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東西!

第一件東西!

只是,那曖昧的情分,在他進入天聽谷之後,就突兀地斷了。

她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信件,或者小禮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了他的消息,藍兒在不斷成長中,隱約地懂得了,童言無忌,孩提的約定,只怕也只能當做笑話聽聽了。

加持過的白瓷瓶破碎的那個晚上,她看著那破碎的瓷瓶,不心痛,只是有些感傷。那青澀稚嫩的過往,真的要過去了。

在穿越回來之前的兩年,直至她年方18,孤白也未曾出現。她早已把這放下,當成了過家家。

眼下,他回來了,她也不會有別的期待。

阿天這麼曖昧的表情,是想著撮合他們倆嗎?

「藍兒,長大了,我娶你!」

當時孤白說這話的時候,阿天就躲在山包包後面,他以為她沒有聽到他的偷笑聲嗎?

阿天這個傻瓜,都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他還以為他的表哥孤白會回來娶她嗎?!

「白大哥,你認識她啊?!」

一邊一直乖乖坐著的紅衣女子,猛地一把摟住了孤白的胳膊,很親昵地將臉貼在了孤白的胳膊上,俏生生地詢問著。

都說女人最了解女人了,也說女人的直覺是最厲害的,尤其面對的還是自己的情敵。藍兒這個名字,坐在孤白身邊的花芍怎麼可能不熟悉。孤白剛入天聽谷那會兒,嘴裡不時念叨著的,不還是這個名字嗎?!

故意伸手,摟住了孤白的胳膊,還特意很親昵地靠著他,花芍這是做給藍兒看,要她明白,別再生一些愚蠢的心思。這個男人,她可是看中了,也要定了。

藍兒看著花芍的舉動,也看到了孤白沒有掙扎。眸子微微一閃,她想,她是明白了。

那本就是童言童語,哪能當什麼真?!

可心裡,難掩失望,到底有些意難平啊!

輕輕地垂下眼,藍兒自嘲地揚了揚嘴角,抬眸的時候,眼中已經成功地沒有波瀾了。

笑笑著,藍兒像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伸出了手。

「你好,孤白,好久不見了!」沒有一絲的曖昧。

孤白也淡淡一笑,伸出了手,輕輕地握了一下藍兒的小手,很快就放開,如此不會顯得太過熱絡。

不過,交握的時候,那小手的粗糙,讓孤白忍不住地將視線往她的手上掃了掃。而這,不是藍兒需要注意的了。

轉身,藍兒拽住了阿天。

「快點,跟我走!」

阿天看到剛才這一幕,明明是郎情妹意的約定,怎麼再相見,兩人連陌生人都不如了呢?還有,這個孤白怎麼回事,怎麼這樣放縱地讓花芍依偎著他呢?!

阿天臉色微微一沉,他覺得,有些事情,變了。

這邊,藍兒拽著他,顯然還是因為她被逼婚的事情。於是,看著孤白,阿天心中開始不快。孤白明明聽見了藍兒說讓他娶她的話,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孤白啊!孤白!

原來,你就是這麼對待藍兒的!

阿天的心裡有些恨恨的!

「阿天!」藍兒皺眉,拽不動死死站在那瞪著孤白的阿天,藍兒覺得很氣餒。

一旁,阿天的娘親站了起來,笑笑著,拉了拉藍兒。

「藍兒,別胡鬧了。有客人呢!」

「可是——」藍兒有些急,誰知道娘親那邊會做出什麼蠢事,她得趕緊絕了娘親的心思啊。找上阿天,是因為她百分百地肯定他一定會幫助她的。

「嬸嬸,把阿天借我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藍兒面露祈求。

阿天的娘蘇大嬸拽住了藍兒的胳膊,看似很隨意,可是只有藍兒感覺到,蘇大嬸握著她胳膊的手是多麼的用力。

「藍兒,婚姻大事,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蘇大嬸笑得和氣,可藍兒卻感覺不到她眼中本該會浮現的柔光。

那一刻,藍兒恍惚了一下。

因為跟阿天青梅竹馬,所以對於蘇大嬸,藍兒把她當做了半個娘親。

蘇大嬸也把她當做自家女兒那般的疼愛。記得她跑過來蹭飯的時候,蘇大嬸每次都愛做她愛吃的魚,也有幾次打趣:「藍兒啊,我說,你就嫁給我家阿天得了,省的在你家和我這來回跑了。」

蘇大嬸這麼說的,眼神特別的柔和,看的藍兒每次都暖暖的。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的!

藍兒覺得好似有一盆冰冷的水從她都上澆了下來,澆的她一身的冷,連骨頭似乎都要被凍住了。

她還奢望著可以永遠,豈能料到,物是人非事事休會是如此的悄然迅速!

她太過天真了,在別人的眼中,她已經不是過去的藍兒了啊。蘇大嬸將來的兒媳婦,肯定是要乾乾淨淨、溫柔甜美的,這似乎是輪不上她的。

她還以為蘇大嬸會像以前那樣嬌慣著她,所以無所顧忌地跑來找阿天,也不跟蘇大嬸他們打招呼就啦阿天走,這確實太不妥了!

愚蠢!

藍兒在那心底罵了一聲!

心,微微地酸了一下。

可是明面上,卻只能裝傻充愣地大笑著,笑得越明媚越好。

「呵呵……」藍兒裝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嬸嬸,你想什麼呀!我剛是和阿天開玩笑的。我找阿天,是想讓阿天幫我挪一下木頭。我房裡的木頭快用完了,想借用一下阿天幫我再搬幾根過來,嘿嘿,誰讓阿天力氣大呢!」

蘇大嬸呵呵笑了起來。「那讓阿天呆會兒去找你吧。」

藍兒點了點頭,笑笑著親了親蘇大嬸的臉頰,嬌聲說道:「嬸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呆會兒可別忘了讓阿天過來呀。」

「曉得了。」蘇大嬸輕輕地捏了捏藍兒的臉蛋,一切都和煦地好像未曾改變一樣。

藍兒轉身看阿天,說了最後一句可以消除「誤會」的話。

「阿天,我待會兒可能不在家,你過來的話直接搬就好了,嘿嘿,你知道地方的,又麻煩你一次了,下次請你吃燒烤。」

話落,她沖著落座的一干人等笑笑,告辭離開。

阿天皺眉,心裡狐疑不定,想要追去,卻被蘇大嬸悄無聲息地拽著坐了下來。

藍兒一出阿天家的門,笑容就垮了下來。

緩緩地踱步出去,望著與阿天家比鄰的自家,藍兒的眼中湧現痛苦。

抬眸,深邃的藍天望不到頭,讓她的心隨著這一片虛無的天一起空蕩……

深呼吸,藍兒搖搖頭,扯了扯嘴角,往自己家走去。不走前門,是因為不想碰到娘親。她選擇走後門,沒有進入主屋,她直接走入了木工房。那裡,蘇爹在盡責地敲敲打打。縱使他如今的手幹不了精細活,可是那些粗活,他還是可以勝任的。

藍兒看著駝著背的爹,彎著腰在那沉默地釘椅子。落日的餘輝在他的臉上打下重重的陰影,讓那張蒼老的臉看著越發的疲態,她的心中,酸楚開始泛濫。

「爹——」

藍兒走到蘇爹面前,「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蘇爹手一頓,悶哼了一聲。

「這事怎麼了?!」

伸手要扶。

藍兒搖頭,腦袋低垂著,苦苦地祈求。

「爹,嫁人的事等我18歲之後再說好嗎?!求你了!」

等過了十八,一切都塵埃落定,到時候,嫁給誰,都無所謂了。又或許,她根本就不用煩惱了,因為那時她可能煙消雲散了。

藍兒重重地磕下了頭,長跪不起。

蘇爹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看著這樣的藍兒,心,被壓得沉沉的。

你說,這樣廋弱的小身板,為何要這樣的倔強地扛著本不該屬於她的沉重呢?!

「哎——」

蘇爹長長地嘆息!

罷了,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他也只能尊重!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肯定是不會讓這女兒餓死的!

苦也罷、累也罷,但求一個舒心、暢快!

「起來吧,這事,我答應了!」

藍兒輕輕一顫,爹……爹這事答應了!

果然,還是爹最了解她、疼她了!

眼眶微微一紅,藍兒垂頭,再度給蘇爹磕了一下頭。

「謝謝爹!」

對於蘇爹的擅自同意,蘇母幾乎是勃然大怒。

「孩子他爹,你知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啊?!」

蘇爹老臉一拉,爆喝。

「夠了!這是我的閨女,我再留她兩年給我養養老還不行嗎?!」

蘇母被嗆得,很突兀地住了嘴。

狠狠地瞪了藍兒一眼,蘇母卻真的不再提成親之事。那些張大嬸送來的禮品,也被蘇母給退了回去。

很快,就有些難聽的話傳了出來。

說藍兒嫌貧愛富,嫌棄人家張大嬸家不夠富裕……

藍兒聽了,淡淡一笑,讓它隨風而過!

面對阿天事後的欲言又止,藍兒只當做沒看見、看見了也裝作不懂,那日大聲嚷嚷著讓他娶她的事情,她只當從來沒發生過;阿天忍不住再問,她也只是隨口幾句,帶到別的話題!那種事情,再說就是尷尬,還是讓它靜悄悄地消失為好!

因為蘇爹接下的單子都是別人定做的,不是那種迎合大眾的尋常樣式,價格肯定不低,那樣的話,即使做的很精美,能買的人也很少。

這一天,藍兒去的有些遠,駕著馬車去了有半天路程的婁鎮。桑兒呀關了書店,帶著葉兒,三人一行。沒讓阿天過來,是藍兒的故意為之。能夠借到阿天的馬車藍兒已經很滿足了,不想再因為她耽誤阿天太多的時間。

實在的是巧地想讓人罵娘,藍兒竟然在婁鎮碰見了那個妖嬈嫵媚的彩鷺。

彩鷺笑眯眯地湊到藍兒跟前的時候,藍兒真想對她漠視。可是來者是客,她只能按捺著,和和氣氣地問:「小姐要買傢具嗎?」

「呵呵……」彩鷺媚態地嗤嗤笑,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眸滴溜溜的轉著,打量著周圍。把藍兒三人打量個透透徹徹之後,彩鷺沖藍兒眨了眨眼,妖媚地問。「你家那男人呢?」

藍兒面色一僵,眼神冷了下來。

「咯咯……」彩鷺笑得越發地放肆和得意了。

藍兒覺得她笑得就像一隻老母雞,可惜,她不能逮住這老母雞,堵了她的嘴。

一旁桑兒沉下了臉,嚴重帶刺地看著彩鷺。「小姐,不買就請走開,別站著擋人!」

彩鷺「撲哧」一聲,又是輕笑。伸出潔白的胳膊,推了推藍兒。

「怎麼,跟你家那男人鬧嘴角了?」

藍兒皺眉,看著彩鷺,臉上也不掩飾厭惡了。

彩鷺轉了轉眼珠子,黑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得逞的詭色。

「你家那男人很棒呦!」

「啪——」

藍兒腦中的某根弦燒斷了!

陰森森地掐了掐手指頭,弄得「嘎嘣嘎嘣」地響。

「你若想挨揍,我樂意奉陪!」

聽這話,彩鷺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看來她是想到什麼特別好玩的了,所以止不住了!

藍兒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她悄悄地捏了捏拳頭,在想著,是現在就揍她一頓呢,還是找個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揍她?!

彩鷺人長得媚,笑聲又大,清脆中染著一股風塵味,頗吸引人眼球。藍兒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咬牙忍著。

彩鷺笑夠了,纖細的腰肢擺了擺,越過貨攤,就湊到了藍兒的身邊。

藍兒下意識地抵觸,卻被彩鷺一把抓住了胳膊。

「喂,別惱了!我看你家的男人挺純情的,你啊,沒必要為我這路人吃這麼長時間的醋!」

藍兒愣住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彩鷺一見藍兒這樣,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呵呵……我就想你家那男人肯定什麼都不會對你說!」

她貼近藍兒的耳朵邊,輕聲道來。

卻原來,那晚蒼夜沒做什麼過分的舉止。拖著彩鷺回房,是向她討教房中術。似乎,他在書中看過一些,可是對於一些細節的,不太明白。又聽說,女人一次的時候會很疼,他不知道有多疼,怕傷到藍兒,乾脆,一次性都向彩鷺討教了。

彩鷺一開始的時候被蒼夜給震懵了,心裡暗自搖頭,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絕世奇葩存在。這樣的男人,不應該絕種了嗎?

抱著好玩的心態,她也樂意傾囊相授,而且,她也不白教,事後,還有一筆可觀的錢幣可拿。所以,她一點也不害羞地將自己全身脫光光,告訴他女人大概什麼地方回事敏感帶,又教他如何愛撫會讓女人深陷**之中不可自拔……

等藍兒砰砰敲門,咬牙說讓蒼夜跟他走的時候。她立刻就明白,蒼夜這麼做,大概是為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當時看著蒼夜想也不想地拒絕,而藍兒明明面色蒼白、都要搖搖欲墜了,卻還笑著離開,她樂得差點要打滾了,肚子都笑疼了!

這兩個人,簡直是一對活寶!

她淪落風塵場合這麼些年,還沒見過這麼又純情又遲鈍的一對!

事後,手裡掂量著那幾個金光閃閃的金幣,彩鷺不負責任地在那幸災樂禍著:等著吧,這個男人回去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哪怕他把那個小女子吃了,那小女子估計也得惱他一段時間!

今日,無意間碰到藍兒,沒在她身邊看到那個俊的天怒人怨的男人,彩鷺心思起,就閑著無聊地過來找藍兒逗趣。果果真真,兩人之間還鬥氣著吶!

看在那個男人長得那麼俊,又賞了她那麼多錢的份上,她就做一回好人,撮合一下這兩個人嘍!

藍兒聽完事情的原委,唇瓣都要被咬爛了。

彩鷺抿唇輕笑,實話說,能頂得住她彩鷺妖嬈**和火辣辣的滿套房中術的男人至今可就這麼一個,她可真是蠻欣賞的。

「我說,你那男人的確不錯,趕緊回家吧,別跟他慪氣了。姐姐是過來人,見的男人那是海了去了。你聽姐姐的沒錯,這麼一個絕種男,你可得拽緊了。現在這些個女人,個個都是火眼金睛呀,搶起男人,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你呀,可得把你男人給揣住了,斗則,可要被別人給勾走的呦!」

說著,她興味地摸了一把藍兒的小臉。在這個時候,也不耽誤她的風流本色,吃一回別人的豆腐,才有些滿足地邁著裊娜的小步,施施然地離開。小蠻腰一搖一擺,真是美艷絕倫,絕對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呀!

桑兒看藍兒的小臉陰晴不定,趕緊拉了藍兒的衣袖。

「藍兒,她說什麼了?」

也是葉兒耳朵尖,都給聽了去,立刻小小聲地嘟囔著。「她說蒼夜哥哥了……」

不過,有好多話他都不懂哎!

葉兒皺眉,疑惑地看著藍兒,希望她能為他解惑。

藍兒臉色大紅,吶吶著,說不出話來。

桑兒不解,刨根問底。「她到底說什麼了?!」

葉兒愛現地嚷嚷了起來。「姐姐,我知道,我知道,我告訴你……」

「不許說!」藍兒滿臉羞紅,小手一伸,趕緊捂住了葉兒的小嘴。瞪著無辜地看著她、什麼都不懂的葉兒,藍兒大窘。

「葉兒,不準說。說了,我就不理你了!」

葉兒嚇住了,趕緊點頭。他可不要藍兒不理他!

桑兒想了想,溫婉地笑笑。「那就不說了,賣貨吧!」

桑兒雖然不了解彩鷺對藍兒說了些什麼,不過看得出來,彩鷺的話對藍兒的影響很大。藍兒明顯有些神不守舍,小臉就像塗色板一樣,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黑,顯然心緒起伏不定。有時候甚至嘿嘿的傻笑了兩聲,把她嚇得夠嗆!

桑兒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從葉兒的嘴裡把話給撬出來。反正,不要讓藍兒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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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絕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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