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懷?孕?
夜很黑,只有點點星光垂落,帶著一絲霧氣,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
「嗖嗖……」
一道細小的聲音傳來,謝問天的手指上出現一點綠光,嗖的一下躥了出去,直接掛在了寧白笙的身上。
「……」一股冰涼的寒意順著她的胳膊傳到心裡,寧白笙嚇了一跳,隨後看向它,正是那條小蛇花花,此刻的它正吐著芯子,似乎在討好她。
寧白笙微微一愣,這一次沒有甩開它。
這一舉動讓花花很激動,在她身上遊走,寧白笙用了很大的控制力才沒有把它弄下去。
「花花,回來。」這時,謝問天終於開口喚走了它,讓寧白笙長出了一口氣。
隨後花花爬上他的指尖,一絲綠光閃過,在暗夜裡有些妖異。
「我們走吧!」他無視眾人,掃了寧白笙一眼,向外走去。
寧白笙無語的看著他,就算知道他很厲害,她也沒覺得他可以對付所有人,這人可真是囂張的過分。
「師兄……」寧白笙呼喚,木凌分心之下,整個人從半空中躍下,笑眯眯的說道:「宮明朗,咱們就別打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沒分出勝負,沒意思。」
木凌倒退而回,好奇的看向寧白笙,「他怎麼來了?」
謝問天,一個江湖人都知道的人物,可真正見過的卻沒有幾人。
寧白笙搖頭,隨後看向宮明朗,道:「二皇子,這段時間打擾了,多謝你的招待。」
說完,一行人向外走去。
「郡王妃,本宮勸你最好獃在這裡……」眾人退走並沒有遇到任何阻擋,這時,宮明朗的聲音傳來,一絲涼意襲上眾人心口。
寧白笙沒有理會他,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白宴,繼續向外走。
「你若執意如此,傷了小世子,本宮可不負責。」
他淡淡的聲音飄來,隨後素手一揮,左右兩邊的屋頂上立刻出現了很多火把。
整座院落一下子變得亮如白晝,通紅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咔咔咔」,一陣機括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周圍拿著火把的士兵周圍出現了很多人,手持弓箭對著他們。
箭在弦上,冷幽幽的光射來,彷彿能將人一下子射穿般。
院子里充滿了肅殺之氣,火把明亮,照在眾人的臉上,白宴的臉上一下子就變得慘白。
清風冷夜,月華如流水般傾瀉而下,霧朦朦的落在樹榦上,灑在髮絲間,寧白笙卻一無所覺。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可心裡卻翻天倒海般沸騰著。
她聽錯了嗎?
「小姐,你,懷孕了嗎?」白宴也是一臉的驚喜,可隨即又露出怒色和糾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寧白笙的肚子。
不只她,在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有淡然的,有驚喜的……
木凌變身成為大喇叭,鬼哭狼嚎的叫道:「西洛的小子嗎?真的嗎?」
「弟妹,你可真厲害,走走走,我們快點回去。」
他邊說邊拉著寧白笙想走,已經忘記了身在何處?
寧白笙聽到他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垂眸看著自己的腹部,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甜蜜或者糾結,她一時間有些說不清楚,同時也有些茫然。
她才十八歲,就要當娘了嗎?
這一刻,她的心裡是無比糾結的,她抬頭剛好看到謝問天回頭,心裡咯噔一下,不知為何,被他看著,總覺得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透,這是一雙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謝問天的表情最多就是淡淡的撇你一眼,其他的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
只是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會多和你玩一下。
當然這種情況很少,寧白笙更不想遇到,所以此刻,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讓她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若真的有了,那應該是在藥王谷的那幾天。
「你想怎麼樣?」
寧白笙收回心神,靜靜的看向宮明朗,他早就知道,竟然一直沒有告訴她,還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到底想做什麼?
見她開口,木凌也收起對謝問天的好奇和對寧白笙懷孕的驚喜,攔在她前面,對著宮明朗說道:「二皇子,你和西郡王的恩怨,何必牽扯其他人。」
「你來西陵,他知道嗎?」
宮明朗沒有回答寧白笙的話,而是看向木凌,問道,不知為何,寧白笙覺得他這話問得有些奇怪,帶著某種期待。
木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臉色鐵青的說道:「你難道沒聽說不高山發生的事情嗎?」
「哦。」
「你就是這種態度?」木凌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
寧白笙和白宴對視了一眼,皆覺得這裡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木凌對她們的目光視若無堵,不敢相信的表情掛在他臉上,絲毫未動。
「他做了什麼,與我何干?」宮明朗一身白袍,丰神如玉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負手而立,背對著月光,傾瀉而下的月華順著背滑落到他的腳下,一片朦朧,仿若一個跌落凡塵的上仙。
「我只想知道……」他的聲音低沉,不似平日里的清朗,而是一片沙啞,顯示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他沒有說完,木凌卻忽然大喊道:「快走。」
他伸手推開寧白笙,將她往院門的地方推去,緊接著一陣箭雨如飛而下,向著眾人射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這顯然是絕殺。
然而有一個人比他的動作更快,謝問天一展衣袖,將寧白笙卷了過來,他足下輕點,攜著她向著院外掠去。
而其他人則連忙找地方隱藏,一時間院子里亂成一團,宮明朗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黑色箭雨,臉上露出冷酷的笑意,自語道:「我知道你來了。」
黑色的箭雨一輪又一輪,幸好這院子里不是空蕩蕩的一片,有很多的亭台樓閣,花樹柱子可以藏身,否則只要一輪他們就沒有生還的希望。
寧白笙被帶出來藏身在此,木凌翻了幾個身躍到她眼前,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個瘋子,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弟妹,你先讓這傢伙帶你走。」木凌跳過寧白笙,歪了下頭看向謝問天,說道:「喂,你沒問題吧?」
謝問天理都沒理他,長身而起向外望了幾眼,隨後說了一句讓兩人吐血的話,「我自己可以走,帶上她不行。」
他的眼光終於投向寧白笙,只是這一次看的卻是她的肚子,其中的意思不用表明,兩人也清楚,他是怕傷到寧白笙肚子里的孩子。
他們藏身在院落外一個小小的亭子后,不時有黑色的箭支飛掠而過,速度奇快,射向一旁。
他們一邊躲避一邊想對策,木凌揉亂了自己的墨發,也是神色糾結,想不出什麼辦法,恨恨的盯著謝問天,道:「你那麼厲害,都是吹出來的嗎?」
謝問天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素手一展,忽然一個玉笛出現在他手上,他橫笛以對,看得木凌鬱悶的想吐血。
他說人家是吹出來的,人家就拿出笛子開始吹,意思再明顯不過。
寧白笙左思右想,最後嘆了口氣,道:「你們先走,我留下。」
她說得斬釘截鐵,而後看向謝問天,拉過白宴,道:「替我照顧好她,謝了。」
「本公子很忙的。」
謝問天說完這話,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直接向著半空掠去,亂髮當空凌舞,如另一輪月光衝上天,混亂了人的視線。
以他為中心,忽然暴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院落里的樹葉飄飄洒洒卷上高空,形成一個旋轉的球型,隨後碰的一聲散開。
緊接著,四周都傳來悶哼聲以及慘叫聲,還夾雜著瓦片碎裂的聲音……
「走。」
謝問天回歸,呼喚了一聲,寧白笙等人早就準備好了,不等他多說,便向著外府衝去。
天色越發的暗了下來,眾人在黑夜裡行走如同幾個暗夜精靈,連淺淺的呼吸聲,彼此都能聽得到。
他們腳步一致,快速的衝出後院,來到前廳,寧白笙正準備推開大門,忽然一隻手拉她拉了回來。
隨後他素手一彈,一股勁風襲去,大院的門緩緩的打開,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黑色洪流,而他們早就躲到了安全地帶。
寧白笙拍了拍胸口,同時看向自己的肚子,無論剛才宮明朗說的是什麼意思,是真是假,她都沒時間去印證了。
她真的懷了蘇西洛的孩子。
「小姐,小心……」
這一次,宮明朗安排的很周到,這些人不像後院的那些人隱在屋頂,放過箭之後,很多人沖了進來,不給寧白笙他們多餘的時間,兩方人馬立刻戰到了一起。
寧白笙也不得不在人群中衝來衝去,而她抽空看了一眼其他人,卻見謝問天正端坐在屋頂上凝神望月,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這讓寧白笙無語,他們拼死拼活的和人打架,而他倒好,竟然還有心情去賞月,真是氣死她了。
「小姐,他不下來幫忙,在看什麼呢?」顯然白宴也看到了這一幕,她也很不解。
木凌則抽空看了一眼她們,大喊道:「這是什麼時候,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去議論這些?」說著他自己也向上望了一眼,隨後搖頭繼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