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眼秘藏
離開侯府後,君傲海回到了自己在西安城的落腳點。此時,肖曵已經帶著君含笑、田小花兩女等著他回來。看到肖曵,看到君含笑無恙,他把肖曵拉到一邊說:「你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肖曵呵呵一笑:「怎麼樣?現在可以回洛陽了嗎?」
君傲海來西安竟然單刀赴會,這點讓肖曵有些納悶,看君傲海的樣子,他好像來西安已經有數日。肖曵有些擔心君傲海的安危,不得不說,對於君傲海曾經在洛陽收留自己這份恩情,他始終難忘。君傲海卻搖搖頭說:「不!我們不回洛陽。」
肖曵皺了皺眉頭:「呃!這話怎麼說呢?」
「肖曵,老實跟我說,你在東北那地兒幹什麼呢?張作霖對你青睞有加吧!」君傲海瞥了肖曵一眼,語氣相當冰冷地說。肖曵不知道君傲海這是什麼意思,他咳了咳,想了一會兒說:「我在東北做什麼只怕你比誰都清楚。」
君傲海沉下臉來:「難不成張作霖也想打『龍骨聚魂棺』的主意嗎?」肖曵呵呵一笑:「我想,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話誰都明白的。張作霖這些年組織了一支所謂的『尋龍部隊』,你說他想幹嘛呢?」君傲海聽到這裡,臉上顯得有些怒意,他冷哼一聲:「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嗎?」肖曵這才會意,他看著君傲海說:「怎麼?你也想找到『龍骨聚魂棺』嗎?」君傲海輕聲說:「我一大把年紀了,本不想和他們爭奪,我跟你明說了吧!侯寶輪已經死掉了。」
肖曵嘿嘿一笑,侯寶輪活著還是死掉跟自己毫無關係,其實,他剛剛也目睹了侯寶輪被害的整個過程。從黑獄裡面把君含笑、田小花救出來之後,他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他對君傲海一直提防有加,找到侯府的時候,君傲海和侯寶輪等人正在研究「琳琅玉骸」。說真的,肖曵藏在大堂房頂上面,他當時幾乎氣炸了肺,自己在東北長白山辛辛苦苦尋找多時的「琳琅玉骸」居然在君傲海手裡。也就是說,當時在自己手裡搶走「琳琅玉骸」的人乃君傲海的門徒。君傲海平日里對自己笑臉相迎,暗地裡居然偷偷地和自己作對。聽錢師爺講述「九竅玉」之後,肖曵也才明白「琳琅玉骸」的用途。
至於侯寶輪、申冬瓜、施泰然三人相繼死去,他也親眼目睹。他說不清原因,侯寶輪死相詭異,其中必然有一個巨大的陰謀。誰害死了侯寶輪他們仨呢?肖曵第一個懷疑的人當然是君傲海。君傲海雖然屬於洛陽幫,但是以他的財力勢力想滲透侯寶輪的盜墓幫並非難事。現在君傲海跟自己提起侯寶輪等人的死,肖曵也只好故作一驚:「嗬!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君傲海點點頭,肖曵問:「知道誰是兇手嗎?」
君傲海搖搖頭說:「我當時也嚇了一跳,侯寶輪這人品行不端,樹敵眾多,想殺他的人自然不少。」
肖曵說:「非親非故,我也不理會了,只是你的意思,接下來你想去東北嗎?」
君傲海點頭說:「我知道你在東北混得不錯,嘿嘿!臭小子,接下來由你安排吧!咱們聯手,不怕拿不到『龍骨聚魂棺』。」
肖曵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怕張作霖發飆嗎?」
君傲海詭異地一笑:「這個日後再說。」
君傲海堅持去東北,肖曵自然沒有什麼好說,他答應下來之後,他們四人立馬動身。君傲海本想把君含笑和田小花趕回洛陽,可是君含笑是個任性的女孩,她哪裡理會自己的爺爺君傲海,一心要跟著。肖曵也幫君含笑說話,君傲海沒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讓君含笑兩女跟著去東北。肖曵在東北身份還算可以,君含笑跟著去東北,君傲海也挺放心。從西安到東北長白山,肖曵把他們帶回到長白山「尋龍部隊」的總部,剛剛放下行李營帳外面鑽進來一個盜墓兵,他報告說有人要見肖曵。肖曵問是誰?盜墓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肖曵安排君傲海三人休息之後便離開營帳,走到營地外面,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眼帘,他遠遠地叫道:「麻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呢?」
站在營地外面的正是麻豆,肖曵欣然至極,快速走到麻豆面前。麻豆看了他一眼:「去西安好幾天了,雖然不知道你去那兒做什麼,我這次來只想給你帶一個情報。」
麻豆口吻冷冰冰的,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肖曵問:「怎麼了?」
麻豆說:「你走了之後,我繼續追蹤『龍骨刀』的下落,我在一個老盜墓賊口裡聽到這麼一個傳聞,『龍骨刀』有可能在一座鳧臾國遺址裡面。至於在哪裡?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肖曵疑問:「怎麼?」麻豆冷冷地說:「他死掉了。」
肖曵有些訝異:「在你之前有人找過他對嗎?」
麻豆笑道:「你倒也聰明。」
肖曵趕緊問:「知道是誰嗎?」麻豆搖搖頭。就在此時,肖曵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喲!難怪你對我忽冷忽熱的,原來你有另外一個女人。」
說話的人正是君含笑,肖曵慌慌張張地離開營帳,君含笑總是很不放心,她追了出來,看到肖曵和麻豆聊得那麼愜意,女人的醋意便來了,她忍不住上前來制止。君含笑的出現,麻豆吃了一驚,她冷冷地看著君含笑說:「這瘋婆子是誰?」
「瘋婆子嗎?誰是瘋婆子呢?肖曵,你看她這麼說我?她是你誰呢?」君含笑扯著肖曵的衣角叫著。肖曵伸手摸摸後腦勺,他很尷尬地看著麻豆,嘴巴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麻豆嘻嘻一笑,她突然推了肖曵一拳,她大聲地說:「嗬!原來你去西安是見媳婦去了嘛!姑娘長得不錯,好好對人家吧!」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麻豆走掉,君含笑依舊不依不饒,她厲聲問肖曵:「她是誰?快告訴我,我都快急死了。」她雙眼通紅,一臉小憋屈,眼看就要哭了。肖曵拿開君含笑拽著自己衣角的手,他低聲說:「千里迢迢來到長白山,你先回營帳裡面休息吧!她是誰與你無關。」
肖曵這麼一說,君含笑哪裡樂意,一雙大眼珠子立馬濕透了,她嘟著嘴說道:「以前你說你娶我,你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現在呢?你要背叛我了嗎?」說完之後嗚嗚哭著跑回營帳裡面。看著君含笑悲傷的背影,肖曵吐了一口氣,小女人確實不容易照顧。
回到營帳裡面,君傲海正在抽旱煙,看到肖曵,他問:「你居然把含笑惹哭了。」肖曵嗯嗯哦哦不知道說什麼好,走到一邊,想躲開君傲海。君傲海冷笑道:「男人嘛!花心很正常,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影響了咱們去尋找『龍眼秘藏』。關於『龍骨聚魂棺』我是志在必得。」肖曵點點頭說:「我知道。」
君傲海臉色立馬沉下去,他問:「那個找你的女孩,她是誰?她想幹嗎?」
肖曵被他冷不丁這麼一問,心情顯得有些複雜,麻豆突然跑來找自己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一次被君傲海逮個正著,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努努嘴說:「一個東北朋友,咱們想找到『龍眼秘藏』還得靠她。」
君傲海沉思了一會兒,他吐了一口煙霧:「怎麼說?來路可靠嗎?」
肖曵知道君傲海心思謹慎,關於麻豆,他不想談太多,說句老實話,麻豆的身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跟君傲海說:「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問了。」君傲海聽他這麼一說,乾脆不說了,他悠悠地吞雲吐霧,肖曵不再理會他找到自己的床鋪躺下。從西安大老遠趕回長白山,他身心疲憊,回憶路上君含笑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自己,他哭笑不得。他和君含笑認識十幾年了,君含笑似乎沒有把他當做一位大哥哥,這點讓他有些糾結。
肖曵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眼前卻冒出麻豆的身影,麻豆這個女人相對君含笑而言成熟多了,論長相的話,兩女各有千秋,想到這,心中未免又是一番糾結和難堪。他渾渾噩噩地進入夢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走出營帳,君含笑和田小花正吃士兵準備好的早餐,君傲海人卻不見了。問君含笑,君含笑也不知道君傲海去了哪裡。肖曵顯得極為納悶,在營帳四周轉了一圈就是沒有看到君傲海的身影,問值班守夜的士兵,他們也不清楚,君傲海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嗎?活生生的一個人去哪裡了呢?他不會是擅長遁地之術吧!肖曵感到一陣不安,回到營帳前,君含笑叫他吃早餐,他擺擺手,心裡尋思著君傲海是不是獨自跑去尋找「龍眼秘藏」。此時,有個士兵跑來跟他說,營地外面來了一隊人馬,他們執意要見他。
肖曵聽到一隊人馬,他知道長白山一帶土匪眾多,但是他們屬於張作霖部,一般土匪見到旗號是不敢打他們主意的。可是除了土匪之外又想不出是哪類人,難不成是隱居長白山林區的殭屍獵人?說到殭屍獵人,這伙神秘的部族,他暫時不打算跟他們過招。來到營地外面,一隊身穿褐色大棉襖的中年漢子騎著幾匹高頭大馬不停地繞著圈子。肖曵數了數,一共來了七個人,看樣子不像是附近的土匪。他自己帶領的「尋龍部隊」有三四十號人,他看到對方人數不多,膽子也大許多。他走到前面,那隊人里為首的漢子立馬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其餘的人也一一翻身下馬。肖曵看到為首的漢子,他感到有些愕然,居然是在龍泉府地下古墓遇到的日本人下村三郎。他心下想明白了,呵呵大笑著走到下村三郎面前:「嘿嘿!我和日本人從來沒有任何的交往,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下村三郎看出肖曵的敵意,他微笑著說:「我們不算是第一次見面吧!」
肖曵狠狠地說:「少賣關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就直說吧!我可不想跟日本人耗費時間。」下村三郎自稱是渤海古國研究會會長,一心想打「龍眼秘藏」的主意,這點肖曵很清楚。下村三郎得不到禮待,他拿下自己頭上的氈帽,他摸摸臉上的雪花渣子:「我來找你,你心裡也知道我是因何而來。我只想告訴你一聲,你可以和我合作把『龍骨聚魂棺』挖到手,不然的話,你可以乖乖地回家哄老婆孩子不要再插手勘察『龍骨聚魂棺』。」
下村三郎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肖曵瞪了他一眼,他說:「我沒有選擇了,對嗎?」他上前一把揪住下村三郎的衣領,怒目瞪著他。下村三郎身邊那六個日本人看到他這番舉動,唰唰唰把藏在棉襖裡面的手槍拔出來對著義憤填膺的肖曵。
肖曵看到日本人掏槍,心裡更加憤怒,他大罵道:「怎麼?跑到老子的地盤撒野來了嗎?來人。」他這麼一喊,營地裡面立馬跑出來十幾個士兵,大家紛紛舉槍。下村三郎乾咳一聲,他伸手叫身後那六個日本人把槍收好,他對肖曵說:「多有冒犯,咱們之間根本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是給張作霖辦事,同時也可以給我們辦事,不對嗎?我今天來可不想跟你們火拚,不過,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還繼續尋找『龍骨聚魂棺』的話,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把肖曵緊緊揪著他衣領的手拿開哼了一聲便爬上自己的馬,將馬調頭后往外面騎去,其餘的日本人紛紛跟上。
肖曵怒不可遏,他大罵道:「你們這些小日本,最好不要再讓我遇到,不然,見一個殺一個。」他這麼一喊,鼓舞人心,身後的一群士兵個個都叫好起來。肖曵這是堵著一肚子的氣,君傲海一大清早不見人影,他已經夠氣的了,現在給下村三郎這麼說,他恨不得一拳打死下村。回到營地裡面,君含笑和田小花還在吃早餐,看到一臉不爽的肖曵,君含笑嘲笑了一番。肖曵並沒有理會,他走到兩女身邊,看了君含笑一眼,昨天還因為麻豆吵了架,這女孩倒也容易忘事。
再看田小花,臉色蒼白,身子不停地哆嗦,看上去感覺好像患了什麼病症。東北現在是冬季,經常下大雪,田小花初來乍到不適應環境倒可以理解。在肖曵的印象裡面,田小花是個愛耍嘴皮子的丫頭,可是,自從離開西安之後,她一直很少說話,問她一句她總是點點頭。雖然說,肖曵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田小花,但是他不相信一向貧嘴的田小花改變那麼快。肖曵伸手摸了摸田小花的額頭,剛剛觸及,他猝然收手,她的額頭燙得跟一塊鐵板燒似的。他驚愕之際,田小花嘴巴裡面嗚嗚叫了幾聲就倒在地上。這可把一邊的君含笑嚇壞了,她趕緊去抱起田小花,哪知道田小花體膚髮燙如同火爐,她剛剛接觸到立馬被開水燙了一樣鬆開田小花。她很無奈地看著田小花,肖曵跟她說:「沒事的,沒事的。」
君含笑反倒是一拳打在他胸口:「你說什麼呢?你快救救她。」
她急得淚水都要飛出來了。肖曵感到很無語,以他的經驗來看,他自己也不清楚田小花到底怎麼了。他走出營帳去,叫來幾個經驗老到的盜墓兵,大傢伙看到田小花的樣子,個個都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個盜墓兵說可能是雪墓嬰靈惹的禍。提及雪墓嬰靈,肖曵心裡一駭,營地四周確實存在不少靈異因素,田小花在西安已經不愛說話,這不可能和雪墓嬰靈有關係。想起侯寶輪他們的死,他總感覺和這事有聯繫,可是他又說不清楚哪裡不對。
回頭再看田小花的時候,她的臉蛋已經開始變得又紅又腫。君含笑皺著眉頭哭喪著臉,肖曵安慰了她幾句,君含笑才停止抽泣。沒有人說得出原因,肖曵也沒有辦法,叫人拿出床架把田小花安置在營帳裡面,肖曵知道她的體溫一直在上升,又叫人提來兩桶水放在一邊。他囑咐君含笑要時常給田小花以冷水擦身,然後自己去找人幫忙。
可是,君含笑死活不肯讓他離開,問他是不是去找麻豆?肖曵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心裡第一個想找的人的的確確是麻豆。君含笑糾纏了半天,說什麼都不聽,眼看田小花就快要燙死自己了,肖曵只好答應她不會去找麻豆而是找其他人。君含笑這才答應讓他離開營地。
肖曵走出營地后找了一匹馬然後往林區跑去,既然不可以找麻豆,找花面郎總是可以的。在長白山山區兜兜轉轉好幾圈,眼看就要天黑了,殭屍獵人一個都沒有找到。肖曵知道,此時回去,已經太晚了,所以他就地拉起一個小帳篷,再說了,像花面郎這一夥藏在長白山深處的殭屍獵人,他們多半喜歡晚上行動,他現在只希望田小花身體不要再升溫,她還可以再支撐一個晚上。在小帳篷前面生了一堆火,他拿出一壺酒嘟嘟喝了幾口,接著拿出幾塊麥餅咀嚼起來。幽夜降臨,雪花沒有白天那麼大卻還在稀稀落落地下著。
長白山林區樹影重重,各種奇怪的叫嘯從深山裡面傳出來,在這一片白皚皚的世界裡面,凶禽猛獸何其多?肖曵手裡抱著一把匕首,放在小帳篷門口處的槍也填滿彈藥。他知道,在這種山林深處,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回,自己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只有靠自己了。
到了三更的時候,肖曵眼睛有些迷糊了,打了一個盹,耳邊便傳來一聲厲嘯,他還以為是東北虎,就地站起來朝四周看了幾眼。四周顯得很安靜,他還以為自己做了夢,稍稍安慰自己,往火堆裡面加了幾條柴火。可他剛剛坐下,林子裡面又傳來一聲咆哮。
肖曵感到有些不對勁,他拾起一根火把朝著咆哮聲音走去,大概走了兩百多米,前面突然出現七個人影,人影搖搖晃晃地向自己走來,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七個醉漢。肖曵趕緊把手裡的火把扔在地上熄滅,他緊跟著躲進一棵大樹後面。前面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這七條人影像是遭受了皮肉之災,又是一陣皮鞭狂抽的聲音。
在荒無人煙的長白山深林突然走出來七個人,對肖曵而言,這有些不對勁。由於火把被自己熄滅,他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已經是三更天怎麼還會有人夜行呢?種種匪夷所思讓肖曵的心砰砰然。七條人影漸漸靠近,眼看就要從肖曵的眼前走過去,寒風裡面傳來噗的一聲,肖曵心跳了一下,眼前的七個人突然化成一陣煙霧不見了。
肖曵揉了揉眼睛,他感覺是不是自己半夜眼睛花了?可是回想起來,明明有七個人,他走到那一團白煙裡面,煙霧帶著一種奇怪的味道,有點像是熏肉。肖曵鬱悶至極,白煙裡面沒有一個人,他重新將火把點燃,火光閃耀,他將火把一揮,地上居然躺著七具已經腐爛了的屍體,屍體高矮不一,都是東北漢子,年紀在三十歲左右。它們赤裸著上半身,皮膚已經腐爛,骨肉鑲嵌,腥味撲鼻,特別是頭部,有些屍體眼珠子已經滾出眼眶掛在顴骨位置。
肖曵已經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晃著火把,看著眼前縱橫的屍體,剛剛在夜間行走的是它們嗎?就在此時,林間吹來一道刺骨的寒風,眼前的屍體嘴巴裡面突然發出一種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這些屍體如同被控制了一般,其中三具突然一招「鯉魚打挺」爬了起來,它們嗚嗚叫著撲向肖曵,樣子猙獰恐怖。肖曵輕叱一聲舉起火把就往一具屍體身上戳去,那具屍體被火燒身痛苦倒地。其餘兩具屍體一前一後把肖曵攔住,肖曵一個掃堂腿把兩具屍體同時撂倒。
緊跟著其餘的四具屍體也一一爬了起來,它們晃動著即將生蛆的身體張牙舞爪。肖曵手裡晃著火把,屍體倒不敢靠得太近,雖然不知道這些屍體為何活生生對付自己,肖曵心中還是有幾分驚嚇。他一直聽說長白山深處存在眾多的「養屍地」。盜墓多年,行屍、毒屍、活屍、殭屍他是見過多了,遇到七具活死人一起對付自己這還是極少遇到。
仗著火把跟死屍周旋了十多分鐘,只聽到林間一聲口哨,眼前的四具屍體一條接著一條倒在地上。肖曵愣住了,林中走來一人,又是一聲口哨,地上的死屍再一次一具接著一具爬起來,然後排成一隊魚貫走進深林裡面。
死屍背後果然有人在操縱,肖曵循著口哨聲看去,一條人影走進他的眼帘,那人已經嘻嘻笑著說:「嘿!又見面了,怎麼三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肖曵聽到說話聲音後知道是殭屍獵人花面郎,他笑了,這一趟不就是找花面郎來了嗎?他笑道:「你說我大老遠跑到這種死屍橫行的深山老林裡面做什麼呢?」
花面郎問:「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該不會是改行了吧!不做盜墓賊做殭屍獵人。」
花面郎這時已經走到肖曵面前,面對他的問題,肖曵沒有回答,他把花面郎帶到自己的小帳篷前面,兩人互喝了一口酒後,肖曵說:「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你的。」
花面郎有些意外:「找我幹嗎?唉!本來今晚我以為有什麼收穫,想不到遇到你了,我知道每遇到你我總會遇到麻煩事。」
肖曵呵呵一笑:「今晚你有行動嗎?我不知道呢!對不起嘍!」花面郎跟肖曵說,本來今晚他測出此地有死屍出沒,本想過來以屍獵屍,卻被肖曵給攪亂了。當然,花面郎這人闊氣得很,也沒跟肖曵計較什麼,問清楚肖曵的目的,他倒是有些猶豫了,他說他並不會醫病,但是田小花的狀況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心裡沒有任何的把握。
聽到花面郎這一番話,肖曵欣然無比,無論如何也要花面郎去見田小花一面。花面郎最後說不過肖曵,眼看田小花危在旦夕,他只好跟著肖曵走了。兩人雖然交情不深,但花面郎對肖曵還是有些好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肖曵的朋友田小花死掉,儘管自己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也就這樣,兩人馬不停蹄地往「尋龍部隊」營地趕。
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天亮,匆匆忙忙地鑽進田小花休息的營帳,裡面卻是鶯聲燕語嬉笑連連,田小花和君含笑正聊著天呢!看到肖曵和花面郎走進來,君含笑說道:「去了那麼久你去哪裡了?」
肖曵看了一眼田小花,田小花此時跟昨天根本就是兩個人,昨天的田小花渾身發燙軀體熱得跟一隻被煮的螃蟹差不多,眼前的田小花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看不出哪裡不對勁。肖曵知道田小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他感覺自己花費一大晚上幫忙找高人還險些給死屍殺死全白費了。他有些失落地說:「沒事了就好。」
田小花走到肖曵面前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自己睡了一覺就變成這樣了。」
肖曵淡淡地說:「身體好起來就大吉大利了。」
聽田小花這麼一說,他還能怎麼辦呢?他搭著花面郎的肩膀走出營帳,花面郎突然對悶悶不樂的肖曵說:「那個女娃娃就是你叫我幫你救治的人嗎?」肖曵點點頭,他感到花面郎的語氣不對,他問:「怎麼了?沒事吧?」
花面郎低聲在他耳邊說:「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呢!不過,我是不知道哪裡不對。」花面郎常年和古墓屍體打交道,經驗不比肖曵少,聽到他這麼一說,看到田小花好起來后心中欣慰不少的肖曵也感到有些不對勁。他跟花面郎說:「管不了那麼多,只怪我一時衝動,你少獵幾隻殭屍不妨礙你伙食費吧!」
「哪裡,哪裡,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麼見外,喲!對了,我得跟你說件事。」
「啥事?」
「鳧臾古墓,你懂嗎?我聽說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座古墓裡面。」
「然後呢?」肖曵對花面郎這話感到有些奇怪,麻豆剛剛告訴他「龍骨刀」在「鳧臾古墓」之中不久,花面郎怎麼會知道呢?看樣子這個消息有不少人知道了。花面郎接著說:「那座古墓很奇怪,我想說你要是去的話最好小心一點。」
肖曵聽到花面郎這麼說,他問:「你知道這古墓的地址嗎?」
麻豆說「鳧臾古墓」的時候,肖曵一直很納悶,關於「鳧臾古墓」他知之甚少,更別說古墓在哪裡了,聽花面郎的囑咐,看樣子他對這個古墓很了解。花面郎眯眯眼,說:「這是個禁墓,裡面邪氣很重,我們這些殭屍獵人幾乎沒有一個人敢到那座古墓裡面去。」
話罷他把「鳧臾古墓」的地址寫在肖曵的手掌心上,肖曵弄明白之後對花面郎是感謝感謝再感謝。他本還想邀請花面郎跟他一起去「鳧臾古墓」,花面郎卻一直說自己膽小怕死不敢碰那個鬼墓,肖曵不好糾纏他。
花面郎臨走的時候給了肖曵三支銀針:「我想這『三才神針』可能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這個可是我們家的至寶,一直給我保命用的,這回遇到你算我倒霉,你拿去用吧!不過,我始終得勸告你一句,不要去打『龍骨聚魂棺』的主意,這是我的真心話。」花面郎走後,肖曵把那三根所謂的「三才神針」藏好,對於花面郎留給自己的一番話,他已經徹底無視,進入「尋龍部隊」之後,他已經和「龍骨聚魂棺」死杠上了。而且,那麼多人想得到埋在「禁龍地」裡面的「龍眼秘藏」,多自己一個也不算多。
送走花面郎之後,肖曵便安排五個盜墓兵陪同自己去花面郎說的「鳧臾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