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山高路遠

夜羽一行人趁著雪未封山時，匆匆進了山，山中也是一片蕭寂之色，雪落在常青松上，倒是一番美景，可惜無人賞。

真正的進山之後，夜羽才後悔了起來，為了能夠快些回到夜秦抄了近路，本以為只有天險，還能甩開那些伏兵，只是這天險他們怕是過不去了。

剛開始的路還好走些，再往上車馬都無法通行，若是遇見埋伏，這麼一支軍隊根本無法快速通過。夜羽此刻氣惱自己沒有多做考慮便聽信了風恆的話，導致自己此刻身陷囹圄，進退兩難。

渝北的將士們明顯心有所不滿，山中凄苦，尤其是他們早已習慣了平坦的草原，這崎嶇的山路，他們多數人還是第一次走，心中充滿了不安，都知道此次護送重任九死一生。

風恆與夜羽坐在同一馬車中保存體力，風恆見夜羽眉頭緊湊知道他心中憂慮，便開口問道：「太子，可是在後悔？」

不問還好，一問夜羽便怒了起來，低聲罵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這麼惡劣的天氣，就算是無有伏兵，我們也難逃天險。」

風恆早已習慣了夜羽這樣，也低聲說道：「早前在營帳說話多有不便，若是我們按原路線一路行走不知會遇到多少埋伏，單憑渝北五千精兵根本是防不勝防，不如出奇制勝。我與朝中已聯繫過了，仍按照原計劃在那裡等著，造成我們依然走了那路線的假象。」

風恆頓了頓又說道：「至於進山，則是為了斬掉這半萬兵，人多嘴雜我們的新路線已經被透露了出去，不過也無所謂。嘿嘿，此山的地形圖我早幾年便獲取了，也早已在山中安插我們的人手，就算是有什麼人提前進來，現在也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夜羽還不知道風恆有這樣的一面有些驚愕，一邊聽他說，一邊對他起了防備之心。

「我們進山前的信息那些人知道了也無所謂，之後若是沒有繼續傳出消息，那些人絕對會派人來查看，到時候我們絕對已經擺脫了他們。而那邊按照著約定的時間返程，到時候這邊全無消息，而那邊重兵把守，會替我們吸引不少兵力。」

「只是要委屈殿下一段時日了，等我們到了夜秦，便可以跟他們匯合，回朝。」風恆知道被送去當質子乃是夜羽一生的恥辱，縱母親是一國之後，卻仍無法改變他們的決定。這個殿下心中有恨，若是有朝一日成為王，怕也難存一絲憐憫之心。

夜羽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安排了如此多的事情，他母親替他安排的周全，可是他到如今還是茫茫然，毫無安全感。

「殿下，委屈你了。」風恆從車座下面取出包裹遞給夜羽，夜羽接過打開一看是幾件布衣，根本抵擋不住風寒侵骨，不由得又皺起眉頭。

「殿下，待會我們趁亂脫離大軍，我帶您繞小道快速通行，為了不被察覺，只好出此下策。前方過山之後便會遇見傖國的人，你我這樣也好掩人耳目。」風恆將披風揭掉露出裡面的瀾衫，示意夜羽將衣衫換上，然後繫上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便出去了。

風恆下車觀察了此時的地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著隊伍浩浩蕩蕩的行走，驚起了飛鳥。山谷中充斥著步伐聲，顯得十分的詭異，將士們此刻饑寒交迫體力早已耗盡，可是還沒有命令喊停，隊伍中已經有人體力不支掉了隊。

在車簾外風恆低聲的問道：「殿下，是否要出來透透氣？」

夜羽回道：「也好。」

風恆對頭領說道：「太子殿下憐憫眾士兵行軍不易，請統領大人讓他們休息片刻如何？」

統領也知此刻將士們狀況，便號令讓他們停下，派遣一百人前去探路，二百人去山中尋找食物。

山中並無什麼平坦的坪台可供休息，一路上也沒有遇見可安營紮寨的地方，此刻太子讓休息片刻，剛好可讓大家休整，也可派出更多的人前去探路。

統領向夜羽請示之後便去訓營了，風恆見周圍人都放鬆了警惕，便用內力驚了馬，只聽馬嘶吼一聲便奮力向前奔去。

統領尚未走遠聽見馬嘶聲立即趕了回來，車夫去休息了，車上只有夜羽一人，風恆在車外控制著韁繩，可是顯然驚了的馬，單憑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

前方已經是懸崖了，馬還沒有停下來，風恆從腰間抽出劍將馬斬殺，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慣性的作用，車還是被馬甩出了懸崖。統領等一眾士兵慢了一步，趕到懸崖邊只見的滿地鮮血，隨後便聽見重重一聲落地聲。

統領此刻的內心也是十分的複雜，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忙忙調兵遣將拍人去崖下搜尋。

風恆與夜羽在馬車墜崖之時已跳出車內，此時聽見上面一片亂糟糟，知道他們已是亂了陣腳，連忙與風恆沿著小路往深山裡去了。

他們二人並未帶什麼貴重物品只有貼身的那幾樣信物，單衣勉強避寒，雖是逃脫了渝北軍的耳目，但也陷入了斷水糧的困境。

山內肅清眼見的大雪就要封山，若是到了夜裡漆黑一團，又無法生火取暖，怕是連這一夜都捱不過去。

夜羽心中一腔怒火隱忍不發，跟著風恆沿小路小心行走。漸漸已經聽不見上面的嘈雜之聲了，但深知他們不尋到他定是無法交差，也不敢掉以輕心。

颯颯寒風吹骨寒，饒是夜羽常年習武也經不起這般凍，反觀那風恆竟與尋常無二，夜羽心中更有了一絲妒忌。

一路上並未遇見探路的小兵，也未遇見山中野獸。本來就陰鬱的天色更加的昏暗了，風恆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小山洞，便提議在那裡暫避風雪，將就一夜，夜羽無法只得妥協。

山洞內雜草叢生，風恆擔心有猛獸棲息，便讓夜羽在此等候，他先進去探上一探。良久，風恆才遲遲返回，說道，原來那山洞還是條暗道，不知通往何方。

夜羽與風恆商討了片刻，此地多留無益，那條暗道說不定柳暗花明又是一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