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真心求學

夜染璃將夫子氣走之後，自己整日里也是悶悶不樂的，心想那夫子果然也不是真心教自己的，不就是太無聊睡著了嘛，就一個人氣呼呼的走了，哼，那老頭子肯定只是想找個借口不再任教了。

也怪自己太笨竟然讓別人抓到了小辮子，後悔自己還沒來的及捉弄夫子他就走了，心中暗暗的想如果是羽哥哥他肯定不敢這樣，羽哥哥可是未來的國君啊，而自己被擺放在什麼位置呢？

夜染璃不禁想到此時自己尚未年幼，若是日後自己長大，被人當作一個棋子或者是工具，雖然自己是夫君的女兒，可這也是命運。此刻便是真的後悔起來，後悔自己還沒來得及跟夫子多學一些，那老頭來無影去無蹤的，肯定也沒工夫教自己。

夜染璃耷拉著腦袋，再考慮這件事該怎麼辦，思前想後還是求夜熹幫忙。夜熹聽到夜染璃承認錯誤並且還想跟著夫子學習，不由感嘆小小年紀孺子可教，只可惜是個女娃娃。便同意了她的訴求，遣人去清夫子，可是夜染璃卻堅持要親自前往，以顯心誠。

她的心思夜熹還能不懂，可卻沒有說破，心誠不誠不好說，這丫頭估計是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想跑出去玩。不免叮囑她道親自去可以，但是萬不能因為貪玩惹出禍端。

夜染璃連連答是，沒等夜熹說完便催促著眾人趕緊出發，夜熹也是無奈，又囑咐道天黑之前務必回宮。

夜染璃從未出過宮，也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陌生人，坐在車攆中一點也不安分，掀起帘子東瞧瞧西瞧瞧，忍不住的向車外的人問，那是什麼？那又是什麼？

雖然宮中奇珍異寶有許多，多數清雅或富貴，比不得民間多彩有趣，對於一個孩童而言，能夠自由才是最快樂的，世人多羨慕她自出生起就萬眾矚目錦衣玉食，可是她出了宮才發現她何嘗不羨慕這種豐富多彩又不拘謹的平常人家，本來明亮的眸子一剎那就又暗淡了下來。

那夫子姓梁為人雖然高傲，可座下弟子也有三千餘人，經常於樹下聽聞他說道，他能夠因材施教，倒也是桃李滿門國之棟樑也出了不少，這夫子雖然早已年邁，可名聲卻也是極好，而整日門庭若市，彼時答應夜惠君宮中任教也不過是想躲個清靜罷了。雖然那孩子還年幼，可是卻是敢在他課上睡覺的第一人，想想就很生氣。

梁老夫子的宅子在城郊一處僻靜地方，平時學生太多，怕會吵到街坊鄰居，索性移居到偏僻一點的地方，自己也能夠清凈。

宮中養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馬，所以他們出發沒一個時辰便到了梁老夫子的庭院，夜染璃也沒心情打量四周了，一個人在裡面悶悶不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聽到車外有人喊她到了，她這才緩過神來整理儀容，走下馬車。

她望向四周這地方遠在郊區，庭院外景緻卻被修繕的極好，一棵參天大樹立於旁側，樹之蔭說是遮天蔽日也不為過，此樹是梁老一位學生特意所植，寓意得梁老就如同這大樹一般，庇蔭著他們這些莘莘學子。梁老夫子也是十分喜愛這棵樹，天氣炎熱之時就在這棵樹下席地而坐，教化眾人。

而此刻梁宅的大門確實緊閉著，自己一行人動靜如此大，院內若有人肯定會早早派人出門打探是何人到來，此時怕是猜到何人到訪卻又不想見客，故而緊閉宅門。夜染璃用眼神示意讓侍衛前去敲門。

「噔噔噔……」那侍衛敲了一會兒不見裡面有動靜，回頭看看夜染璃小聲說道：「公主，梁老夫子怕事不在府第。」

「我早派人打探過梁老近幾日並無外出，繼續敲。」無人應答分明是不想見客，這個老頭脾氣還挺大夜染璃不禁暗暗想道。

「閣下，梁老夫子並不在府中，還請諸位自行離去吧！」

良久裡面終於把門打開了，露出一個怯生生的小書童，眾人一看又是一個小孩子，也是在無法子，只得轉身看向夜染璃。

夜染璃走向前去跟那個書生說道：「我乃夜秦公主永寧，你去速速稟報你師父，說我是來道歉的。」

那書童看了看夜染璃還沒自己高的小人，說話居然如此凌厲，不免的有些語竭，「梁夫子，有事外出，真的不在府內。」

夜染璃狠狠的瞪著那個書童，讓他傳個話就這麼難么？

書童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又看看她身後侍衛，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聲說道：「稍等，我去詢問一下家師。」說罷就匆忙關門落栓。

夜染璃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免得覺得好笑，這點伎倆還想騙我。過了不一會兒門又打開了，小書童從門縫裡探出個頭來告訴夜染璃：「家師說了他不在，不見客。」

夜染璃點點頭，眼角餘光掃到那顆大樹上，便開口說道：「我看那樹不錯，你們幾個去給我把他砍了，回宮給我做個書案正合適。」

那書童一看夜染璃神情並不像是開玩笑，也深知那是家師心頭寶，這回連門都沒關就往回跑，沒過多久一個氣呼呼的老頭子就從裡面走了出去。

夜染璃一見梁老夫子出來，連忙迎上去說：「夫子，學生我本來是要登門道歉的，可是那小書童竟敢騙我說你不在，要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

那書童一下子臉都嚇白了，梁老夫子也是一時語塞，本來是出來質問她為何平白無故要砍掉他的樹，沒想到對方只口不提此事，直接給他們扣下一頂欺君之罪的大帽子。

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夜染璃繼續說道：「夫子不必緊張，我今日是來向夫子道歉的，夫子是良師，那日卻說我是朽木，可究竟是朽木還是璞玉，夫子難道就憑這幾日功夫下定論么？」

夜染璃口齒清晰思維靈活，一番話說的梁老更是啞口無言。夜染璃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拽著梁老的衣服撒嬌道：「夫子真的不想再試幾日？倒時候一看便知。」

梁老也知道夜染璃這丫頭做事鬆弛有度，此刻給他台階下，便順道下來，不免也覺得這丫頭有些本事。不禁問道：「是誰教你如此做的？」

夜染璃笑答道：「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還用得著人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