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老道辭行
「玉珠姐姐，我們走吧！」夜染璃見劉公公已經離去，而玉珠還在不明所以的盯著看，忍不住提點到。
玉珠回過神點點頭，連忙跟上車攆，一同回到宮中。祭春大典上雖有意外發生，可總歸還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她的心裡不安，想必夜熹心中比她更甚，回去可一定得好好的問下老道。
夜染璃回到宮中，看到屋內擺設和方才走時不同，顯然是有人動過了。她告訴玉珠說她累了，想要休息片刻，讓玉珠也下去休息，玉珠見她確實面有倦色，便無心疑它，向夜染璃行罷禮就退了下去。
「你出來吧，我都看到你了。」夜染璃感覺屋內還有陌生人的氣息，試探的說道。她坐在椅桌前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出來，她以為是自己太多疑了，可是這屋內她感覺就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再不出，我可就不客氣了。」夜染璃沒有回頭就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她是在試探，若是她此時東張西望的去尋找，那藏在暗處的人肯定知道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到時候要是逼他現身可就更難了。
「你小丫頭是怎麼發現我藏在那裡的？」老道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這麼多年過去，他比之前看起來更仙風道骨了，兩鬢也早已白盡，卻還是跟個小孩子一般。夜染璃一看是他藏在自己的屋內，一時間也甚是無語。
開口詢問道：「你藏哪了？」
「咦？你剛剛沒有發現我啊，哼，騙子。」老道氣憤地說道，早知道就再躲會兒了，自己這個徒弟天賦這麼差，若是敵人躲在屋內，她都不知道啊，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夜染璃無語，自己都長這麼大了還跟自己玩這種躲貓貓的遊戲，自己已經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了，女孩子的閨房能隨便進么？這老頭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點改變的。若不是自己有事問他，還真想把他趕出去。
「你藏在我屋內，有何居心啊？」搶在老頭子開始控訴她之前，趕緊開口問道。
「我來啊，是有正事要跟你說，見你屋內沒人，所以在這等你。」老道一改之前的嬉笑之色，一臉嚴肅的說道。
夜染璃心中的不安之感漸濃，她狠掐自己手心一把，迫使自己能夠冷靜下來。一雙大眼就那麼望著老道，不知道他所謂的正事究竟是什麼？
「方才開春祭典上，你們可否聽見一聲巨雷驚響？」說道此夜染璃猛的心虛一下，雖說自己不畏鬼神，可是自己那時候分神，心裡確實想了大不敬的話，要說觸怒天神，此時想來應該也是無稽之談，但是當時可真是嚇了一跳。
「嗯，當時晴天炸雷，可把我嚇壞了。」夜染璃不知道老道究竟要說什麼，點頭回應道，剛剛雷聲那麼響他應該也聽見。
「晴天一聲霹靂響，這可並非是什麼好的預示啊！」老道皺眉道，按理說，這跟他推算的更不一樣啊，這夜秦的氣數還未盡，為何天會出現這種氣象。
「師父，真的有天神么？那聲雷響過之後，便出現了陣陣龍吟，他們都說是天神顯靈了，保佑今年一年都會風調雨順的。」夜染璃疑問道，她不曾聽過老道士給她講道，所以心中還是充滿了疑問，那些傳說都是真的么？
「呵呵，你若信，那便是真的。」老道苦笑一聲，對於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夜染璃。其實對於他們這些知曉天命，懂得天機之學的人，心中的答案也是不一。有或沒有不在他處，在心裡。
對於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夜染璃心中並不是很滿意，不對，老道話還沒說完。
「那陣龍吟只不過是小小的障眼法，只是用來安定民心的。若是開春大典上出現異象，百姓不得其解，更會被有心人煽動。這樣一來不僅僅可以讓老百姓覺得自己的國家是被天神庇佑的，不會輕易的被煽動。二來，可以給那些人一些時間，讓他們去化解夜秦的這個大劫。」
既然他能看出這是個禍端，那麼一定還會有別人一樣看的出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少不了一場禍事，就怕到時候再加上事事難料，再出別的問題。
「師父深明大義，璃兒在此替父王謝過。」夜染璃聽聞心中有幾分觸動，連忙向老道行了拜謝禮，至於這個劫難是什麼老道始終沒有告訴她。
「師父，你好厲害啊，這次又是用了什麼法寶，能讓徒兒看看么？」老道被她那副財迷的樣子給逗笑了，她倒是一點都不為夜秦擔憂什麼，自己說了這麼多，她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吧。
每次見了面一點恭敬的模樣都沒有，還好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法號，要不然她就可不就直呼名諱了唄。也就只有想看寶貝的時候，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便宜師父。師父長師父短的喊，那狗腿的樣子，這麼多年了兩個人都互相拿對方沒辦法。
「這可是我師門留下的重寶，裡面是融入了神獸青龍的一絲精魄，以你的功力怕是開啟不了了。」老道故作可惜模樣的看著夜染璃，
哼，又是這句話，她可是聽了近十年了。功力不夠功力不夠，每次都是這樣。不論他怎麼辛苦怎麼努力，換來的都是這句話。生氣的望著老道，不說話。
「夜秦面臨著一場浩大的劫難啊，老道我也是無能為力。」老道嘆了口氣，這場異象來的莫名其妙，他也並無化解之策。他之所以要告訴她這些，就是想要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這個世界並不溫柔，就她那幾招花拳繡腿，真不夠看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許多的人就又已經按耐不住了，若是再不登上舞台，可能這輩子就已經要落幕了，還未完成大業，壯心未已。
這會是天災，也會是人禍。
「師父」夜染璃喊了老道一聲，喊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她的心思老道都懂，老道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並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老道從懷中掏出那顆夜染璃想要了許多年的珠子，說道：「這個送給你吧，危機時刻你用內功催動它，便可保你一命。」
「師父，這個，你真的送給我了么？」夜染璃結果珠子內心十分欣喜，這個她想要很久了，無奈老頭子看的太緊，這麼多年連窺探一眼都沒能成功。可是今日就這麼的送給她了，真的只是這個預兆讓老頭子感到心中不安了么？
「丫頭，你跟我學了這麼多年，還只是一個皮毛。空有招式，雖然也是苦練多年，可是內力無法與那些人比擬。輕功吧，更是一言難盡，老道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啊。」夜染璃吃的苦他都看在眼裡，可能她真的不是練武這塊料吧，這麼多年竟還停留在當初的水平，估計也就只能憑藉這雕蟲小技保命了吧。
夜染璃一撇嘴心想道，她是不是沒有打通任督二脈啊，為什麼苦練這麼多年還沒有大成，她也是很絕望的啊。
「未能傳你衣缽心中有所不安，這本道家秘法你且先拿著，裡面有些丹砂符籙的記載，還有些方術修鍊方法，你有空了可以試試看。」夜染璃接過那本書，心中有些疑惑，這老道怎麼同往常不一樣，怎麼跟交代後事一樣。
「師父你？」夜染璃本來想開口問些什麼，老道抬起手打斷了她，她乖乖的閉上嘴，聽著老道開啟碎碎念模式。
「你平時多找機會訓練下力量，你那平時只拿的起繡花針珠璣筆的手，拎的起刀劍鉞釜么？騎過馬射過劍么？」老道士問道，夜染璃無奈搖搖頭，她平時不是彈琴就是畫畫的，作為公主就要有個公主的樣子，哪能整天混在男人堆里啊。
「以後啊，好好照顧自己，老道我還有些塵事未了，此去兇險，你我師徒一場，可能這也是最後一面了。」老道說罷長嘆一口氣，說完定定的看著夜染璃。
夜染璃愣了一下，跟老道相處這麼多年，跟隨他學武在一起都成為了一種習慣，她從未想過老道有一天會離開，或者說在她羽翼未豐之前老道會離開。早幾天還沒有聽說，看來應該是比較緊急的事。
她有些不舍，吞吞吐吐半天才開口說道：「那師父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師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歸來的。」也許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離別吧，尤其是老道告訴她此行多艱險，又吩咐這麼多話。
所有的話都噎在喉間說不出來，她忍住眼眶的淚珠不讓流出來，生怕老道也會因此難過。老道伸出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替夜染璃拭去眼角的淚珠。粗糙的雙手磨的她臉生疼，她沒有躲開，覺得沒有什麼再比這雙手更為親切了。
這麼多年以來，她早就把他當作是至親的人來看待，這一別，也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再見了。
「傻丫頭，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