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們成親吧

下朝之後，顏辰曦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回府，而是慢慢悠悠的走在最後面，侍衛軍統領秋涼山瞧的真著，攝政王慢慢悠悠的走著，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在思鐸著什麼，秋涼山快走了兩步追上去：「王爺，在想什麼？」

顏辰曦往後瞧了來人一眼，淡然的笑了笑：「在籌備婚禮。」

秋涼山一愣：「這麼快要辦了？」

「你那妹妹你還不懂？」顏辰曦挑眉：「你覺得她還能這麼沒名沒分的跟著我到幾時？」

要說這世上最了解喬諾一的，也就只有顏辰曦了，秋涼山先是愣了愣，然後又搖搖頭：「沉心那性子，當真是……」

顏辰曦腳步一頓：「對了，你知道莫陸這些日子在忙什麼嗎？」

「還不是忙著將軍府裝潢的事情，」秋涼山道：「你分了他那麼大個宅子，怎麼可能個把月能裝的好？」

「不是，我是指……他有沒有同什麼人特別親近？」

「你什麼意思？」

顏辰曦撫了撫額頭：「昨兒個瑾月找沉心哭了一場，說莫陸待她不好，沉心便讓我找他聊聊，我還真是有點無從下手。」

秋涼山眼珠轉了兩圈，剛要說話，前面就有公公來報：「駙馬，長公主府有事招您下朝後馬上回府。」

「知道了。」秋涼山拍了拍顏辰曦肩膀：「晚上我約莫陸出來，咱們三個好好喝幾杯。」

「好。」

朝堂安定，他們三個人也樂得清閑，酒宴就設在了攝政王府的中堂處，秋涼山帶著長公主，江莫陸帶著瑾月，喬諾一叫上了青寧和柳明佑還有陸盈盈，這一大桌子人也算得上是熱鬧的很。

喬諾一給大家備了上好的花雕酒，桌上不論男女見者有份，遞到長公主那裡時秋涼上卻一口回絕：「沉心，你長嫂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眾人皆是一愣，攝政王突然想起下朝之後長公主府曾經派人急急忙忙的來叫秋涼山回府，莫不是……

「長公主殿下可是有好消息了？」

長樂秀眉一挑，抿嘴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王爺，本宮今日剛派人請了脈，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喬諾一當即一拍手：「好事兒啊！長嫂不能飲酒，來人，去端杯酸梅湯來，哥哥，這酒你就替長嫂喝了吧！」

「你呀你，當真是鬧人！」秋涼山端著碗不得已結過酒罈子來：「真不知道辰曦怎麼受得了你這個性子，以前也沒瞧見你這樣啊！」

一句玩笑話，卻讓喬諾一有些黑了臉，一旁的顏辰曦看到她這樣，重新開了一罈子新酒給江莫陸倒上：「涼山家都第二個了，你們什麼時候才要生一個？莫要讓靖江侯爺等急了才好。」

瑾月有些嬌羞的看了一眼江莫陸，後者則是微微笑了笑：「表哥多慮了，我們還不急。」

喬諾一一看這個情況，忙著把話頭接過去：「你們不急，你們的爹爹要急了，靖江侯爺都給王爺來了多少封信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倆可不能做這不孝之人。」

正倒酒的顏辰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的王妃倒是越來越會編瞎話了，靖江侯哪裡給他去過什麼書信？

一趟酒巡過了，喬諾一已然有些醉意了，叫著杏雨去後花園里散散酒氣，起身時特意瞧了一眼江莫陸。

將軍是何等聰慧之人，一眼就已經足夠了，在攝政王後花園的假山附近，江莫陸看見了等在那裡的喬諾一。

「表嫂。」

喬諾一往後瞧了一眼，便端起身旁的酒盞：「世子爺，我們有多久沒有把酒當歌了？」

這一聲『世子爺』把兩個人又帶到了很久以前，江莫陸走到她身旁，挑了離她近的一塊地方坐下，端起酒杯道：「難得表嫂這麼好的興緻，不同大家喝，倒是單獨把莫陸叫過來獨飲，想必是有話要說吧？」

江莫陸看的明白，攝政王夫妻二人裡外里的想要撮合他與瑾月，其實，有什麼好撮合的呢？明明就已經是夫妻了。

也只能是夫妻了。

「世子爺果然聰敏，今日我不喚你世子，你也不叫我表嫂，我們就像尋常人家的朋友一樣，相互稱名字可好？莫陸。」

「……沉心。」

喬諾一笑了笑：「莫陸啊，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陸盈盈算一個，青寧算一個，剩下的也就是你了，不管當初我們二人是因何成為的朋友，至少現在我依舊把你當朋友，你呢？」

江莫陸點點頭：「莫陸也把表嫂……你當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們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喬諾一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江莫陸，你喜歡我吧？」

江莫陸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

「咳咳……」

喬諾一也不在意接著道：「我其實不像王爺說的那樣是個粗線條的女人，從鬼白在我身邊保護我開始，我就知道那是你安排的，南巡的時候我中的三皇子的媚葯時，是你救了我，後來卻讓瑾月成為了受害者，我本以為你娶瑾月只是為了她身後的背景，其實我到現在才明白，莫陸，難道你真的喜歡的是我嗎？」

「沉心，我……」

喬諾一擺擺手：「記得南巡你與王爺出征前，你依依不捨回頭看的人，不是我，後來與瑾月的大婚雖然你表面上看上去不高興，可我知道，聘禮是你一件一件親自挑選過的，那心思，連王爺恐怕都不及，最近的將軍府重新裝裱，雖然瑾月沒能要到她喜歡的那個花罈子，可我去瞧過，她那月郎樓里你種滿了鮮花。」

喬諾一轉過頭去，眼神直直的看著他：「到底是我看錯了，還是你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

這樣用情至深的一個人，怎麼會喜歡她？明明是自己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內心而已。

「我竟不知，表嫂是這等心思縝密之人，能看穿常人無法看穿的事。」江莫陸苦笑一聲：「或者三年來我對瑾月已經變了，但是，我愛的人依然是你，沉心。」

攝政王府後花園的假山處，背對著前面把酒談天的人，一個黑影久久的站在那裡。

身後的小廝小聲的問：「王爺，要通傳嗎？」

顏辰曦擺了擺手，小廝便重新站回了陰影處。

聽到江莫陸的表白，喬諾一突然笑了起來：「你們啊，就是太年輕了，傻乎乎的以為對一個人有好感就是愛，其實你們不知道，愛情本來就不是一見鍾情，愛情是兩個人日夜廝守的時間，是無所不在的吵鬧，是化作柴米油鹽的枯燥，是提起那個人就從心底湧出的暖意。」

喬諾一問他：「你提起我會有暖意嗎？」

江莫陸搖了搖頭：「那你提起王爺會有暖意嗎？」

喬諾一身形頓了頓，身後不經意的假山後頭，也有個身影略顯僵硬。

「我跟王爺，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或者一開始只是依附於他活著，慢慢的有些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以前我想要一個一心一意的男人，可遇到王爺，他註定不可能只屬於我，他有女人，讓別人有過孩子，心機歹毒，眉眼間全是算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可就是愛上了，你愛上之後才會發覺，以前你設定的那些都不作數，你愛上的人是什麼樣子，那就是你最喜歡的樣子。」

她臉上洋溢的幸福感讓江莫陸看的有些痴了，良久，他起身拱手：「我回去會好好想想的。」

走之前喬諾一把他叫住：「別對瑾月那麼凶，她還是個孩子，對她好一點，你自己心裡也會好過很多。」

「多謝表嫂。」

送走了江莫陸，喬諾一黑著臉繞到假山後面，對著黑色的陰影翻了個白眼：「王爺打算偷聽到何時？」

顏辰曦輕咳了兩下，從陰影里走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王爺這麼大的架子，誰不知道？」喬諾一瞪了他兩眼：「做什麼不好，做起偷聽的事兒來了，傳出去你堂堂攝政王的威儀往哪兒放？」

顏辰曦不以為然，順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裡：「剛才本王只聽了一半，還有一半本王沒有聽到，你接著說。」

「說什麼？」夜色中喬諾一難得紅了臉：「王爺還想聽什麼沒聽到的？」

顏辰曦笑的很暖：「說你何時愛上本王的？」

喬諾一紅了紅臉：「王爺真是越來越下流了。」

「本王只對你下流。」

月色如水，攝政王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作用，竟然看上去美美的，喬諾一有些被蠱惑，緩緩的把自己的唇靠上去……

顏辰曦身子一僵，順勢把人整個揉在自己身體里：「沉心，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