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終篇之十七(禍從『血』降)
莫惜顏正想讓慕容御帶著她去後頭瞧瞧。
不想答案自己就跑了出來。
沒錯,是用跑的,速度還非常的快。
起初,因為那人頭髮散亂,身上所穿之衣料雖然是精緻,卻也是極破爛,所以第一眼莫惜顏並沒有認出他來。
等走到近前,因為奔跑帶起頭髮露出了他的臉,她這才發現,這人居然是慕容冷。
這宅子的主人,居然在殺自己的侍衛?
唱的是哪一出?
慕容御帶著莫惜顏緊緊跟上了慕容冷,一側的初八也帶著陳柳快速跟著,打算在最適合的時候,把陳柳扔出去,吼那句話。
眾人跟著慕容冷,來到了一個院門前,院門外皆是身穿鐵甲的軍士,院門內則被他逼過來的侍衛們。
他們個個驚恐的盯看著慕容冷,眼裡的恐懼已經達至了巔峰。
「主子,讓那些賊子闖進門來,是屬下們的過錯,但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去把那些人抓回來,以此贖罪。」
侍衛裡頭有一個年約十七八的青年,啪的一聲跪了下來,懇求著慕容冷再給一次機會。
這青年長的極為周正,一臉的正氣,一看便是個老實人。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實人,話剛說完,就被慕容冷一刀給砍了頭。
快的連眨個眼的機會都沒給他。
他死了之後,那些侍衛竟呆怔在當場,就好像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果,肯定也就是一個死字,因此放棄了所有的掙扎。
這些人挺可憐。
不過也是他們眼瞎,所以才會跟了這樣的主子。
若是選了明主,也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莫惜顏輕搖了下頭,在心裡輕嘆一聲,替那個青年可憐。
同時也對慕容冷的病,心生了疑惑。
因為她之前已經是治好他的。
按理說,應該不至於會複發的這樣快才是?
還是說,這段時間他又受了什麼傷?或是什麼重大的刺激?
莫惜顏疑惑的想著。
另一頭陳柳在看清倒地的青年是誰之後,竟本能的捂住嘴,驚恐的渾身發顫。
初八瞧了她一眼,只覺得她有些作。
畢竟身為練家子,怎麼可能會看到殺人就驚恐成這副模樣?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陳柳害怕的不是看到死亡。
正確來說,是震驚。
因為那青年她是相識的,還跟她關係不錯。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最最重要的是,那個青年是新任管家衛忠唯一的獨子衛誠。
說起這位管家來,那可以牽扯到至少二十年前。
慕容冷還是王爺的時候,他就跟在他的身側,一心效忠。
還數次替慕容冷擋槍擋箭的,可謂忠心一片。
衛誠在衛忠的教養之下,也對慕容冷別無二心。
可以說打從他一出生,就已經開始替慕容冷服務。
直到現在死在他的劍下。
陳柳害怕的原因是。
這樣一個心腹,慕容冷都能說殺就殺了。
那她這樣的,連面都沒跟主子見過幾次的人,是不是會死的更快些?
所以她的哥哥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正想著,耳邊竟響起一聲聲慘呼聲。
陳柳抬眼一看,發現一院子的侍衛,居然全死了。
只餘下慕容冷立在那裡,拿著把還在滴血的劍。
「傳朕的命令,殺。」
慕容冷的聲音冷,他的聲音更冷。
這個殺字,並沒有說殺誰。
也沒有說誰不能殺。
「是!」
院門外的將士們,應聲快速散開。
分頭尋找著自己的目標斬殺。
他們就像是行走在夜裡的惡鬼,轉眼間就已經殺了數十個看上去挺可疑的男子。
漸漸的有些女子也未可倖免。
陳柳因為被初八帶到了屋頂之上,所以將這一切看的特別的清楚。
看著武家山莊被鮮血染紅,心裡又是慶幸又是覺得驚恐。
若是有人在此時混水摸魚,除了自己的仇敵,似乎也沒有大問題?
陳柳此時十分的慶幸,自己被抓了,身邊還有這樣一個武功強大的男人護著,簡直比回了庄還好。
所以對陳青的恨,也慢慢的轉成了幸災樂禍。
不過比視角來說,莫惜顏跟慕容御那才叫好。
因為慕容御的禁制,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了武家山莊最中間的那棟凝春樓。
在這裡看著一個個武家山莊的人倒了下去。
而真正的外來客慕容慎等人,卻是趁著府里大亂,溜了出去。
「真是糊塗。」莫惜顏很不明白,為什麼慕容冷會變成這樣。
就像不明白,當初好好的還是個人的慕容冷,登基成帝之後,居然會跟慕容御反目,甚至想殺盡了所有的兄弟。
「且看著吧。」慕容御輕訥道,「這結局早已定好,也不必可惜。」
在看到慕容冷大開殺戒之後,慕容御就替他算了一卦。
是下下之卦,大凶之兆。
且上懸著白色鬼影,以及地獄修羅。
這足可以表明,武家山莊必在三日之內倒下。
且還是敗在了慕容冷的手下。
至於原因,這大概跟卦象右側,那一抹粉色的淺影有關。
膚若粉桃,眉若黛,佳人相伴,袖添香。
說明禍源在女子身上。
至於什麼樣的女子?
這可就不關慕容御的事了。
他也不過是隨手一算,並不是真的關心慕容冷。
「你算過了?」莫惜顏瞧著慕容御的模樣,當下便試著問道,「這裡可不存在什麼修士,你如此會不會被這一方天道排斥?」
慕容御搖搖頭,「他不敢。」
說的理直氣壯。
莫惜顏欲語凝噎。
因為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非常的道理。
輕嘆一聲,莫惜顏視線一偏,就發現那些剛剛還殺的歡快的侍衛,此時竟一個個停了下來。
一個中年大叔正跪在慕容冷的跟前,雙手托著一塊金色牌匾,聲淚俱下的道,「主子,屬下以這免死金牌相求,可否請主子告訴屬下,為何要殺我孩兒?」
慕容冷一劍揮開那金牌,高抬著下巴,無一絲感情的道,「朕是天下之主,想殺誰便是誰,何須交代?」
一句話徹底寒了一干人等的人心,特別是那中年大叔,在聽了慕容冷的話之後,竟是瞬時萎靡的縮緊了身體,伏在地上悲凄的痛哭起來。
「真是晦氣。」慕容冷冷哼著把劍隨意一扔,便越過這個大叔,不帶半分停頓的大步離去,轉眼消失在拱門處。
等人全部離開之後,中年大叔這才緩緩的起身,目光陰沉的盯看著那把還沾著血的劍,半晌過後才站起身來,轉身慢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