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就在秦霄倒下的那一刻，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撞開，安悠然怔怔地看著秦霄如風中落葉般倒下去，尖叫一聲，沖了過去。

「秦霄，你怎麼了？」她驚慌失措，然後是大喊，「快叫救護車！救護車！」

外面的助理也聽到了槍聲，跟著安悠然一起進來，望了眼皇甫灝俊，見他用眼神示意他打電話后，他快速地撥打了120.

望著失控的安悠然，皇甫灝俊想要上前拉住她，卻被她狠狠地推開，她望著他，眼裡是濃濃的失望、憤恨，還有徹底的絕望。

望著她充滿絕望的眼，皇甫灝俊低聲道：「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不是我！」

「皇甫灝俊，為什麼，為什麼非要讓我恨你？」她望著他，眼裡都是悲憤，「我都說了會找時間和他說的，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他？我都願意犧牲一輩子的幸福，不要名分地跟著你，你為什麼還要傷害我在乎的人。是，你是S市的帝王，你能主宰我們每個人的命運，對你而言，我們都是玩物，但是，我們也有感情，也有心，心會被傷害時覺得痛！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逼我們呢？從來，你只顧自己的感受，把我當妓女一般對待，那是我欠你的，誰叫我先招惹你的，我自認倒霉！但是秦霄呢，秦霄做錯了什麼？他只是不想放棄我，不想我收到傷害，你就非要置他於死地嗎？皇甫灝俊，你真的是個沒心的人！」

她的聲音里是濃濃的悲憤和絕望，聽著她的話，他的心狠狠地痛著，秦霄說得對，她就算還愛著他，但秦霄在她心中的分量卻也是無法低估的。他很想對她怒吼，讓她睜開眼看看事實，但看到她悲憤絕望的小臉，他忽然覺得無力。

只能跌跌撞撞地倒在了附近的沙發上，望著她恐懼而悲憤的小臉。

…………

手術長達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里，安悠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直在祈禱秦霄不要出事。

當醫生說子彈成功取出的時候，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安悠然既要照顧秦霄，又要照顧安念浩，她的體重呈直線下降。望著安悠然越來越憔悴的身體，皇甫灝俊終是無法坐視不管。

當他在堵住安悠然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她從心底散發出來的鄙夷。

他就那般怔怔地看著她，心裡慌亂一片，她的眼裡再沒有隱藏的愛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漠視。

「悠然……」他輕喚。

她卻自己伸手欲解下自己的衣衫，冷冷地道：「要做就快點！」

「悠然，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手握住她作踐自己的手，痛苦地道，「悠然，你聽我說好不好？」

「要是不做，那就讓開！」她的眼神冰冷，她的聲音更冰冷。

「悠然，我們之間難道除了做就沒有別的可談了嗎？」

「我既然答應做你的情婦，就不會反悔！但是，你記住，情婦能為你提供的只有身體！」

「悠然，你知道我不只要你的身體，還有你的心。」他想抱住她，卻被她嫌惡地避開了。

「要是不做，就讓開！」

她想要繞過他，卻被他用力地抱到了懷裡。她拚命地掙扎，捶打。

「悠然，給我一點時間，請耐心地將這一段錄音聽完，你就明白了！」

望著他乞求的黑瞳，安悠然漠然地點了點頭，冷道：「快點！」

「嗞嗞……嗞嗞……」一大段的嗞嗞聲之後是——

「你還能活著出去嗎？」

「皇甫大少，我知道你的手段，你會讓我生不如死，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棄悠然。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害悠然一根汗毛！」

皇甫灝俊的心徹底地慌了，他望著安悠然越發絕望和憤怒的眼，急忙道：「悠然，前面那段才是重點！可是……」

「皇甫灝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悠然，不是的，我……」

安悠然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厲聲道：「你要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對你而言，只要敢違抗你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明白。放心，我會乖乖地做你的情婦，你什麼時候想要我的身體都可以；你也放心，除了你，我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我會好好地做一個情婦，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身邊的人！」她一說完，便在皇甫灝俊錯愕的表情中，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

「嘔……唔……」安悠然趴在洗手間里痛苦地乾嘔著，臉色蒼白，原本如星辰的眼眸也漸漸地失去了光澤，當秦霄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地明白：皇甫灝俊對她並不是愛，而只是佔有慾。

「悠然，你沒事吧？」匆匆趕來的顏素素見安悠然失神地望著鏡中的自己，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安悠然擠出一絲笑容，想要顏素素放心。

「安娜走的時候還要我好好地照顧你，可你看，你這些天都瘦成什麼樣了！」顏素素心疼地道。

「安娜昨晚還打電話來呢，說她和瑞奇決定要生一個寶寶了！」安悠然笑著道。

望著安悠然的笑容，顏素素只覺得心中一痛，忽然緊緊地抱住她，哽咽道：「悠然，想哭就哭吧！」

從秦霄住院一直到現在，安悠然沒有掉一滴眼淚，顏素素知道安悠然心中的苦，她有時候真希望她狠狠地大哭一場，否則，她這樣憋著遲早會憋出病來的。

「素素，我很好！」安悠然依舊笑著道。

「可是，你……」

顏素素還沒有說完，安悠然便捂住嘴，匆忙跑到洗手池邊痛苦地乾嘔起來。

「悠然……」望著安悠然蒼白的臉，顏素素愈發地擔心。

好不容易平復住乾嘔的感覺，安悠然回頭，對著顏素素道：「素素，我沒事，不用擔心，估計是吃壞東西了！」

但顏素素可沒有安悠然這麼樂觀，悠然乾嘔的現象已經不只一天兩天了，已經是一個孩子母親的顏素素很明白這種現象意味著什麼。而她想悠然心裡也是有數的吧，只是一直不願意麵對。

「素素，怎麼了？」見顏素素一直盯著自己，安悠然笑著問道。

「悠然，反正我們就在醫院，去做個檢查吧！」顏素素道，聲音里滿是擔憂。

「素素，我沒事啦，肯定是這些天照顧兩個病人，太累了，沒有休息好，加上吃壞肚子的原因！」安悠然笑道，「你不用擔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安悠然不待顏素素開口，便拽著她往外走。

…………

「小俊，你就放過他吧！」皇甫剛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孫兒，無力感源源不斷，當年，他若是將那孩子認回，如今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了。

望著已顯老態的皇甫剛，皇甫灝俊冷冷地道：「爺爺，您如果還顧及我們祖孫的情分，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之前您幫他的事，我就當作並不知道！」

「唉，小俊。放手吧，你繼續執著下去，只會讓你徹底失去悠然那孩子！」皇甫剛嘆了口氣，「她或許還愛著你，但是卻早已對你死心了！」

「所以，您就看著她憎恨我，厭惡我，誤會我，而從來沒想過為我說句話，是不是？」皇甫灝俊失聲道。

「小俊，你已經擁有了皇甫家的一切，就把那悠然讓給他吧！」

「爺爺，您以為感情是什麼，是能讓的嗎？」

「我並不是否認你對悠然的感情。」皇甫剛嘆了口氣，「你真的沒有發現嗎？悠然的淚水總是因你而流，她的悲傷難過也都是因為你，相反，秦霄總是能為她帶來快樂！」

「那又怎樣？我給了她傷痛，但也給了她極致的快樂和幸福，那是秦霄給不了的！」

「你還是不懂！」皇甫剛嘆了口氣，「她和秦霄這麼多年的患難與共讓她已經無法拋棄這份與親情無異的感情，而你，利用浩浩逼她留在身邊，只會讓她痛苦。更何況，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換言之，就是你的弟妹，你……」

「夠了！」皇甫灝俊冷冷地打斷了皇甫剛，冷聲道，「爺爺，您想補償他，就要我放棄自己的摯愛嗎，我辦不到！您說她是我的弟妹，好一句弟妹，那難道還要我和她的孩子喊我大伯嗎？」

「你……你知道浩浩是你的孩子？」皇甫剛詫異，他一直和安悠然一樣，認為皇甫灝俊並不相信浩浩是他的孩子。

「因為她極力的否認，我是曾懷疑過，但是，接到她的電話，要我給浩浩輸血的時候，我就很肯定他是我孩子！」頓了頓，他又道，「更何況，我還有這個！」

他說話間已將一個黃色的密封袋扔到皇甫剛的面前。皇甫剛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黃色密封袋，看到幾個大字「DNA鑒定報告」。

「你沒打開？」皇甫剛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一直在等她親口說。」皇甫灝俊苦笑，「爺爺，您只看到秦霄守護她的那些年，那我呢？我默默等待她的這些年就不算嘛？您說我傷害她，但在傷害她的同時，我的心比她更痛，又怎麼算？」

「唉……」皇甫剛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道，「爺爺老了，什麼都管不了了，爺爺只希望你看在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皇甫剛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身旁的拐杖站了起來。

望著皇甫剛年邁的身軀，皇甫灝俊心中微痛，沉思許久，才道：「爺爺，我可以不追究。但他必須主動離開悠然，離開S市，永遠不再回來！」

皇甫剛望著皇甫灝俊，許久許久才道，「小俊，謝謝你！」

皇甫灝俊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假裝忙碌道：「爺爺要是沒什麼事，孫兒要忙了！」

望著皇甫灝俊，皇甫剛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們皇甫家這幾代的男人都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不過，浩浩那個小傢伙倒是感情豐富的孩子，或許能改變皇甫家男人千年冰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