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某人也說過這樣的話

常巍長了一張絕對的路人臉，帥丑都不沾，很平衡的在兩者中線。

這張臉完美的體現了「眾」是什麼意思，看起來誰都像，看起來又誰都不像。大眾臉應該有個大眾的脾氣，大眾什麼脾氣？

——欺軟怕硬.

所以常巍偏不，昨天、前天、十天前、一個月前、一年前、三年前從來都是這樣，遇硬是百鍊鋼，遇軟才繞指柔。

其實他剛剛說出有些沖的話就後悔了，應該盯一會兒女孩漂亮臉蛋再開口才是。

不是覬覦女孩兒的美色，而是該仔細看看女孩兒倔強面龐下，那雙帶著水露的黑寶石眼睛。

靈光一閃的，他想起了剛剛女孩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記得昨天到以前的事。

換個女孩兒，換個環境，這可能是一句雙方正處在冷戰分手境中，女孩冷冰冰否定以前過往甜蜜的絕情話。亦或是雙方正濃情蜜意時，女孩兒嬌羞的原諒了男孩不久前犯的錯誤。

但放到眼前這個女孩兒身上，意思可能就是她說出口十一個字表達的意思。

昨天到以前的事，我全部都不記得。

三彩孤兒院，在秋茗市的市民口中，和垃圾回收站是同一個意思，裡面幾乎不會有什麼正常完整的健康小孩兒。隔著一條比一條繁華的三條街道外，就是秋茗市唯一省三甲醫院的北面背陽門口。

可不就是垃圾回收站嗎？

從陰暗的角落跟著陌不相識、自稱好人的人來到新環境，難道不應該像是流浪的小貓一樣，先亮亮小爪子，呲呲小尖牙表明自己不是好欺負的嘛？

「哈，我不……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一個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

常巍忍著發熱的臉，面有改色的突然改口頌著歌。

「憑什麼讓我認為你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呢。好吧好吧，你是你是，先把你的嗚嗚的眼淚收一收聽我說完。」

「我反而是覺得你是世界上最應該受人照顧的人，畢竟是我第一出來的，還讓你爬了小狗刨出來的牆洞，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吧。」

——由我養你。

常巍面色自若的，生生將尷尬、觸而即發的畫面翻轉了過來。

女孩兒淚盈盈的眼睛忽然彎了一下，但又飛速的恢復成杏核一樣大小，依舊瞪著眼前擠眉弄眼拚命逗自己笑的高個少年。

「哼~」

率先笑嘻嘻的常巍看到女孩兒撇著可愛櫻桃嘴巴的模樣，直感覺自己胸口好似被擂鼓瓮金錘捶了一般，驟然發出巨量的光和熱。

「我要吃西紅柿，你拿給我。」

女孩兒撇著嘴，嗚嗚的眼淚雨過天晴，指著冰箱說道，不過語氣卻沒有不久前那樣的不客氣，在常巍聽來甚至是有些撒嬌的感覺。

啪啪，冰箱門開關的聲音間不容髮，好似響了一聲似的。隨即，一步之遙的水龍頭嘩嘩嘩潺著水流。

「給你等······呃」

常巍愣愣的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洗好的西紅柿還未曾遞給女孩兒，就突然飛到了自己眼前停留半空中。

「唰~」

輕微的空氣摩擦聲音在幾平米的安靜小廚房中想了起來，讓他聯想到玩電腦正激烈時，主機箱中電風扇拚命嗡嗡轉動的動靜。

等他完全反應過來，發現臉上已經滿是洗后西紅柿上面未擦盡的水。

——冰冰涼涼。

但比不上驟然「發光發熱」的胸口，突然涼下來的涼，那是突然前後心沁出冷汗的渲染。

「你這是······」

常巍有些遲疑的問著女孩兒，還沒鬧懂眼前發生一幕是什麼意思。

怎麼西紅柿突然飛山天，怎麼西紅柿突然變成旋風衝鋒龍捲風。

怎麼還被西紅柿「吐」了一臉的「口水」！

「這是我對你的一個、一個懲罰！也是對我說話——世界最強者的證明。從今、從今以後你要服從我的命令！因為我能讓你成為這世界在我之下第二厲害的人······」

女孩兒有些得意的說道。

看著不敢置信表情的少年，撇著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好似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急於向同伴炫耀一樣。

但是她意料中，要為自己表現出非常厲害能力而讚歎，表示羨慕的男孩兒卻並沒有展現出愉悅的表情。

——而是笑容、不，連表情都在漸漸消失。

「對了！你！你不必違心的叫我主人！」

「你也可以、也可以直接叫我方、方香的······」

「嗚~」

女孩兒說著說著，聲音最後小如蚊吶。看著少年的表情，眼淚又忽的盈滿了眼眶，但就是倔強的小下巴用力抬起，不讓它掉出來。

常巍抬手抹去被甩了一臉的自來水，看了看依舊停在他眼前二十厘米的西紅柿，又看了看努力抬下巴，偷偷眨眼睛憋眼淚的女孩兒。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看過一本小說里里，大魔王主角說過的一句話：

總感覺生活好像要跑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