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明掩護,爺爺詐屍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明掩護,爺爺詐屍

絲線瞬間穩定了下來,我一頭冷汗。三叔慢慢地放手,低聲說道:「繼續,不要停。」

「三哥,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有沒有昏迷啊?」陳胖子道:「老子壓力太大了,你要沒事就你來開道啊,我們真搞不定。」

但三叔沒有任何反應,陳胖子大罵。我就道:「繼續!」

陳胖子罵道:「怎麼繼續啊,你探頭過來看看前面是什麼情況。」

我繞過陳胖子的臉往前面看,就看到在陳胖子前面的絲線,是一張無比複雜的網。以陳胖子的體形,要從網中間的縫隙穿過去,需要極其誇張的身體控制能力。

「相信自己,你行的!」我鼓勵陳胖子道。陳胖子忽然展開雙手,做了一個仙鶴亮翅的動作,喝了一聲:「咿呀!」然後忽然往前一衝,騰空而起,竟然從網中間那個最大的空隙中鑽了過去,接著一個大馬趴摔進水裡。

我目瞪口呆,陳胖子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就對我道:「相信自己,你行的!」

我看著陳胖子,忽然覺得自己真的非常失敗。狗日的,這陳胖子果然是深藏不露。雖然平時不靠譜,但關鍵時刻還真不掉鏈子。可我這怎麼弄法?不說我背著三叔,就算我沒背著三叔,我也不可能叫一聲跳過去啊。

果然,胖不胖不是評判任何問題的標準。我在那網面前愣了很久,陳胖子看著頭頂,急道:「快點,霧氣下來了。」

我抬頭看,霧氣還在上面大概六七米的地方,陳胖子已經捂住了嘴巴,我也覺得劇烈的灼燒感開始從鼻腔直往下沖。

「先把三叔帶出去。」我忽然鎮定了下來,一邊對陳胖子說,一邊把三叔從背上翻了下來,然後用熊抱將三叔抱了起來,把三叔的頭伸入了網中間的空隙里。陳胖子在那邊也用同樣的動作,一點一點把三叔接了過去。

三叔的體重加上我的緊張,使得我渾身出了大量的虛汗。等把三叔順過去,由陳胖子背到肩膀上,我就對陳胖子說道:「前面的路線好走,你先走。」

「你呢?」陳胖子問道。

我做個仙鶴亮翅的動作,道:「這玩意兒我沒信心,你別琢磨了。前面的路比較好走,你往前走,先出去,不要管我。等你們都過去了,我再過去。」

我說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英勇,只是覺得這本身就是最合算的方式。

陳胖子拍了拍我,看了我一眼,還是沒動。我對陳胖子道:「你他媽還在等什麼?說再見嗎?快走!」陳胖子這才轉頭離開。

我蹲下來,看著陳胖子的手電筒光在前面不停地閃爍騰挪,陳胖子的身手真是相當好,竟然真的就沒有觸動任何的東西,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出口。陳胖子在出口處停了一下,對我道:「我們一直往前,你別猶豫了。要是二十分鐘內你還沒趕上來,我就給你燒紙。」

「去你媽的!」我剛說完,陳胖子的手電筒光一下就往通道深處晃去,沒有影子了。

我看了看頭頂,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四周一片安靜,霧氣仍然在往下降,可速度似乎是越來越慢了。這是好事,但是鼻腔中的劇烈灼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拍了拍手,對自己說道:「走一個。」

剛想跳躍,忽然就聽到,從山洞的角落之中傳來了一個聲音。我愣了一下,那是一個人的呻吟聲。我試著把手電筒來回地轉,但發現我看不到這個人在什麼地方。這個洞太大了,全是絲線,手電筒光不夠清楚,根本找不到邊緣。

完了,我中毒了,這種毒氣還能產生幻聽嗎?我心說。忽然就聽到又是一聲傳來,我咳嗽了幾聲,發現唾沫中已經開始帶血,就彎下腰來。忽然,洞穴壁上,也亮起了手電筒光。

我轉頭,仔細往那裡看,那裡的手電筒暗了,有一個聲音叫道:「張哥!」

「大明是你嗎?你不是死了嗎?」我驚了一下,但是沒法靠過去看。

對方道:「張哥,快走。」聲音相當微弱。接著,我聽到了一連串的咳嗽聲。

「你怎麼樣?」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大明在黑暗中說道:「說來話長了,張哥,你有煙嗎?」

「在這兒你還抽煙,不怕肺燒穿?」我聽著大明的語氣,覺得他特別地淡定,忽然起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哈哈哈,沒關係了。」大明道,」你看不到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心中的不祥感越來越甚,道:「別磨蹭了,趕快過來,你不過來我就過去扶你。」說著,我用手電筒去照,隱約能照到他的樣子,我就意識到為什麼前幾次我都看不到他。

大明似乎是卡在了岩層中,我擴大了光圈,一下子就看到,他的身子融在岩層里,成了人影。

大明的咳嗽聲傳來,我一下坐在地上,問道:「怎麼回事?耗子呢?」

「耗子應該也掛了,其他人更是死了,那玩意兒太厲害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大明道。

「你等我,我過來,我幫你砸開。」

「千萬別過來。」大明道:「張哥,你不知道我在石頭裡的部分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過來也不可能救得了我,太危險了。張哥,你有煙嗎?你先把煙給我,我和你說幾件事情。」

我看不到大明,但是我忽然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意識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氛。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氣氛,但是我能知道。

「張哥,煙!」大明虛弱地叫著,」我沒時間了。」

我把煙和打火機拿了出來,問大明道:「你在哪兒呢?」

那邊的手電筒亮了起來,我找了一個絲線少一點的空當,把煙和打火機都扔了過去,我不知道大明有沒有接到,就聽到大明叫了起來:「張哥,你就不能靠譜一次嗎?你把煙先給我點上不行嗎?」

我腦中一片空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大明道:「張哥,別點煙了,你背上是不是有槍?」

「有!」我道。

「把槍給我。」大明道:「張哥,我得自己給自己來個了斷。你走吧,如果有時間,我還想和你聊會兒。但是你也沒時間了.你也沒工夫可憐我,等下你要是過不去,就會和我一樣,你快走吧。如果你能出去,記得找人搜索整片後山,花兒爺出去后,一定是在後山。」

我把槍甩了過去,就聽到了大明的笑聲:「得了,張哥,好傢夥,想不到臨死前拿到的是這種槍,這對著腦殼打都不一定能把自己打死。」

我站了起來,就聽到一聲槍響,接著,大明就笑了起來:「張哥,走吧。」

「別催我,我前面的路也不那麼好走,等下要是掛了,咱們在黃泉路上還能做伴。」

「張哥,有我大明在,還能讓你受累?」隨後,我就聽到一聲拉槍栓的聲音。」張哥,大明我沒力氣說別的話了,最後再為你保駕護航一次吧,我去見三爺了,你機靈點,給我和三爺有個好的交代。」

「你想幹什麼?」我問他。

大明道:「你往前走吧,別回頭。」大明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我往前小心翼翼地探身過去,心中的酸楚無法形容,才邁過去一步,一下子我的後腦勺就碰到了一條絲線,我心中一驚,心說死就死了。瞬間,我聽見一聲槍響,絲線上的六角銅鈴被打得粉碎。

「繼續往前走!」大明笑道。

我繼續往前走,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我一步一步地走著,就聽到槍聲在身後不停地響起。

「走啊,快走啊……」

我終於走到了獨木橋的盡頭,走進了通道里。

霧氣已經逐漸籠罩了整個洞穴,我幾乎無法呼吸,只得往前狂奔。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槍響,大明的聲音消失不見了。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一路往前狂奔。前面又出現一個樓梯通往水下。我跳了下去,等我浮起來的時候,已經在那個全是水潭的毒氣洞中了。陳胖子把我拉了起來,說道:「行啊,我都已經在給你念往生咒了,想不到你還活著。」

「繼續念。」我對陳胖子道。

邊上就是通道,我們一路衝進去,一下就回到了之前熟悉的那條通道里。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著我們,我們覺得非常地恐懼、害怕。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只是一路狂奔下去。終於,我看到前面出現了光亮,接著,我們一下就沖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巴乃的。我們是在回到湖邊之後,被一對考古的隊伍營救的,幾個人被分別架著進行了搶救,我被戴上了呼吸器。

我的疲憊已經超出身體的承受範圍,他們打了很多針鎮靜劑才讓我的肌肉放鬆下來,我的咬肌幾乎全都麻木了。之後還進行了長時間的洗肺和中和鹼性毒氣的治療,他們把一種氣體混入我吸的氧氣里,吸入這種氣體,好像在吸醋一樣。

我在當天晚上才睡著,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后才被針刺的疼痛扎醒,發現裘德考的隊伍正在送我們出山。我立即想起了小花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答應肯定會派人去找。

之後的分散治療,我沒有什麼記憶。不可否認,逃出張家陵墓的狂喜沖淡了對於大明死亡的悲切。但是,等我緩過來,一想起大明,我始終覺得那不是真的。

當地人給我們弄了很多草藥,吃下去似乎有些效果。

大概是五天之後,我已能下床走動。出去曬太陽的時候,忽然見到了讓我驚訝的一幕,我看到三叔已經穿戴整齊。

「他想幹嗎?」我問邊上的人。

「他要離開了。」

離開?他離開到哪兒去?

我心中驚懼,心說老子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要去什麼地方?」扶我過去。」我對身邊的人說道。對方把我抬了起來,我來到了三叔的身邊,問他道:「三叔,你到底想幹什麼?」

三叔看向我,淡淡地說道:「沒有時間了,已經到尾聲了。」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我道。

「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後的步驟。」三叔道:「我沒有時間了。」他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放進背包。

我看向邊上的人:「你們就這麼讓他走了?作為醫生也不能讓病人就這麼草率地走了吧。你們老大呢?這傢伙知道好多事情呢,讓你們的老大過來,把他綁起來嚴刑逼供!」

「他已經無礙了,他的身體比你們好得多。」我邊上的人道,」而且,我們老大,已經……」

我看向他,他嘆了口氣:「畢竟年紀大了,時間很快就到了。」

「這些考古隊的人已經得到他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了。」三叔拉緊自己的背包:「他終於可以安靜地離開了。」

「什麼東西?」我問道。

三叔道:「兩個環。人有的時候並不會只求長生,也會追求死亡。」

我不理解,三叔也不想解釋下去,我大吼了一聲:「陳胖子你死哪兒去了?三叔他娘的要跑。」

「沒用,他已經來過一次了,那陳胖子已經妥協了。」邊上的人說道。

「後面的路,我只能一個人走,你們已經沒有辦法和我同行了,太危險了,而且這事兒和你們也沒有關係。」三叔背起包裹就朝外面走去。

這就是結果?

我愣住了,一股無名火起,忽然心中所有的期望和擔心都消失了。我轉身,搖頭,心說狗日的,愛咋咋地吧。

我往回走去,正好看到陳胖子從屋子裡出來,應該是聽到了我的叫聲。看我的樣子和旁邊默默不語的三叔,他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走到他的身邊,他拍了拍我,就道:「強扭的瓜不甜,咱們怎麼說,也算是局外人。咱們沒有權利逼三叔按照我們的想法生活。」

「我們怎麼就算局外人了?」我道,」這樣都要算局外人,那什麼人算局內人?非得躺倒死在裡面才算是局內人嗎?」

「你的局,未必是三叔的局。」陳胖子說道。

我看著陳胖子的表情,似乎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寒心,就問他道:「三叔是不是和你說過些什麼?」

陳胖子搖頭道:「他和你都不說,怎麼會和我說。不過,我們對三叔也算了解,三叔做的決定,一定都有其充分的理由。這個理由我們是觸摸不到的,也不會有任何阻止他的辦法。」

我嘆了口氣,兩個人坐在吊腳樓的走廊上,看著三叔越走越遠,心中慢慢就靜了下來。

「他還會不會回來?」我問道。

陳胖子道:「以前他突然消失的時候,你有沒有擔心過這個?」

我搖頭:「那個時候,我們只是發現他不見了,沒有所謂的分別。這一次,他是第一次拒絕了我們同行,我覺得事情有些不一樣。」

陳胖子道:「沒什麼不一樣的,你就當你沒有看到他離開就行了。」

我轉頭就問陳胖子:「你有什麼打算?」

陳胖子嘖了一聲:「打算很多啊,要麼回北京去,安安穩穩過過日子,不知道新月飯店那事兒擺平沒有。如果還回不去,我就想在這裡先待著,看看我的小媳婦兒,反正這兒風景好,空氣好,妞兒也漂亮。我那點兒存款,在這兒能當大爺好多年。你呢?」

我沉默不語。我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旦我停下了對謎題答案的追尋,我的生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其實,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就是不停地發獃,想著下個月的水電費,然後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想著我就苦笑,我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話可說。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我對陳胖子說道:「但是要等這一切都平息了之後。這一切的謎題,我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很多能推測的,我也都推測出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我會等到事情慢慢地平息,看最後露出水面的礁石是什麼樣子。」

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已經接近完結了。陳胖子拍了拍我:「反正不管怎麼說,你最好先把你爺爺安葬回去。」

我看了看爺爺輩打包好的屍體,又想起了大明,就覺得所有的心事都沉了下去:「我已經無所謂了,讓爺爺入土為安是最後的。」

和陳胖子聊完之後,我回了房間。我以為這已經是尾聲了。在張家陵墓的整個過程,我都有點記不清楚了,只覺得和以往一樣,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平息了。

但是我錯了,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亊情雖然和故亊的發展已經沒有了太大的關係,但是,我還是必須把它寫下來。

因為這和後面的故事有些聯繫,那就是爺爺的屍體不見了,我一臉的無奈,好像活見鬼,難不成爺爺變成粽子自己跑掉了,還是又有人把他的屍體偷走了,這些我就不知道,但我看打包爺爺的布袋不像是從外面打開的,更好像從裡邊打開的,我正心急火燎,這時候陳胖子帶來了一個消息,非常讓我震驚。

陳胖子氣喘吁吁地指著外面說:「娘的,你爺爺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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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秘錄之河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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