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京城之狼?5
財大引著夥計帶著兩個大箱進入府內,穿過一個又一個門來到主院前,看著門前喜三和慶福兩人的神情焉焉或蹲或站著,財大在他們面前停下,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不在房內侍候世子爺?」
「財哥,你來啦,爺在找你呢。福二哥在裡面聽候,我們…我們是出來找你的。呵呵」喜三眼神閃躲的回答著,他怕財大會叫一起進屋,本來已經叫福二哥擋著了,可不想再進去看爺的黑墨臉,會噩夢的。而慶福躲在喜三後面,偷偷瞄著財大,顯然是同樣的想法。
「到底怎麼回事!?」財大嚴肅的大問出聲。
「爺在裡頭生氣呢,聽說是蠡易州的富貴閣出事了,掌柜不僅把一千兩黃金捲走,還把鎮店之寶也拿走了。」對財大,其他三人都很尊敬。他做事公允,有擔當,不與人計較得失。所以聽到財大的質問還是乖乖的回答了。
財大聽到喜三所說的富貴閣,不禁回想起當年四人同世子爺出京城經商的過程。如今世子爺經商也有四五個年頭,能打下如此基業,其中的艱辛亦不可言說。先是到漠北走了市場,發現了這裡玉石產量高質量好價格還低,世子爺發現了商機,留了人在這裡建起了採礦場,這也算是世子爺經商的第一步。繼續往西走,然後到南邊,最後到了東邊的騰鶴州。世子爺的玉石鋪算是開滿了鴻盛王朝的大半版圖。世子爺是個能人,雖然有時候不靠譜。
騰鶴州,是個山清水秀、鍾靈毓秀的地方。這裡陽光柔暖,溫風輕習,極適合居住。所以世子爺買下了這座沒落的馮姓貴族家當作府邸,算是暫時落下根來。府邸遠遠望去,從望不到邊的層疊青屋檐還有鬱郁蔥蘢的樹木就可知府邸極大,因府邸佔了整整一條街道。
財大回過神,吩咐夥計把箱子交於喜三和慶福,自己進了院門,穿過前廳,來到主卧,看見福二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財大嘆了口氣,喜三和慶福兩個人是愛偷懶耍滑,而福二是太過於老實木訥,叫站著聽候,還真是站著。
「福二,先去休息吧。爺這有我聽候。」福二終於有了點反應,轉過頭看了財大好一會,看的財大都想一巴掌拍他後腦勺讓他醒醒時,才慢悠悠的點了點頭走出去。財大好一陣無語。
進了門,屋內青煙裊裊,原來是從印著鳳凰的三角赤金香爐內飄出的,遠遠地就看到圍繞在王霸天的身邊,而王霸天正在書桌前神情肅穆的寫著什麼。財大來到桌旁垂手等候。
「財大,拿著爺的親筆書信去找府尹,讓他即日起七日內給我抓到人。敢偷老子的鎮店玉鐲,真是活膩味了。我要讓他與牢間成婚一輩子!」王霸天把信件憤憤的甩到沉香木桌上。
「是。」財大看著王霸天肅穆的臉,心裡高興的以為這次的偷竊事件太嚴重,終於讓世子爺成長了。正欣慰著呢,就聽到王霸天喃喃的念叨著:「昨天月兒還叫我給,我還捨不得,要留給雲兒的,這倒好,今天過去豈不是兩手空空,氣死我也,偷什麼不好竟然偷手鐲,這手鐲是有魔力的,聽說可是能讓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的。」財大聽著心裡淚流滿面,我的世子爺哦,你靠譜點行不行啊,這是黃金一千兩和價值連城的手鐲啊。
而所說的月兒,是府內攬月閣中的姨娘,本是騰鶴州秋煙樓的頭牌清官,世子爺去了幾次被勾住了腳,最後帶回來,抬成了姨娘,說來也是有些本事,但自從世子爺看上了藍寶怡,就很久未到她院中去,想著這位也該是運氣到頭了。
財大腹語了一陣,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與王霸天說道:「世子爺,今天店裡得了些好東西,爺看看嘛?」
「真的?在哪裡?快,快,拿進來。」王霸天喜出望外。
財大出外叫喜三和慶福把兩大箱子抬進來。喜三進門看著王霸天臉色和緩了很多,心裡定了下來。喜三覺得被踢了窩心腳那還是輕的,怕就怕沒收了之前的獎銀,那不都白乾啦?哎,世子爺老是那麼任性,怎麼辦。
王霸天走過去把箱子打開,翻了幾下,拿出了幾個盒子,對財大說道:「這幾個放入庫房,登記上。半年後,太后的壽辰我要拿回去哄他老人家。」盒子里的是幾個拳頭大的珍珠,飽滿豐潤,晶瑩潤白,好看極了。在珍珠盒子壓著的下面好像有一塊紅色的玉石,很是特別,王霸天頓了頓,從底下抽出,就著從門縫中透入的一束陽光認真翻看著,寶石紅中帶粉,轉個角度,顏色又變成了紫中帶黃,很漂亮。王霸天把紅色玉石收入懷中,對著一旁的財大道:「把這個記上我的賬頭,其他的就拿到各個玉石店,」一邊往外走一邊對慶福說道,「備馬!」
然後帶著變色玉石歡天喜地的出府找師傅訂做頭面去了。
兩人收拾了下東西,出了院門,經過屋堂,看見內間有副仕女圖,當時就覺得這仕女面貌看起有點熟悉,到底沒想起來。現在喜三再認真一看,哎喲,這不是蘭小姐嘛。世子爺還沒對哪個女子如此煞費苦心,現在還沒得手就眼巴巴的送頭面又作畫的,真奇了怪了,也沒覺得這蘭小姐長得有多國色生香,就清秀了點,還比不上京城繞在爺身邊的姑娘們呢,怎麼就那麼稀罕呢?漬漬,看來這位是有大造化的。
你個單身男人當然不知道,越是難得手的東西就越是難撂開手;越是辛苦追求到的東西就越是倍感珍惜。在得到的那一瞬間,你會感覺擁有的是全世界。你會感動也會感恩。
再說王霸天,第二天從名叫翠雪軒的首飾店裡拿到紅玉寶石做成的頭面,喜滋滋的幻想著藍寶怡拿到頭面時高興得崩上來親一口的樣子。心裡越發痒痒起來。
騎著馬,帶著喜三和慶福往藍寶怡所居住的郊院行去。來到門前,把馬兒給喜三慶福帶下去喂糧草,自己風一般的跑進府院內。
在幾個屋內轉了幾圈,沒見到藍寶怡。穿過走廊時碰到迎面走來的王嬤嬤,王霸天急忙問道:「嬤嬤,雲兒呢?怎麼不在府內?你們是怎麼侍候的?」王嬤嬤被他連問兩三個問題,有點繞暈了,突然一時答不上來,王霸天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嚇得王嬤嬤結巴的答道:「姑娘…姑娘在前院的那棵桃花樹下綉壽字福。」王嬤嬤一說完,就見王霸天向外躥去。
王霸天來到花園那棵桃樹下,看到藍寶怡坐在石椅上依著樹榦睡得正香,膝間還放著綉綳。
微風輕輕捲起美人鬢角邊的碎發在臉上柔柔的擾著,陽光碎片從桃樹枝丫的隙縫間落下來,斑駁了美人的臉。
王霸天走過去,手捲起那絲調皮的鬢毛,受蠱惑似的,臉越來越接近藍寶怡。差點在藍寶怡的酒窩上落下一吻之時,藍寶怡睜開了霧蒙蒙的眼,對著王霸天淺淺的笑著。王霸天頓時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不自覺的,右手捂上心口。
此時,一陣桃花雨中的兩眼相望。此刻,遺憾的是一雙眼的無神和一雙眼的多情。
那年夏天,桃花盛開的季節,桃花雨下姑娘的淺淺一笑,
驚艷了人間,
晃花了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