫眼也不過是比綠眼殭屍強上那麼一點點罷了，沒有經過殭屍之王親自咬過的殭屍最多只能成為綠眼，我這麼做已經扭轉了殭屍道的規則。任何一種道都有規則，就像神和魔，他們需要苦苦的修鍊才能夠獲得更上一層的力量和身份，殭屍的規則就是殭屍之王，他創下了殭屍道，殭屍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制定，所有的殭屍都是他的臣民。」
史天德滔滔不絕的說著，眼中已經被一種興奮的光芒充滿：「可是我卻親手打破了這一切，找到了一個辦法。」說到這裡，史天德轉過頭來望著楚南，眼中滿是瘋狂的神se：「還記得殭屍之王當初變成殭屍，獲得殭屍的第一份力量的時候嗎？那個時候還沒有殭屍，要說也只有臏屍族，天涯能夠成為殭屍全都靠吞食了一顆臏屍族的至寶…血靈珠。那顆無比珍貴的血靈珠里蘊涵著臏屍族人無數的精血和智慧，更重要的是，血靈珠是一種獨特的力量，獨特的道。是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的規則，擁有了這顆血靈珠的殭屍之王才能夠創下殭屍道。」
楚南一直靜靜的聽著，臉上卻一無表情，看不出他是喜還是悲。
見楚南沒有說話的意思，史天德自顧自的把話說下去：「你不是想救世嗎？殭屍之王所擁有什麼樣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舉手投足就可以毀滅整個天地，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滅世，包括你，也不行，即使你是他的分身。」
楚南的臉se以明顯可見的速度凝重起來，皺著眉頭，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史天德一臉肥肉顫動著笑了笑：「我，可以讓你擁有不遜於殭屍之王天涯的力量，並創出屬於自己的道，重新打亂殭屍的規則，你難道不想知道…」
聽見史天德這明顯帶有誘惑性質的話，楚南終於動容，問了一句：「你真能做到？」
就這麼一句話，便頓時讓史天德激動不已，心想說了這麼多你終於忍不住了。楚南的話像是給他激起了鬥志，史天德更加賣力的說明滅世大陣，之前那種惶恐和驚慌早就消失無蹤。
「我用了女媧之淚和這麼多稀世珍寶聯合起來，並用屍毒將他們的性質侵壞，再在這裡布成了大陣。我知道你住在這裡，所以事先準備了一樣可以抑制住氣息的法寶，你自然察覺不到一切…」見楚南臉上露出疑惑，史天德忙解釋道。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小命還握在楚南手裡，也不知道在自作孽自己受還是確確實實的做對了，史天德腦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
但這個時候顯然已經沒有了他的退路，打定了主意的史天德又道：「這個滅世大陣的功效或許比不上臏屍族的血靈珠，可是要想創出破除規則之外的道就要像血靈珠那樣，有特殊的力量和特殊的道，億萬屍氣就是一種特殊的力量，而女媧之淚，卻絕對的是特殊的道，女媧造人就是這種特殊的道，而你是造殭屍。」
史天德說到這裡，滿臉的誠懇，雖然他心裡很想楚南按他說的那樣去做，可臉上卻一點期待的神情都沒有露出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裝做什麼都沒有異常，否則讓楚南反感，那所有的一切都將泡湯，泡湯倒是無所謂，但若是讓楚南動了殺心，那可就不值了，雖然這個陣非常珍貴，可是相對於自己的命來說，什麼都不重要，這一點，史天德始終牢牢記著。
楚南臉上一臉的好奇，像是對史天德說的一切已經動心。
史天德禁不住心中大跳，以為楚南應該已經對自己所說大感興趣，頓時眉開眼笑道：「只要你能夠得到滅世大陣和女媧之淚，那你就已經打破規則，到時候完全可以對付殭屍之王，阻止他滅世。」
楚南忽然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該如何去得到這個滅世大陣？」
聽到楚南開口說出這番話，史天德的臉se反而凝重起來，緊皺眉頭嚴肅的道：「楚南，我沒有存心欺騙你的意思，這個滅世大陣其實很危險。殭屍之王為了創出殭屍道，吃遍世間一切苦頭，而我布下的這個大陣卻存在著甚多的危險，它只是殭屍之王的一個縮小版，可是風險卻大了不止一倍有餘，如有必要，你可以不試…」
楚南望了史天德一眼，發現自己心裡的某處深深一動，史天德眼睛里滿是真誠，絲毫沒有摻雜一點雜質的清澈。儘管史天德活了上萬年，儘管他老奸巨滑，可是在這個時候，楚南卻莫名的相信了他的這種眼神。
楚南此時並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道：「那你先說說，我該怎麼去試驗這個滅世大陣到底能不能幫我打敗殭屍之王。」
史天德轉過頭去，望著底下那一片黝黑如地獄般的大陣，道：「其實很簡單，只要把這裡所蘊含的屍氣全都輸入你的體內，再讓女媧之淚跟你融合在一起，這樣就行了，不過我最多只有一半的把握，如果不成，那你的後果就是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再考慮考慮。」以為楚南已經答應了的史天德侃侃道，但眼中的關心卻已不復。
楚南細細想了會，終於開口道：「我不會去試驗你這個所謂的滅世大陣，這是我和殭屍之王之間的事。而且正如你所說，成功的幾率只有一半，假如失敗了，後果會如何誰會知道。但就算成功了那又如何，我也不想變成第二個殭屍之王。」頓了頓，楚南轉過頭來望著史天德，道：「我暫時相信你所說的話，所以我按照我們的約定，放過你最後一次，希望你好自為之，日後我們各不相欠，若是再讓我撞見你為禍，那我就絕對不會如此客氣！」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最後我告訴你一件事吧，這個滅世大陣里所包含的陰寒之毒霸道無比，如果你不能在天亮之後的中午前控制住陰毒的話，那它就會迅速的爆發，並波及到全世界。也就是說這個滅世大陣已經成為了一顆毒瘤，如果不把它給拔除，就會變成癌症，到時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變成殭屍。」史天德此時忽然扔出一顆重磅炸彈。
楚南的聲音迅速變得冰冷刺骨：「你是想讓我現在就殺了你嗎？」
「別！別著急！聽我說，現在到中午還有整整七個小時，何況我有辦法可以破壞掉這個大陣，關鍵就在於龜裂大陣。」眼見楚南的殺機剛剛平息下去，此時卻又被自己的那句話迅速勾起，史天德忙道：「滅世大陣的主要作用是提升殭屍的能力，它是一種特殊的力量，超脫於三界之外，要想毀去它根本不可能，不過你可以想個辦法把它給封印起來。而據我所知，龜裂大陣就有這個功能，其他的我想空明小朋友會告訴你的，該說的我已經說完，我這就走了啊！」見楚南始終冷著張臉，史天德擦了把冷汗，再不停留，身形立即消失離去。
天空已經漸漸微亮起來，幾道曙光穿透了濃濃的黑se屏障，直射進來投入地面，陰鬱的屍毒頓時稀鬆了不少。
楚南卻在想著史天德臨走前說的那番話，龜裂大陣他隱隱有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曾經在哪裡聽說過一樣。但想了許久也想不出這個陳年舊事，便不再去想。
被屍氣籠蓋了的小區依然是昏黑一片，裡面的殭屍似乎是感覺到了天亮，嘶吼聲越來越嘹亮，並伴隨著嘶吼，無數的房屋倒塌和轟鳴聲也響起。卻原來是那些已經喪失了理智的殭屍在相互撕打著，有幾個等級已經到了紫se的殭屍連連躍起，幾巴掌拍死了眼前幾個綠眼或者黃眼的殭屍。楚南看著眼前這些毫無人性的殭屍，心裡微微一顫，這副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比任何驚悚片還要真實百倍。
喪失了理智的殭屍也不知道疼痛，嗷嗷直叫著瘋狂撞擊著那面看起來薄薄的，粉紅se，似乎不堪一擊的光幕，但無論他們怎麼撞擊都沖不破那面光牆。
這是楚南順手布下的一面結界，如果讓這群殭屍逃出去，危害絕對不比現在這個所謂的滅世大陣要差。更重要的是，史天德不知怎麼做到，令這群變成殭屍的人徹底暴走，只知道殺戮的他們毀滅這個世界也是遲早的事。
眼見天已大亮，殭屍們似乎也越來越瘋狂，該怎麼辦？正在楚南頭疼之際，幾道人影飛快的往這邊飛來。
快逾閃電的速度，一瞬間就已經到了楚南面前。
來的這幾人是葉苓和薛冰，她們身後一個一身道袍皂服，花白鬍須，滿臉仙風道骨模樣的人，正是如今神族的首座空明道人。
整夜都不見楚南，葉苓和薛冰都擔心至極，正巧空明道人收到十號救災隊隊長高峰的傳訊，來到了這裡，三人便一起找了過來。
看著滿臉焦急關憂神se的兩人，楚南不禁細聲安慰了一番。空明道人則臉se凝重，緊緊皺著眉頭望著腳底那些正在瘋狂號啕的殭屍。
看著空明道人那鄭重的樣子，楚南葉苓薛冰亦轉過身看著那些殭屍。只見場面越來越血腥，暴走的殭屍見逃不出楚南所設的結界，於是憤怒的自相撕扯扭打，殭屍的力量奇大，互相之間撕扯得斷手裂腳，鮮血狂涌，看的心志稍弱的葉苓和薛冰急忙轉過頭去。
「道長…」楚南低低喊著空明，正待把昨夜發生的事告訴他。
「出現了這類殭屍，也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治，這種癲狂失常的狀態通常都發生在那些喪屍的身上，怎麼殭屍也會有？」空明道人語氣之中有說不出的沉重。
編輯了一下辭彙，楚南細細的把昨夜發生的整件事說了一次，尤其是說到史天德布下這個偌大的滅世大陣是為了使楚南打敗天涯，而且成功率就只有一半的時候，葉苓和薛冰差點不顧淑女形象的要大罵史天德了。
「事發突然，這些殭屍失去控制也是意外中事，假如我沒猜錯，把這個滅世大陣毀滅之後這些殭屍應該會恢復正常吧。」說完昨晚的事後，楚南猶疑的說道。
「不知道！」空明道人搖了搖頭，並嘆了口氣，道：「照你所說，如果中午前不把這個滅世大陣毀去，滅世大陣里的屍氣就會擴散，並波及到整個世界，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毫無人性的殭屍了？」
「是！」點了點頭，楚南道：「要毀掉滅世大陣就需要龜裂陣，如果在中午以前破不了這個陣，那我想還是接受史天德的安排，答應他。反正已經無路可退，世界早一刻滅亡在史天德手裡和遲一刻滅亡在天涯手裡都一樣。如果我答應了他，成功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聽到這裡，薛冰淚水漣漣的望著楚南道：「不要答應他，我們會找到龜裂陣的。」說到這裡，葉苓卻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來了，在滅世幻境里，殭屍之王曾經經歷過的事中不是有個龜裂大陣嗎？」
楚南一愣，卻聽葉苓道：「在古月和免褻瀆大神等仙道去誅殺厲袍老祖時，厲袍老祖不是曾說要用龜裂大陣殺死他們？」
楚南驀然一怔，那些記憶如潮水般忽然湧進腦海，可就憑著這麼點記憶根本就布不出龜裂大陣，就連他的樣子都想不出來，隱隱約約中只記得好像厲袍老祖曾說用煬明珠布下龜裂陣，殺死心懷鬼胎的古月等幾人。
這時候卻聽空明開口道：「我曾在神族一本典籍之上查到過這個龜裂大陣，其中曾說它是魔道頂級陣法，殘殺了眾多的神族弟子，詭異莫測，卻不知它為何能夠剋制這個滅世大陣。」
聽到空明道人這麼說，楚南不禁皺起眉頭來，細細想了會，問道：「道長，不知這龜裂大陣有什麼作用，如何才能夠將它布下，不管能否可行，有這個機會至少也要去試試。」
空明做出沉思狀，偏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道：「書上曾說，龜裂大陣的威力其大，運用到頂級之時可以生生扭曲五行，吸盡人的三魂五魄。啊…！」說到此處，空明道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高興的差點跳將起來，嚷嚷道：「我想起來了，那書上曾說這大陣攻擊力並不強大，最可怕之處乃是在於它的吸食，不管任何一切都會被此大陣給吸去，並源源不斷的改變成為能量，乃是其獨特之處。千萬年前有傳說魔道用它偷天換日，將整個太陽都快吸走，可是最後這個魔道高人死於仙魔之手，龜裂陣就此失傳。」
楚南也喜出望外，想不到龜裂大陣還有這個功能，看著那些滾滾濃郁，似乎無窮無盡的屍氣，如用龜裂大陣獨特的吸食能力，定然很快奏效。
空明道人那最後一句話楚南並未注意，如今魔道雖已經隕滅，但白起卻曾是魔道的重要人物，找到他們，不管如何困難的龜裂大陣都能夠迎刃而解。想到這個主意，楚南滿心的擔憂終於放下來，想來如今已經擁有殭屍之王一半力量的自己找到史天德和白起，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儘管他們藏匿了起來。
楚南如此念頭剛過，遠在萬里之外的白起打了個噴嚏，冷汗直冒，做了殭屍許久的他頭一次出現這種屬於人類的癥狀，不禁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