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悟道法

門哐當一聲被人推開了。筱峰一臉嚴肅，經過兩個人旁邊的時候重哼了一聲，徑自坐在了堂上。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筱峰本來已經不算是行律閣的人了，這次居然越限。

蕭辰羽被周圍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不過也只能乖乖地等候發落了。

「你們兩個可知犯了什麼錯？」筱峰大聲喝道，他的聲音嚇著旁邊的金雞了。一下子飛出了門外，蕭辰羽抬頭看了眼，又立刻低下了頭。筱峰現在的表情絕對不好看，可以說非常不好看。

「你們，你們……」筱峰接連說了兩個也沒把話說出來。

「你們兩個擅闖劍塔，應廢去全身真氣，逐出師門。」

「什麼？」

「怎麼會？」蕭辰羽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心臟也彷彿失去了動力一般，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懲罰。「不，我不能離開，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還有靈力要學。」

蕭辰羽鼻子一酸，絕強的他卻說不出求饒的話，只是將頭埋得很低。

這個決定讓周圍的人也是一愣，卻沒有人敢說話。

「不，我不離開靈羽門。」蕭辰羽反駁道。

「哦？」他的話讓蕭峰來了興趣。「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廢物，哈哈。居然一點真氣都沒有，你還是趁早斷了修習的念頭吧。」

蕭辰羽心裡很難受，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懲罰。如果現在他離開了靈羽門他就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離開靈羽門，什麼懲罰我都接受。還有，那隻金雞也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天昊沒有關係，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蕭辰羽冷言說道，拳頭握得緊緊地，雖然筱峰的話很難聽，卻也是事實，他沒有反駁的理由。

「小鬼，看不出來你還挺重義氣的嘛。」筱峰不怒反笑，一臉玩味的看著蕭辰羽。

「爹。」筱月這個時候走進行律閣，眉頭緊皺。筱峰見到筱月，明顯的不高興起來。他怎麼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筱殿主，你做的有些過了。」筱月身後凌風走來，臉色也不好看。

蕭辰羽看到凌風，心裡稍微鬆了口氣，不過也十分愧疚。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

「哼，凌風這可是你教出的好徒弟。居然擅闖劍塔。」

「少來，你我都知道劍塔第一層根本什麼都沒有，只是師尊的結界。我想他也是無心冒犯。」凌風也毫不示弱。

「凌風，行律閣我是執掌者。」筱峰大怒，單手拍在桌子上，「嘩啦」桌子被震得粉碎。周圍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筱殿主！你也未免太大題小做了吧？當年要不是你苦苦相逼，子沐大哥也不會一怒之下廢了你這個行律閣閣主。」

「住口。」門外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兩個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師尊！」眾弟子皆都行禮。蕭辰羽看著一個個面帶怒容，不摘掉該如何辦了。

「筱峰，這次你的確有些過了。小孩子犯錯難免，又何必如此抓著不放？不知者不罪。過段日子就是靈法測試的時候，靈羽劍塔自會讓本門弟子入內。凌風，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為何還是不能放下？心不靜又如何突破玄靈心法？」玄空子輕聲說道，卻沒人敢反駁。

「辰羽，天昊，你們兩個也的確犯了門規，雖然不是什麼大錯，卻不可不罰。我罰你們幫廚三個月，可有意見？」

蕭辰羽一看到玄空子，就知道自己這次是躲過一劫了。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蕭辰羽，你不能被別人看扁了。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若是犯了錯都讓別人解圍，那你還有什麼尊嚴。」蕭辰羽心底一個聲音響起。

「師尊，一人做事一人當。金雞的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還有擅闖劍塔也是我的錯。既然有錯就該受罰。我願意接受筱峰師叔的責罰，將我逐出師門我無話可說。」蕭辰羽說完抬起頭看著玄空子，還有凌風，筱月。所有人全都沒有想到蕭辰羽居然會這樣說。全都面面相覷。

「辰羽，你……」筱月一臉的焦急，忍不住喚道。

蕭辰羽笑了笑：「做錯事就該受罰，我不是懦夫。既然逐出師門，卻沒有說不可以再加入靈羽門吧？」

蕭辰羽的回答讓人禁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鬼點子不少。」

「哦？哈哈。好小子，居然被你擺了一道。有趣。筱峰？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玄空子也被蕭辰羽逗樂了，其實玄空子不讓蕭辰羽離開的原因，是因為他體內的邪力。他回天甫門之後，玄靈子告訴他，蕭辰羽體內的邪力十分強勁，不能讓他墜入魔道。

「弟子謹遵師尊法令。」筱峰這下也無法可說。只能吃了一個啞巴虧。蕭辰羽本就沒有靈力也就沒有廢去全身真氣之說，只是下山溜達一圈然後重回來罷了。

「好，既然如此，就這樣。蕭辰羽自今日起，被逐出師門。待三天後回到師門依舊罰幫廚三個月。」

玄空子說完哈哈大笑而去。筱峰和凌風兩個人顯然都不開心，相視一瞪離開了行律閣。

「辰羽，你嚇死我了。」筱月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

「嘿嘿，趁機下山去。在這裡憋死了。」蕭辰羽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早就將之前的不快拋在了腦後。

「你還說，說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明擺著不想讓我跟你下山嘛。」李天昊不滿道。

「額……」蕭辰羽撓了撓頭，嘿嘿笑了起來。

……

當天下午，蕭辰羽便一身輕鬆的離開了靈羽山。突然一下子離開還真不適應，蕭辰羽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他想回桃源村看看卻又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漫無目的的在山路上遊走。

蕭辰羽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心事，到了傍晚，猛然抬頭看去，發現自己還是回到了桃源村。蕭辰羽不由得苦笑。

「既來之則安之。」蕭辰羽理了理情緒，重新走進了桃源村。村子還是依舊安詳，只是沒有了那種家的感覺，蕭辰羽不由得感慨世事變遷。這一切都是天道命運嗎？

「小夥子，你是這個村子的人嗎？」突然，一個虎型大漢憨笑著問道，手裡拿著一些蔬菜。還有一個水桶。

蕭辰羽一驚，以為鬧鬼。看清了來人，有些熟悉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哦。原來是你小子啊。哈哈，怎麼？忘了？早上你還從我的屋裡偷了一包佐料呢。」

蕭辰羽一拍腦門，總算想起來了：「嘿嘿，李大叔。是你啊。」

「哈哈，小鬼。聽說你們要來給我幫廚是吧？恩恩，剛好我一身本事沒有人教，教與你如何？」李大叔憨厚老實，不一會蕭辰羽便和他聊到了一起。

原來，自從桃源村出事之後，玄空子便讓他們將這裡改成了一片菜園，一方面是為了便於和外界聯繫，另一方面不想讓這片地方荒蕪了。

蕭辰羽本來還不行這一個廚子能有什麼本事。不過看到李大叔做飯的手藝，他的嘴張得可以放下一個雞蛋，哦不兩個。

「小子，今晚我不回靈羽山，給你露一手。」李大叔準備了一個家雞，說要燉雞湯讓蕭辰羽嘗嘗手藝。李大叔手拿廚刀，一下子身上的氣勢發生了變化。廚刀在他手中以不變的頻率揮動，閃爍的亮光看的蕭辰羽目瞪口呆。

而且切出來的土豆片全都一個厚度。

李大叔手上的動作很快，接著是燒水。然後開始剔除雞肉。不小一刻鐘，李大叔已經將一些包好的姜蔥等配料塞進了雞肉中。

最後便是燉肉。「小子，燉湯佐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火候。其實對我來說，燒飯就是一種修行。」

蕭辰羽聽后，有些不解。李大叔將一切整好之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拿出了一個酒壺。開始說道：「不錯，道本是虛無，誰能說只有自己追求的才是道法？人有七情六慾，也就有了慾望。我知道玄靈心法第一二重講究的就是身心修養吧？呵呵，我就這一副皮囊，不知道所謂的道是什麼，只知道我有我追求的東西，妻子兒女安好，日子樂呵就夠了。

人的慾望越大，想到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有得必有失，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你今天所做的換來的卻是惡果。與其說是教訓，倒不如將這些都看成是心智的磨鍊。吃一塹，長一智。

所謂的「天下有道，卻走馬已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道德經》蕭辰羽聽后茅塞頓開。原來自己苦苦修習的凡我之境，虛物之境如此簡單。蕭辰羽聽后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突然有些迫切的希望早些回到靈羽山。似乎跨入了修習的門檻。

「李大叔，謝謝你。」

「嘿嘿，我是胡說的。人老了。小子，路漫漫啊。」李大叔也許是醉了，就找了一個地方呼呼睡起了大覺。

蕭辰羽默默回味著剛才的話，他不由得想起在靜心閣中聽老者說的一句話：載營魄抱一（精神與形體統一），能無離乎（能永遠不分離嗎）？專氣致柔（結聚精氣以致柔和），能嬰兒乎（能像初生的嬰兒嗎）？滌除玄監（洗滌心靈之鏡），能無疵乎（能沒有瑕疵嗎）？《道德經》人無完人，也正因為這樣人才需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道者追求的是永恆，而真正的永恆又到底是什麼，蕭辰羽不知道。就像李大叔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所謂的道不單單是指修仙，更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的心。一個人有了追求，有了夢想才能稱之為一個人。

蕭辰羽獨自一人靜靜的走在村子里，聽聽風聲，聽聽蟲鳴鳥叫。這樣的夜晚讓他的心很靜。找了一塊大石頭，抬頭看著浩瀚的星空，不自覺嘴角上揚。

「人就是這夜空中的一顆星星，有著自己的軌道。得與失，成與敗，一切都只是心智的磨鍊。」蕭辰羽呢喃著，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努了努嘴。

「回去好好砍竹子。」蕭辰羽邊說邊捏了捏自己軟軟的肱二頭肌。有些失落。

玄靈心法是以第一重和第二重為基礎的，貫串整個修道之路。基礎決定了一個修道之人所能達到的高度。

領悟了前兩重，只要加緊練習修習，就能夠很快的達到跟高的境界。

蕭辰羽讓自己平躺在石頭上，周圍的風輕柔的撫摸著他。他放緩了呼吸，讓自己融入到周圍的空氣中。也許是蕭辰羽的心智打開了，他感到渾身蘇蘇麻麻的，很舒服。

蕭辰羽正在感悟著周圍的靈力時，突然離他不遠處一雙冒著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忽然黑夜中的不明物唰的一下，以手變爪，濃烈的黑霧縈繞在他的手掌，與其說是手，倒不如說是爪子來的貼切。

「小羽，小心。」蕭辰羽聽到，在同一時間感知到了一股力量直衝自己而來，急忙轉身滾下石頭。

穩住身形，看到從黑暗中奔出來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雙腿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