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
韓久臣的死著實嚇壞了楚秦，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親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殘暴。
尤其是，母親竟然會和父親站在了同一立場上。
他無神的雙目還愣愣的看著那些飄散的灰塵。
而被無端卷進這場家事的寧薇也是怔怔無言，毫無疑問，楚塵的一舉一動都讓人震撼不已，先是暗界界主奉其為主，再是輕描淡寫的抹殺了帝一境的修士。
還有……他口中所說的獄界。
寧薇感覺自己有些緩不過來了。
信息太多，一時間無法消化。
「你是自己跪還是讓我動手？」蹲在灰塵前方的楚塵沒有轉頭，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楚秦頭一次與這樣的父親接觸，早已經被嚇得失魂落魄，連維護著他的韓久臣都死了，他還有什麼勇氣和自己的父親作對？
當下，楚秦「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爹，我，我知道錯了。」
楚塵的嘴角一揚：「我以前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太久了，有些記不得了，不過我記得的是，當時我的心裡想的並不是錯與對，而是不甘心。」
楚秦一愣，父親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道穿了他所有的心思。
「的確不甘心，會想為什麼？憑什麼？」楚塵站起身，「今日，為父就好好的教教你。」
楚塵目光一凝，瞬間，楚秦便感覺自己的右肩一涼，下一刻，整條右臂都已經橫飛了出去，鮮血汨汨流淌著，吃痛的楚秦也一瞬間伏在了地上。
秦惜弱沒想到楚塵教訓兒子竟然這麼狠，瞪大眼睛看向他。
只不過，在看到後者漠然的神色之後，想要為楚秦求情的想法也蕩然無存了。
現在求情，不光對楚秦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就連自己都有可能惹到發火的楚塵。
不過，不用秦惜弱求情，楚塵也已經看向了她：「心疼了？」
秦惜弱緊皺著眉，而後垂首，咬著嘴唇不開口。
「這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心疼是再所難免的，只不過，一來我不想再要孩子，二來，他已經到了該分辨是非的年紀，看不下去就回去吧，稍晚，我向你賠罪。」
楚塵不會生秦惜弱的氣，母親寵孩子是在所難免的，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只怪自己，沒有做好父親該做的事情。
「沒事。」秦惜弱搖了搖頭，勉強一笑。
楚塵也是笑了笑，然後重新看向了跪在地上充滿錯愕的看著他的楚秦。
「恨我么？」楚塵問，「不用白費功夫，你那條手臂，再也回不來了。」
楚秦雙眸瞳孔皺縮，他已經在努力催生丹田道文，本以為父親出手比較重，重新長出手臂可能有些漫長，但聽到父親這一句話后，心也徹底涼了。
父親說不會，那就不會了。
「為什麼！」楚秦大聲的咆哮了起來，「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為什麼你不教訓夜南天卻在這裡責罰我？你是怕了么？！」
一通發泄過後，楚秦又一次愣住了，父親很平靜，完全沒有任何氣憤與難過的表現。
怕？
他當然知道父親不可能怕。
若連父親都會感到害怕，那也不可能被他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
可……
「我不會說你是否比曾經的我幸運，可能，成為我和你娘的兒子，對你而言是一種不幸，但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得認命，想要做我楚塵的兒子，你可以是一個廢物，哪怕毫無修鍊天分，我都無所謂，但你必須夠聰明，哪怕你聰明到能把我騙的團團轉，我也不會說半個字，可你表現的太讓我失望了。」
「仗勢欺人不說，還成為了一個被人利用的草包毫不自知。」
楚塵說話很扎心，只不過，有些話再不說，等楚秦再大幾年，想說也無法改過來了。
「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修士亦不例外，逞兇鬥狠、貪戀權色雖說都是人生的必經過程，但我希望你能早日明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不妨讓自己變得更強，明白什麼是愛，明白什麼是責任，同樣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寧薇還在看著，楚塵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忽然一慌。
就在剛剛，楚塵已經與夜若煙傳音，知道了全部的始末。
「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與夜南天爭個頭破血流，值得么？」楚塵搖頭道。
寧薇有點懵，怎麼突然就扯到了自己？
「抱歉，你很漂亮，但我在教訓我兒子，別多心。」楚塵微笑著解釋道。
寧薇自然已經不信了，你話里都已經說了不值得，再說我漂亮，騙鬼呢？
「你並不喜歡她，爭到了她也只不過是給了韓久臣，如若不然，你覺得夜南天會爆發么？」楚塵問道。
「未必就不會，難道按你所說的，我就應該任他欺負不成？」楚秦心一橫，吼道。
~…
「所以，努力變強吧，和你一樣，你初為人子，我初為人父，我們彼此都有不足之處，如果有一天，你強大到讓我完全束手無策的時候，就算你讓我跪在你面前，我也無所謂，但若你做不到這一步，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縮著！按照我的規矩辦事！」
楚塵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後，那一股威嚴已經讓楚秦如臨深淵。
道理講過了就足夠了，沒必要再繼續糾結下去，與其讓楚秦現在去想通他所說的那一番話，不如就讓自己變成天規一般壓制著他，讓他依照自己的規矩辦事，終有一天，要麼楚秦勝了，要麼楚塵勝了。
「好了好了，你們父子兩個都消消氣。」秦惜弱適時出來打了個圓場，然後以靈力幫助楚秦封住了傷口。
「秦兒，和娘回房吧，娘再和你聊一聊。」秦惜弱慈愛道。
楚秦剛要甩手，擺脫母親的攙扶，忽而迎來了楚塵冰冷的目光，心頭一顫，立馬收回了剛剛的暴戾想法，輕輕的「嗯」了一聲。
秦惜弱悄悄的白了楚塵一眼。
楚塵則是笑著傳音給她：「對付這個小兔崽子就得下猛葯，你也別再慣著他了，慈母多敗兒，至於他胳膊的事，過兩年我會幫他重新長出來的。」
「行了行了，就你厲害，這位姑娘你想辦法給安排一下吧，知道了那麼多事，放她走也不太好。」秦惜弱傳音回道。
「我心裡有數。」楚塵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