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運之間

第一章:命運之間

究竟是什麼時候,失去感情的呢?

喜悅、愛戀、恐懼、悲傷……這一切是什麼滋味?

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一個人孤零零的存在這個世間……

寂寞嗎?

不。

因為寂寞這一種情感,也早已遺忘。

忘情。

琰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濃霧之中,白色的霧、黑色的霧、血色的霧、紫色的霧……各種色彩的霧氣,將空間染的斑斕一片,翻滾涌動的霧氣,不斷變幻。

「這是哪?」

如果換成正常的人,原本在家中莫名其妙到了這樣一處場所,恐怕會嚇得驚惶失措,但琰羅只是平靜淡然的看著這一切。

「這是……你內心之中的景色。」

一個聲音在心底浮現:「試探著向濃霧深處前進,去探尋命運的力量吧。」

琰羅看向腳下,透過濃霧可以隱約看見一條鋪蓋了石板,延伸向前的小路,沉默了幾秒后他開始行走,這一條小路蜿蜒扭曲,不知通往何方,空間中漸漸飄落一片片白色。

雪花。

整個空間一片死寂,只有琰羅前進時,發出的「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雪靜靜的落在身上。

周圍的霧氣散開。

遠處仍然濃霧繚繞。

琰羅停下腳步他看見,這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小路兩邊,有一朵朵嫣紅如血的花在嬌艷盛開,他認出這是曼珠沙華,傳說中生長在地獄黃泉路,指引亡魂走向三途河彼岸的花朵,又叫彼岸花。

在道路邊的一處,一朵朵花瓣閃爍瑩瑩血光的紅花,組成了宛如鮮血淋漓的字跡:

「殺!」

花田中,端坐一名少女。

如瀑的長長黑髮垂落在地上,散成浮萍,比雪花還要潔白的肌膚吹彈可破,這靜靜坐在花田中,宛如黑白墨色勾勒出的少女,美的幾乎能讓世界失去色澤。

「她是誰?」

注視映照曼珠沙華殷紅光芒的少女,琰羅在心裡詢問。

心中的聲音給出了回答:

「她是阿尼瑪。」

「或者說,那是做為女性的你。」

無論男女的潛意識中,都有一個異性的人格,隱藏在內心深處,男人的女性人格為阿尼瑪,女人的男性人格為阿尼姆斯,可以看成性轉的自己,也是意象化的完美伴侶,每個男性與女性心中的唯一。

「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少女淺淺的吟誦著,伴隨空靈的聲音花朵和女子的身影,與飄零的雪花全部隱去,濃霧重新湧來,琰羅默然繼續前進,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流水聲,還有一座橋樑的虛影。

橋分三層,上層紅,中層玄黃,下層漆黑。

「那是……亮光?」

昏暗的遠處有光明浮現。

琰羅走向光芒,籠罩空間的霧氣開始沸騰,一個個黑暗扭曲的人形在霧中顯出,這些猙獰、怪異好像一隻只怪物的恐怖人形,伸出一條條手臂,掙扎著、抓撓著。

密密麻麻的手臂,就像從枯樹上伸出的無數黑色枝杈,向琰羅探來。

「這又是什麼?」

「陰影。」

聲音再一次在心中響起。

「所謂陰影,是潛藏在意識中的黑暗面,可以說是內心被壓抑住的黑暗、邪惡人格,不過不用怕,這些陰影是受到束縛的,被你的心之枷鎖所捆縛。」

琰羅已經發現了,扭曲的黑影,每一個都纏繞鎖鏈,張牙舞爪,卻無法觸到自己的身體。

所以他很淡定。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失去了感情,面對任何恐怖,都可以保持內心的平靜。

在無數手臂——無數挺直,彎曲著手掌的黑色手臂簇擁之下,琰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光明所在。

一團白色的光芒。

他伸出手,這一團小小的漂浮在虛空中的光芒落在了掌心。

「轟!」

所有景物全部散去,周圍環境的一切徹底改變,變成了一處灰白、黯淡,沒有色彩的空間。

眼前是一張桌子,在桌子的後方和側面各自坐一名人類。

黑髮少年,和白髮紅瞳的幼女。

「歡迎來到這裡。」

「這裡是位於夢想與現實、精神與物質、時間與空間交匯之處的縫隙,你可以稱之為命運之間。」

「只有以某種形式,達成了契約的人,才能到來的地方。」

對面的少年平靜淡然,琰羅突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這名少年好像和自己一樣,都是失去了情感似的,不過這種感覺立刻消失了,因為少年臉上,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可以稱我為:觀察者,這是我的助手。」

白髮紅瞳的幼女禮貌的微微向琰羅點頭。

「歡迎你,突破人類界限的無情者:琰羅。」

琰羅的手指,微微彈動了一下,即便沒有感情,對這個稱呼,他的心中也有些在意。

「在這個地方你的時間不多,所以一些事情我不會解釋,你以後會明白,我要說的是兩點。」

「第一:界限。」

「所謂界限是生物,銘刻在基因中所存在的一個種族上限,普通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達到的極限,這些界限,包含著諸多方面,無論智商、體能、速度……亦或是外貌、特長、習慣。」

「有的界限並不很稀有,比如普通人的身高不會超過2米,但有的人超出了,他就是突破人類界限的高個子。」

「而你。」

少年的胳膊,放在桌子上,雙手握成拳頭抵住下巴:「正常人,不會失去感情,你沒有感情,所以你是突破人類界限的無情者。」

「當然這只是最表層的天賦界限,在這之外,還有生命界限、靈魂界限、意志界限……但突破第一層天賦界限的你,所具有超越普通人的才能,從而讓你獲得了,觸摸世界真相的潛力。」

「第二,看著你手中的光團。」

在少年的提示下琰羅看向這一團白色光芒。

「這是希望之種。」

「由希望之力凝結的種子,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願望?」琰羅停頓了一下問道,「什麼樣的願望都可以實現嗎?」

「當然不能。」少年微笑著,「這是希望之力,不是全能之力,準確說,這一顆希望之種會根據你許下的願望,結合你的天賦,誕生能力,至於這個能力是什麼,屬於未來的答案。」

「願望嗎……」

琰羅注視向少年:「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你會和原本的生活告別,將接觸世界的真相,歷經危險,甚至,會迎來……死亡和終結。」

「選擇吧……無情者,如果不願經歷這一切,那麼你將返回現實,這一段記憶也會消失,如果你願意,對這希望之種許下你的願望,從此你的人生,將會改寫。」

「與失去感情,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相比,死亡又算什麼呢?」

琰羅將希望之種捧起在面前:「我想要……感情。」

「你覺醒了命運天賦:無心人偶。」

「無心人偶:失去心靈的偶人,你可以體悟到他人釋放出的強烈情感,吸收情感,並且將情感融合,產生應對局勢的人格面具,不同的情感,融合會產生不同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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