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005章】
裴以澈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通訊器上的信息。
——裴以澈先生你好，我是潘岳導演的助理。導演對你的印象很好，他這邊正好有個角色面試，如果你有興趣的話，請在看見這條消息后回復我。
角色面試？有興趣的話？
廢話！當然有興趣！
裴以澈看了一眼簡訊發來的時間，就在十分鐘前。他下了床，飛快地洗漱完畢，換上一套合適且休閑的衣服，這才迫不及待地將視頻通訊撥了過去。
等待了一會兒，視頻便接通了。對方是個女生，髮型妝容看上去十分幹練。
「你好，我是裴以澈。」裴以澈禮貌地報出了姓名。
對方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好，我叫宋悅。裴先生，是因為角色面試，才打通訊來的嗎？」
兩人之前並未有過交際，這則通訊的直接原因很是明顯。
「是的，我看見你給我發的簡訊了。」
宋悅微微一笑，「你稍等，導演現在還沒開工，我讓他直接和你交流。」
裴以澈一聽這話，不免有些緊張。他看著畫面快速轉變，一會兒，潘岳的臉就出現在光屏上。
「裴以澈是嗎？」潘岳對他印象深刻。
「導演你好，我是裴以澈。」裴以澈心頭一緊，表面卻還是露出笑意，語氣禮貌。
潘岳應了應，開門見山道，「哦，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就是程芸，程導。她最近要拍一部耽美的單元劇集。其中有個單元，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主演人選。你昨天的表演不錯，如果你有意願的話，我可以幫你向她推薦一下。當然，至於面試會不會成功，還是得看你自己。」
星際時代，耽美的影視作品早已是常態。裴以澈對其並不反感。他一直遊走在龍套和小角色之間，乍一聽『單元劇主演』，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哦，你放心，我聽說……好像沒什麼激烈的親密戲份。」
耽美劇集雖已大眾化，但還是會有人因為性取向的原因，難以接受。潘岳見裴以澈愣神，只當是這個原因，特意加上一句。
「當然，如果你實在抵觸的話，就算了……」
裴以澈反應過來，連忙開口應道，「不，潘導。我願意嘗試，請您幫我推薦一下。」
「好，面試之類的事情，我會讓助理和你交接。」
裴以澈應了應。直至潘岳把通訊掛斷，一旁的助理宋悅才響起聲音，「潘導，這個裴以澈……你很看好他？」
潘岳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是有點演技，人長得也乾淨。不過，這只是原因之一。」
「那還有什麼原因？」
「昨天凌少來了拍攝場地，我見他對這裴以澈好像有點意思。不過，也只是猜測。」潘岳臉上湧出一抹思慮，「何況，程導也讓我幫她，多留意留意新人演員。」
助理在一旁靜靜聽著。
「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娛樂圈，本就是講究人情的地方。若是裴以澈成功面試上角色，一來他會記得潘岳今日的推薦之情；二來也算是幫了程芸導演一個忙；況且，裴以澈和凌驍若真有些關係，順帶也算是增加了一些交際。
潘岳作為導演，在圈裡混了那麼些年，這點門道，他還是懂的。
……
而另一頭的裴以澈則是興奮不已，「終於！終於有機會了！」他在原地蹦跳了幾下，這才一把倒回床上。裴以澈的眼珠往上瞟了瞟，將凌碎的劉海吹起，不由想著。
可是老裴那邊，要怎麼交代呢？如果被老裴知道，自己去面試耽美角色……
裴以澈想起裴政嚴肅時的那張臉，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裴一頓罵！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制性地命令自己清醒幾分，「裴以澈！你還沒通過面試呢！別高興得太早……」剛說完這話，裴以澈卻是抱住自己的被子，興奮地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直至——『噗通』一聲掉下了床。
「啊！好疼！」
昨晚沒等到兒子就睡過去的裴政和陳嬌，在隔壁房聽見聲響，不由面面相覷。
「咱們兒子一大早的，怎麼鬧出那麼大聲響？」
「可能又做白日夢了吧。」
……
三日後，裴以澈被一工作人員帶領著，來到了等候大廳。大廳內，五六個男生等候在此。但看樣子，似乎和裴以澈一般大小。
而這，正是程芸導演——單元劇《光影》的面試現場。
這幾日，裴以澈已將這劇的基本信息了解透徹。而他要面試的角色，正是劇中的夏影。嗯，主角受……
裴以澈在得知這一角色屬性時，心中難免糾結了一下。不過，他看著劇本綱要中攻的人設，硬性要求，凈身高要求185cm以上……矮了幾厘米的裴以澈只能宣告了放棄。
裴以澈回過神，偷偷打量著周邊的人。基本上都是新面孔。看來程芸導演這一次，的確打算啟用新人演員。
裴以澈落坐在角落，拿出電子設備，翻看著只有幾頁的劇本綱要。將早已銘記於心的資料和幾句台詞又看了一遍。
只有幾個面試演員，很快地，便輪到了裴以澈。
裴以澈進入面試房間，四個角落都懸浮著拍攝機器。而以程芸為首的四人坐在一側，不約而同地低頭看著電子設備里的資料。
「裴以澈是嗎？潘岳推薦你來的？」程芸看了他一眼，直白道。
「是的，是潘導推薦我來的。」
程芸點了點頭，沒有多言。一旁的工作人員走了上來，遞給他一副銀邊眼鏡，又指向一處，「帶上，演片段二。站在那個道具布景區。」
房間內共有三處道具布景區，正好對應劇本綱要上，三個不同片段的場景。面試片段是隨機選取的，每一個片段都有臨時演員，扮演者主角攻顧光，進行搭戲。
「好。」裴以澈接過眼鏡，走了過去。他微低著頭，將眼鏡戴上。
「Action！」程芸公式化地喊下了開始。
少年的身影清瘦欣長，銀絲邊框的眼鏡帶著清冷的意味。平整到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顯得他的氣質乾淨不已。
「夏影？學霸！你別整天盯著電子書行不行？」
聽見這句請求，夏影的嘴角勾了勾，卻又消失無影。他修長的手指點閱著電子書籍，淡漠道，「不行。」
只是短短一瞬，程芸的眼眸便亮了起來。
「喂，給我抬頭。」突然間，顧光單手觸上了夏影的下巴，拿捏著，將其抬起。他故意離得近了些，使兩人四目相對。只是一瞬，卻讓兩人同時怔住了。
夏影的臉側微微紅起，立刻扭頭掙脫開來，「顧光，你別在我這裡鬧。」
顧光挑眉，重新站直身子，「喂，夏影，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我看你好像臉紅了？可別，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我只對妹子有興趣。」
夏影怔了一秒，伸手扶了扶眼鏡，略去眼中那一抹痛意，平淡道，「我不喜歡你。」
「我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顧光聽見他的回答，笑道，「行了，不打擾你了。我去打球了。」
說完，就轉身離去。夏影盯著他的背影，嘴邊這才彌出一絲苦笑，「嗯，不喜歡你……」
「好了，可以了。」
裴以澈聽見這話，便將眼鏡摘了下來，他回到程芸等人的對立面站好。
程芸望著他，不露聲色地問道，「怎麼想到穿白襯衫？」
裴以澈沒想到程芸竟會問這個問題，愣了愣。隨即，他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理所應當地回答道，「夏影，不就是這樣嗎？」
程芸聽見這話，停頓了幾秒，「看來……潘導還真是幫我找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
兩天後，雲霄工作室。
「凌驍，看看這個配音邀請。」嚴昀將一個電子表格發送了過去。凌驍低頭，往光屏上看了幾眼，耽美單元劇《光影》配音邀請。
「不是早就說了嗎？這部單元劇，我不接主角攻的配音。」
「確定不接？」嚴昀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凌驍抬眼，近乎完美的五官呈現在對方的眼中，斬釘截鐵道，「不接。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會反悔？」
嚴昀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行，這可是你說的！可惜了……」
他轉了身，慢悠悠地走著，「聽說這劇主角受的演員是個新人，聽程導的意思，好像後期還要他親自配音。叫什麼名字來著？哦！裴以澈。我總覺得這名字聽著耳熟……」
「阿昀你給我站住，回來。」凌驍神色微變，叫住了他。
被點到名的嚴昀邁著愉悅的步子走了回來，「凌少，請問有什麼吩咐？」
凌驍看著他心知肚明的微笑，故作淡定。
「這部單元劇質量不錯，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