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靈嘎
此為防盜章,可購買超過30%V章或等待24小時后觀看謝靈涯體諒他可能被嚇得智商狂掉,說道:「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不會想出去,跟我擠一下可以吧?」
賀樽猛點頭。
謝靈涯收留賀樽在抱陽觀住了一晚,睡前賀樽聽謝靈涯說現在抱陽觀的道士暫時不在(其實根本就沒有)還覺得特別可惜,他還有滿肚子的疑問呢,謝靈涯又沒法解答。
第二天早上謝靈涯起來一看,賀樽還在呼呼大睡,倒一點也不像心裡有事的樣子。他無語片刻,但也沒把賀樽吵醒。
謝靈涯早起便坐在外面錄入筆記,發現有一本裡頭夾著一張符籙,是他舅舅早年的練習品。也不知過了多久,上面硃砂寫就彎彎曲曲的符文仍然鮮紅清晰。
謝靈涯看了心中一動,以前他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現在目標已經改變了,但並不覺得業餘擺弄一下有什麼不好。
一則他以後還要幫舅舅找徒弟,不能不懂,二則剛才的事讓他深覺,多一技壓身是好事,他現在可多少代表了抱陽觀,萬一短時間內都招不到道士,難道他天天介紹人去太和觀啊。
所以,謝靈涯看了一會兒后,索性找出了黃紙、毛筆和硃砂,準備臨摹。
他先是練習一下,用草稿本和墨水。初時下筆還有些凝滯,但是寫到後面,他就有點摸到感覺了。寫了兩三道,就改用硃砂。
用硃砂畫符,好像比用墨水還要順暢一下,這個點外面很嘈雜,謝靈涯戴上耳機放了一首《小跳蛙》,擯去外界干擾,精神瞬間專註,下筆如行雲流水。
符成,和舅舅畫的相差無幾,臨摹得好像還挺成功。
謝靈涯畫了一組五嶽鎮宅符,也就是他舅舅畫的那道,吹乾了放好,意猶未盡,又翻了翻筆記,發現有一組符看上去還挺簡單的,順手也臨摹了一次。
畫完之後,謝靈涯才看了一下註釋,草字隨意標著:六甲符。
嗯,名字聽起來也很簡單。
謝靈涯正晾符呢,賀樽伸著懶腰從屋裡出來了,看到他正在畫符,特別好奇地過來看,心痒痒地道:「你還會畫符啊。」
謝靈涯很矜持地道:「其實我也入門沒多久。」
嗯,差不多三十分鐘。
賀樽多看了幾眼,說道:「對了,高人,感謝你和靈官大神,我想捐點香油錢,說實話我不懂這個,有沒有什麼規定?」
「沒規定,你隨意給。」謝靈涯一聽還有點驚喜,畢竟賀樽就是個學生看起來還有點缺心眼,這好歹是第一筆香油收入啊。
賀樽便在口袋裡扣扣搜搜,最後掏出來三百二十七塊五毛,捧著道:「放哪?」
謝靈涯:「……」
這特么還有零有整的啊,謝靈涯指了指功德箱。
賀樽還給自己留了個打車的費用,顛顛捐了錢,便眼巴巴地道:「那個符能送我幾張嗎?」
謝靈涯心想我靠,我是真的入門沒多久啊,這個水平送人不太好吧?
賀樽卻誤會了,把手機掏出來道:「那買行么?不過我真的沒現金了,能不能微信付款?」
「算了算了,送你。」謝靈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收錢了,把符都塞給他,「那個,真的剛入門……」
都不肯收錢,難道沒謙虛,真的是剛學的?賀樽帶著一點點失望道:「好吧。」
賀樽又給王靈官上了香,這才離開抱陽觀。
……
回了學校后,賀樽還和自己的室友們說了昨晚的奇遇,聽得大家先是發毛,隨著越來越玄乎,大家開始問他是不是昨晚喝醉了。
不但同學不信,賀樽打電話給家裡人說,家裡人還懷疑他是不是在學校跟人學壞了,吃了啥違禁藥品產生幻覺。賀樽沒法解釋,但自己心裡清楚,昨晚的遭遇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回去后賀樽還上網搜了一下,試圖找到自己遇到的那種情況是什麼。他找到一個道教知識的網站,在裡頭看了半天,也沒法判斷。
倒是裡頭有個關於符籙的知識,提起畫符這件事。賀樽想到謝靈涯送的那幾張符,就展開看了一下。
【畫符,並不像電視劇中上演的那樣簡單,畫符者需要沐浴焚香,擺法案,誦念禱詞,在一個清凈的環境下,以清凈之心,才能畫好符籙!即便修為再高深,能夠省略儀式,在畫完符后,也會消耗大量精力,甚至虛脫!】
賀樽心想,那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還纏著謝靈涯送了他符呢,雖然謝靈涯說剛入門,但原來畫符是這麼辛苦的,剛入門不就畫得更累了。
以前他要是看到類似的內容,可能覺得作者走火入魔了,現在卻不得不相信幾分,懷著敬意關了網站。
——當然,他當時要是往下拉,就會看到有條評論反駁:
【呵呵,歪解!一點靈光即成符,世人枉費墨與朱!理論上來說,你畫起來難,只能說明你不是這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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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的晚上,賀樽和室友一起去看電影首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大家準備穿到另一條街,那邊比較容易打車。
賀樽想起自己上次的經歷,趕緊道:「往另一邊走吧,上次我就在那兒撞鬼了,靠。」
才過了幾天,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呢,本來晚上都不想出門,還不是被室友們磨的。
三個室友嘲笑了賀樽兩句,不過大晚上的他說這個怪滲人,於是一致同意往旁邊另一條路走。
這條路稍微大些,但街面上基本也沒什麼人,顯得格外寂靜。
這條路旁邊就是一個在建的工地,賀樽本來正乾巴巴地說著電影劇情,免得泄露了自己害怕的情緒,室友甲突然拍了他一下說:「你看那樓上是不是有個女人啊?」
賀樽嚇了一跳,猛一抬頭!
什麼也沒有啊。
其他室友推了那人一下,「你大爺的,把我也給嚇一跳,大晚上工地里哪有人啊。」
室友甲嘿嘿一笑,「嚇嚇老賀,他不怕這個么,你們也怕啊。」
賀樽正想罵人,卻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不知從哪裡吹出一陣陰風,吹得他骨頭都涼了,和那天晚上的感覺簡直一樣。
其他室友也感覺到了,一時臉有些發白,「怎、怎麼突然這麼冷啊。」
其實他們心裡有答案,上次賀樽可不就說在附近鬼打牆。
賀樽打開手機的光,卻照不出半米,彷彿都被黑暗吞食了。一瞬間,又感覺到那種窺視的感覺,頓時臉色慘白。
「媽的,跑不跑啊?」
「腿軟啊!」
這時,一道陰嗖嗖的風吹過來,撲在想拉著室友跑的賀樽身上!
他一個激靈,只覺得身體彷彿一熱一般,然後竟然豁然開朗了。
四周不再無聲,遠處晚歸人的笑鬧聲傳入耳中,腳下的路也看得清了。
這個轉折太突然了,其他三人一臉莫名,他們剛才都在想是不是要朝著道觀的方向狂跑呢。
賀樽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從兜里把貼身帶著的符紙拿出來,拆開一看,赫然發現本來清晰鮮亮的硃砂顏色變得極為黯淡,陳舊了很多。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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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杻陽市的新聞充斥著一個消息,步入盛夏,本省多地遭遇了難得一見的乾旱,久未下雨,杻陽水庫逐漸乾枯,已經無法正常供水,開始實行分區輪流停水。隨著乾旱加劇,市民的生活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尤其謝靈涯一出門,就能聽到很多抱怨之聲,他住在人煙密集的商業區,後面的菜市場,旁邊的步行街商戶,甚至附近的小區,大家都對停水很苦惱。
謝靈涯就一個人,還好,都沒特意蓄水。觀里的老水井並未乾涸,井水冬暖夏涼,他小時候舅舅就常用井水鎮西瓜。
早上起來又停水了,謝靈涯便慢悠悠地去打了井水來洗漱,這時聽到門外一陣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上次那個大學生,謝靈涯就記得他姓賀了,熱情地開門:「……哎,賀同學,早啊,來上香嗎?」
賀樽滿頭汗,還合十拜了一下,「謝、謝老師。」
他現在更尊敬謝靈涯了,但是不懂這方面的規矩,所以不倫不類地拜了一下,還管謝靈涯叫老師。
謝靈涯看他這倒霉模樣,「怎麼,你不會又見鬼了吧?」
賀樽:「……」
「哈哈哈,進來說吧。」謝靈涯把賀樽領進來,先給他倒了杯水,這是井水燒開過,又裝在容器里放下去冰鎮了的。
賀樽冰涼的井水,神清氣爽了一些,先是讚揚了一句:「哇這水真好喝,冰涼,好像還甜絲絲的。」
然後,賀樽才把自己又撞鬼的經歷說了出來,特別敬畏地看著謝靈涯,他就說謝老師自稱剛入門,肯定是在謙虛!
謝靈涯聽到自己的符有用時特別想追問,但是一看賀樽崇敬的眼神,他又不好意思了,於是一臉理所當然地喝水。
賀樽可憐兮兮地補充道:「我還以為換條路就沒啥事了,結果回去之後我聽說,那工地前段時間有工人失足跌死!我再也不敢去那一帶了!」
兩條路都夾著那工地啊,難怪了。
「你自己也怪作死的吧,大晚上不要亂提鬼神,被聽見怪誰?」謝靈涯教育道,夜晚陰氣重,最好是謹言慎行。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可能賀樽也真的最近運勢比較低,否則那地方每天很多人經過,怎麼偏偏他見了。
賀樽不寒而慄,搓了搓雞皮疙瘩道:「別說了,剩下幾張符都被我室友搶走分了,謝老師,我能不能再求幾張符啊?」
謝靈涯哪知道自己的符真有用,他練習完胡亂一塞,翻了翻找出僅剩一張完好的給賀樽。
賀樽覺得謝靈涯畫符不容易也不敢多要,千恩萬謝,又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發零花錢……咳咳,不過我室友們約好了,回頭一起來拜拜靈官。」
「好啊,歡迎歡迎。」謝靈涯哪會介意,他恨不得和賀樽說你每拉一個人來我給你分提成,憋住了,要做個正經道觀。
賀樽照例在殿內上了香,才說自己是抽空出來的,還得回去上課。
謝靈涯把賀樽叫住,指著他喝凈了的水杯道:「哎,對了,賀同學,這個水……你真的覺得好喝嗎?」
賀樽立刻道:「真的啊,比我剛剛路上買的礦泉水好喝多了,絕對不是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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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富洋是一間報刊店的老闆,沒錯,就是租了抱陽觀外間門面的那個報刊店。他家就住在附近,最近不但天氣熱,不下雨,還老停水,搞得一家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孫富洋已經三天沒洗澡了,身上一股汗味,沒辦法,來水時接的那些水不可能夠全家人生活、洗澡,都緊著小孩。他家本來一直是燒水喝,現在也換成了買桶裝水,讓節約的孫富洋怪不開心的。
這時候,旁邊的動靜引起了孫富洋的注意。他探頭一看,已經關門幾個月的抱陽觀終於敞開大門了,新主人手裡還拿著一捲紙。
孫富洋租這兒開店已經幾年了,挺清楚這兒情況的。抱陽觀原來常年就一個道士,王道長,香火十分冷清。幾個月前王道長好像生病了,不知怎麼的,平時看著精神極好,他都沒當回事,回頭卻聽說人已經去了。
這個道觀,就交給了王道長的外甥,這就是現在開門的年輕人謝靈涯。
孫富洋和謝靈涯聊過,他知道他這些天都忙著王道長的身後事,還有打理一些道觀內積攢的雜務,因為只有一個人,沒法顧全太多,所以一直沒開門。
現在看來,應該是忙完了吧。孫富洋在心裡想,也不知道謝靈涯以後會怎麼辦,買了這兒,自己出家,還是招道士來?看這年輕人長得好又上過大學,應該……
這時候,謝靈涯已經把手上的紙張開,貼在了門邊。紅紙上是幾個方正的毛筆字:免費井水。他小時候和王羽集學過一段時間毛筆字,因為坐不住,學得不精,寫得只能說端正而已。
孫富洋一下想起來,抱陽觀好像是有口老水井,現在天氣這麼熱,到處停水,小謝開門給大家打水,也算是件好事,而且,說不定還能帶點香火呢。
就是孫富洋自己,心裡也想著,打一桶水回去,也好洗個澡,反正他家也不遠。
謝靈涯好像知道孫富洋的想法一樣,過來和孫富洋打了個招呼,說明了打算開門給人打水的事情,也讓孫富洋要是需要自己去打。
孫富洋當然同意,打了個電話讓家裡人帶容器來裝水。
他在這裡這麼久,也只知道有個老水井,但並沒有見識過井水,甚至一度以為那水井已經廢了。
孫富洋的老婆拿了兩個洗乾淨的油桶,裝滿了水,孫富洋一看,這井水透明清澈不說,還直冒涼氣,油桶壁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伸手一摸,更是一陣冰涼舒爽。
孫妻道:「觀里清涼得很,尤其是井邊。我問過小謝了,這水還能喝,燒一燒就成,不過啊,這兩桶你先沖個澡吧。」
孫富洋不住地點頭,總算可以洗個澡了。
……
孫妻回去的路上,碰到鄰里,大家難免問起她這是上哪打水去了。孫妻如實說來,還讓大家摸一摸這水,走回來還有些涼氣呢。
這些天乾旱,聽說住得郊的還有上山打山泉用的,他們住在市中心也沒法,這下知道離這裡不遠的抱陽觀有口乾凈的水井,都活躍了起來,尤其是家裡人多缺水用的,當即約好去打水。
另一邊,孫富洋也大方地和附近的商店老闆們分享這個好消息,謝靈涯和這些人不熟,他卻熟識。有的人可能不住在附近,但是打點水放在店裡洗手、沖廁所也好啊,反正就在旁邊。
只是半天不到的時候,一傳十十傳百,原本冷冷清清的抱陽觀一下熱鬧起來。
這就是地理位置好的優勢,一旦有什麼好事,一下人氣就高了。
水井旁邊擺著一長溜的容器,有大有小,主人們則在旁邊聊天,到了自己則過去裝水,十分有秩序。如是旁邊的商戶老闆,乾脆讓人幫自己留意,輪到了就在門口喊一聲。
這院子里雖然沒有種大樹,但建築的陰影面積也很大,陰涼舒適。
人多了,謝靈涯還從裡面拿出了一些凳子給大家坐。
「麻煩啦,小謝。」有附近的人認識謝靈涯,便感謝一聲。
謝靈涯笑了笑,又去燒水,泡了些茶來,給等待的人喝,順便把鎮在井裡的涼水提上來。這下子,讓大家對他和抱陽觀的印象更加好了。
人們或坐或站在院子里,願意喝茶就喝茶,不願意的也可以倒另一壺涼白水。其實大多數人打水,都是帶回去洗菜、洗澡之類,謝靈涯把井水燒開了遞到他們面前,他們一喝才有意外發現。
咦,這水好像……挺好喝的?
無論燒熱了泡茶,還是放冷了解渴,都很好喝。尤其是後者,大夏天喝一杯涼水,清,涼,甜,入口下腹,整個人都清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彷彿因為炎熱黏糊糊的思維都被梳理得清清爽爽一般,豁然開朗!
許多人在這附近也許住了很久,但從來沒踏進過抱陽觀一步。直到這個契機,為了打水進來,才發現這裡面看起來和外頭不一樣,古樸,清冷,有那麼點鬧中取靜的感覺。
坐在這裡面,喝著涼水,這些天積攢的燥熱,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本來沒有燒這井水飲用想法的人,都在試過後被打動了,這個味道,不比家裡買的桶裝礦泉水差,甚至好像還更好呢!
「現在這麼清澈的井水少見了,我們小時候住在農村,井水都是直接打上來就喝。」
「對啊,現在不敢了,得燒。」
眾人愉快地攀談,等待在這種氛圍中,流逝得飛快。
……
不是每個老頭老太太喜歡廣場舞的熱鬧,比如孫富洋的媽媽。
抱陽觀水井開放后,孫老太就接過了排隊的任務。限制用水還在繼續,去抱陽觀打水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旁邊菜市場的商販,還有缺水用的居民,現在排隊已經要排比較長的時間了。
孫老太每天早早吃完晚飯,就溜達到抱陽觀,把桶放在隊列后,然後和相熟的人,乘著涼,聊著天,等排到自己了,再讓青壯過來提水。
他們這些中老年人,反正也沒什麼事,平時也常常到廣場散步,現在只是稍微挪動地點,在道觀裡邊排隊邊聊天。這個期間,渴了,就喝點道觀免費提供的涼白水。閑了,就買點瓜子。
——道觀開始賣點瓜子了,雖然旁邊也有便利店,但是大家要買基本都會選擇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