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遣返啟程

呼蘭家公這些年也沒少煽動他國對夜秦的仇恨，而戰事一起，無論是對哪國開戰，最快滅亡的一定是夜秦。

所以說，夜羽一定不能活著回去。

而與虎謀皮夜熹也是自然知道後果的，那他會留有什麼樣的後手呢？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當初又是怎麼敢讓自己的親身兒子往虎口裡推呢？

夜羽，這把火究竟會燒到哪裡呢？

據小李子送來的情報說，在他們之後夜熹的探子得知了情報，而與此同時其他的人也得到了情報。就短短數月間，夜羽還未正式動身就已經遭遇了幾次伏擊，還好有渝北軍護著，方無大礙，只是一旦失去了這個助力，難免凶多吉少。

夜染璃閉起雙眸陷入了沉思中，父親如今該如何是好？能否護的兄長周全？還有，他的周全。又或者與父親同樣的打著相同的算盤，不覺得心下一沉，又暗自搖搖頭。

不，不會的。呼蘭賀於父王，呼蘭家公乃至各國諸王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根本用不著大費周章。一個庶子罷了，何人會在乎他的性命，能否活著也無人在意，或許他的使命就此結束了呢？

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情自己的王兄還是同情他，他們年紀差不多，身份上只是嫡庶有別。可是一個肩負著全天下的命格脈絡，而另一個是無名小卒，甚至找不到生命的意義。

唉，不由得長嘆一聲。

玉珠聽聞那一聲長嘆，也只是搖搖頭，顧自走開來，別無多言。

其實夜染璃並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的命運遠遠不止她想象的那麼淺薄，而全天下的命運也全部都是由她認為那個找不到存在的意義那個人而改變。

不過半月余渝北就正式下了貼書送到夜熹手中，不日後太子夜羽和呼蘭賀就同時啟程遣返。直到最後夜染璃也沒能和呼蘭賀告個別，只是遙遠的望了一眼。也不知這麼多年，他是否眉目如初，依舊溫潤如清風一般。

而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大家都不好過了，每日里提心弔膽的，也就只有她和珍妃向來與世無爭，就算是亂，也亂不到她眼前。

「玉珠姐姐，公主在裡面嗎？煩請通報一聲，有要緊的事。」一大早的小李子就來到夜染璃的宮中，四處張望小心著身後有沒有眼線。玉珠進去看看夜染璃起來沒有，通報了聲，夜染璃連忙讓玉珠請他進來。

「李公公，究竟出了什麼事，這一大早的？」夜染璃一遍急切的問道，一遍請小李子坐下說話，小李子搖了搖頭，又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玉珠，遲遲不肯開口。

玉珠明白什麼意思，不等夜染璃開口，就向夜染璃一腑身退了下去。

夜染璃宮中內侍僅玉珠一人，其他人連入內的資格也沒有，除了玉珠辛苦些，倒也無他。這樣她這裡就永遠的不被安插眼線。

自從她小時出了一次事之後，珍妃雖然嘴上不說，到底還是有些在乎的，而夜熹送來的則都是些什麼人，她心裡也清楚。之所以留下玉珠，是因為只有玉珠眼中略有懵懂之意，倒是像個天真的孩童，有些意思，那些無趣的人就在外面守著便罷。

那些都是夜熹的人，就算她對他們再如何推心置腹，他們依舊不會全心全意聽自己的話，既如此留之何用。夜熹寵溺她也不與她多計較許多，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公主近日出行且小心些，宮中來了些人，與王後娘娘有些關係，王上並不知曉。那些人手段高明，能障人耳目，多是方士之流最為陰邪。王后因對王上失望至極，怕是藉助了什麼人的力量，欲對您和珍妃娘娘不利，請務必小心。」小李子壓低了音量說道。

最近有不少神秘力量不斷的湧入到夜秦，就連他的主子都暫時查不到他們的目的何在，竟不像是各國派來的細作。而宮中同樣的有著他們也不清楚實力在黑暗中滋生著，而這種未知帶給他們的則是不安和恐懼。

夜染璃本是不怕那些妖魔邪祟的，只是聽說母親可能會有危險，就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自己現在果然還是太弱了，根本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

看著小李子忽然想起了那天劉公公說的那句，他們願意俯首為臣，侍奉為主。他們？他們目前倒是給自己送了不少情報，幫自己分析了不少時事趨勢，可是萬一這是取信自己拋出的誘餌怎麼辦？

他們定是有所圖謀，自己可不能誤信了賊子，做了什麼追悔莫及的事。不由的對小李子開始有了戒心。

小李子也在觀察著夜染璃的神情變化，當知她心中有疑，便從袖帶取出一封信交與夜染璃，說道：「這是最新情報，請公主過目。公主心中疑惑，主人定有一日會親自解答。」

夜染璃接過本來想說些什麼，只聽他說道了主人，不覺得又走了神。小李子向夜染璃作揖告別之後便匆匆離去。

玉珠見小李子出去，便走了進來。見夜染璃還在那坐著，便上去幫她添了杯新茶。

「玉珠姐姐，你擔心俞奴嗎？」夜染璃突然開口問道，還把玉珠唬了一跳。

玉珠不知道什麼情況，以為是小李子調查了關於她的情報，夜染璃才會有如此一問。正不知道該不和回答的時候，又聽夜染璃自嘲的一笑。不由得心頭一跳，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默不作聲。

就算玉珠不說，夜染璃也能感覺到玉珠待俞奴是不同的，或許是喜歡或許是其他。就算是夜熹明令軟禁他們，不許有任何人接近，她相信他們之間依舊有聯繫。只是那時尚在夜秦，在一個王宮。而如今天南地北，他們二人終究是沒有了緣分啊。

「公主，奴婢～」玉珠剛想開口辯解什麼，夜染璃抬手示意她不必再做多的解釋了，將手中小李子剛剛送來的情報遞給玉珠。

她知道玉珠還是很在乎俞奴的，只是他是那人的侍衛，若這次平安回去就再無緣得見了吧。

「公主，這，這是何意？」玉珠看著上面的字，手顫抖著的小聲說道。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夜染璃此舉究竟是為什麼，這本屬密報不是她這等人能夠看的。

「我知道你擔心俞奴安危，只是你放心他跟他主子應該不會有大礙，大部分的力量都去對付兄長了。你且不必每日里愁眉苦臉的了，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你們若是有緣分還會再見的。」夜染璃拉著玉珠的手輕聲安慰道。

玉珠一聽此言，急忙給夜染璃跪下，連忙請罪道：「奴婢該死，沒有盡心儘力伺候好公主。」她還是沒能掩藏好自己的情緒，雖然刻意不去想到底還是有些憂心，被夜染璃察覺到了什麼。卻不知二人的意思早已被曲解的不像樣子了。

「玉珠姐姐快起來，我並無他意，只是告訴你不要太過於擔心。等過些年與渝北關係緩和了，我就放你出宮，你便可追隨他去。」夜染璃連忙將玉珠扶起來，玉珠一聽此話又跪了下去。

「玉珠說過此生追隨公主的，求公主不要趕我走，玉珠以後會更加小心的侍奉公主的。」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夜染璃愣了片刻，本是叫她不要憂心，又替她安排以後的事，她怎麼還哭了起來。看來還是自己沒有說明白，她誤會了什麼，又不好多做解釋，怕越描越黑。

「玉珠姐姐，我並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啊，我只是怕你太過擔心，給你吃顆定心丸呢。」又去拉扯玉珠，只見她哭的梨花帶雨，也叫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了。

「好姐姐，我們是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呢，我怎麼會趕你走呢。」聽到這話玉珠才止住了啜泣，連忙將淚痕擦，向夜染璃行了禮就退下做她的事情去了。

見玉珠離去了，她又躺回榻上看著這雋秀的字跡，這墨香極其好聞，她苦練丹青如此之久還沒見過這樣的好墨。只是用來傳信而已，這等好墨豈不浪費，夜染璃在心中悻悻的嘆道。

這信中說道太子這一程看似兇險，實則並無大礙。夜熹早就派遣各路高手暗中保護，而且還有些不同勢力的介入，目前還是目的不明敵我不分。最令她詫異的是王后居然也有安排人去暗中保護。

可是王后她不是一直將自己關在殿內，向來不問世事么？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呢？如今細細想來倒是也多有疑點，不同珍妃，她與珍妃乃是親母女，母親的性格她還是多有了解的。閉門不出不問世事乃是不想讓俗事縈心。

論理來說她是需要每日里晨省昏定要去給王上王后請安的，可是夜熹溺愛自然的就免了，隨了她的心自由慣了。王后不插手任何事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所以她到還真是不了解那是個怎樣的人。

怕是這宮中的人，早就遺忘了她吧。

不知為何，夜染璃忽的就想起來幼時落水的一幕，那天她就是看見了王后才被人打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